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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朱光

    天下纷争不断,所有人都在围绕皇帝监护人这个身份展开争夺。好似大雍皇帝是一个未成年人,而有一群好心的叔叔争相要去照顾这个孩子。

    在众人围绕皇帝转的时候,朱光却在默默发展自己的地盘。

    大雍光启元年,秦权部抢夺亳州、颍州,朱光率领军队前去救助,到达焦夷,与秦宗权部交战,杀死敌军数千人,活捉敌将殷铁林,砍下他的头颅悬挂城门示众。

    三月,僖宗皇帝从蜀地回到长安,改元为光启。四月十四日,加封朱光为检校太保,将食邑增加到一千五百户。

    十二月,河中、太原的敌军逼近长安,僖宗皇帝离开长安抵达凤翔。

    光启二年春天,秦权部更加猖狂。当时大雍皇室势力微弱,许多道和州的军队不听皇室的指挥,却想指挥皇室,所以秦权得以横行为害,接连攻陷汝、洛、怀、孟、唐、邓、许、郑等州,方圆几千里,几乎断绝了人烟,只有宋、亳、滑、颍等州仅能闭关自守而已。

    朱光多次出兵与他们交战,但是有时胜利有时失败。

    三月一日,僖宗皇帝颁布诏令封朱温为沛郡王。同时,滑州义成军节度使安儒因部下叛乱而被推翻,牙将张骁自任为滑州留后。

    朱光于是遣朱政、李宾乘机征讨,随即攻取下滑州。

    同月,僖宗皇帝御驾移到兴元府。

    十二月,僖宗皇帝颁布诏令加封朱光为检校太傅,改封为吴兴郡王,食邑三千户。从一个降将几年之内得到如此高位,朱光也可谓是一个奇迹。

    光启三年春二月一日,朱光按照诏命以朱政为淄州刺史,派他到东道招募兵士。十天之内,应募的有一万多人。

    四月八日,回到汴州,朱光高兴地说:“我的大事可以成了。”这时,蔡州秦权的部将张至屯扎在北郊,秦贝屯扎在版桥,各自都有几十万人,树起的栅栏相连二十里,军势非常强盛。

    朱光对诸位将领说:“他们正在养精蓄锐以等待时机,一定会来进攻我们。况且秦权估计我们兵力少,又不知道朱政已经来到,以为我们害怕,只能守阵地而已。不如现在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于是朱光亲自领兵进攻秦贝的营寨,将士们奋勇争先,秦权果然没有防备,接连攻克四座营寨,杀死一万多人,当时人们都以为有天神在暗中相助。

    二十七日,秦权将领卢瑭带领一万多人在圃田北面的万胜戍沿汴水两岸扎营,跨河面建起桥梁,以控制河运道路。

    朱光挑选精兵锐卒去袭击他。这时正好下起了大雾,朱光部队到达卢军营垒的时候才被发现,于是闯入卢军军营,卢军投水而死的人非常多,卢瑭也投河自尽。秦权在河南的诸多部队接连战败,不敢再贸然进击。

    五月三日,朱光从酸枣门出兵,从清晨到中午,与秦权军短兵相接,大败秦权,追杀二十多里,死尸堆积。

    秦权对这次的失败感到羞耻难当,因此更加暴虐,于是从郑州亲自带领几位将领突袭,径直奔入张至军营中。

    五月八日,朱温率领兖、郓、滑州的军队都赶来增援,在汴水岸边摆开阵势,大军武器精良,十分雄壮,旌旗蔽日,非常壮观。

    秦权看到朱光大军的军容,不敢出军营一步。第二天,朱温指挥各路军队,一齐进攻秦宗权军营,从清晨四时到下午四时,杀敌两万多人。

    到夜晚收兵,获得数不清的牛马、辎重物品、武器铠甲和俘虏。当夜秦宗权、张至偷偷逃走,天快亮时追捕他们,追到阳武桥便回来了。

    秦权在与朱光的几次交战中,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的兵力是朱温的数倍,却屡屡败给朱光,心中愤怒不已。

    心中不痛快,就把气撒到百姓投诉败退至郑州时,屠杀城内的百姓,掠夺城内的房屋,许久才离开。

    接着又把兵力分散在陕、洛、孟、怀、许、汝等州,占据在那里。因为手下的士卒恐惧朱光,以至于朱光率军队到达时,守城的人都弃城逃走。

    文德元年三月三日,虞晔即位。龙纪元年二月,秦权的部下申从变节,打断秦权的双腿,并把他囚禁起来,遣使向朱光报告。朱光当天接受诏令任申从为淮西留后官。

    不久,具有光荣窝里反的秦权集团又开始内斗,申从又被部将郭番杀害。

    同月,郭番押解秦权前来献给朱光,朱光派人用囚车将秦权解押到长安。

    到达长安后,虞晔前往延喜楼接受俘虏,立即在一棵独柳树下面将秦宗权斩首。

    蔡州平定。虞晔诏令增加太朱光邑实封一百户,赐给庄园和住宅各一处。

    三月,又加封朱光为检校太尉、兼任中书令,进封为东平王,以奖赏平定蔡州的功劳。

    当初,朱光在抵御秦权时,郓州朱宣、兖州朱景都领兵来救援。到秦权被击败,朱光因为朱宣、朱景与自己同姓,又对自己出过力,都送给他们厚礼,也算他们没有白来一次。

    朱宣、朱景因为朱光的军士们勇敢强悍,于是干起了挖墙脚的工作,偷偷地在曹州和濮州的边界上悬赏重金布帛来招诱他们,军士们为了财货之利而离开的人很多,毕竟军士们也要养家糊口。

    朱光立即传送檄文去谴责他们,朱宣的回话很无礼,朱光与他们的矛盾便因此产生了。

    景福元年二月三日,朱光亲征郓州,先派遣朱友谷在斗门屯驻军队。

    九日,朱友谷驻扎在衢南,这天晚上,朱宣率领一万步兵、骑兵在斗门击败朱友谷,朱友谷向南方撤退。

    十日,朱光于早晨援救斗门,不知道朱友谷已经撤走,先到斗门的人都被郓州兵所杀。朱光追赶郓州兵,没有追上,于是在村落间暂时停驻军队。这时朱宣还在同州。

    十二日,朱温率领军队返回郓州,遭到朱宣部队的攻击,朱光驾马向南奔逃,摆脱了敌军的追击。

    乾宁元年二月,朱光再一次亲自率领大军,他的大军从郓州东路向北到达鱼山。朱宣侦察到后,同样领兵直奔鱼山。两军在此地相遇,立即展开激战。这一次朱宣兵败,被杀死一万多人,残兵拥挤着进入清河城,朱光在鱼山下收聚敌尸筑起高大的坟墓以记战功,驻军几天后返回。

    乾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朱光派朱友躬率领军队攻伐兖州,挖成堑壕围住兖城。不久,朱宣从郓州率领步卒骑兵运送支援的粮食想进入兖州,朱友躬埋下伏兵击败了他们,在高吴将他们的军粮全部夺过来,趁机俘虏了蕃将安顺、安庆。

    乾宁二年十一月,朱宣派部将贺槐、柳邨以及蕃将何宝等一万多人袭击曹州,想解除兖州的围困。

    朱光闻讯后,从兖州带领军队策马飞奔到钜野南边,击败了他们,活捉贺槐、柳邨、何宝及士兵三千多人。

    乾宁四年正月,朱光又率领洹水的军队大举攻伐郓州。十五日,在济水旁边安营扎寨,朱光手下大将庞古命令诸将撤下各种树木搭起桥梁。

    十九日夜晚,庞古率领中军先渡过济水,呐喊声震撼郓城,朱宣听到后,弃城夜逃。葛周追到中都北面,抓住了朱宣和他的妻子儿女献给朱光,朱光下令立即把他们诛杀在汴桥下面。

    随即郓州平定。二十三日,朱光进入郓城,任命朱友裕谷为郓州兵马留后。这时朱温听说朱景与史俨在丰、沛一带搜括军粮,只留下康英据守兖州,朱温因而乘胜追击派遣葛周带领大军袭击兖州。

    康英听说郓城失守,接着又有葛周大军来临,就出城投降。朱景、史俨便逃奔淮南。郓州、兖州平定。朱光以葛周任兖州留后。

    光化三年十一月,宦官刘述等幽禁虞晔,因为虞晔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力,于是家奴就囚禁了主人,并且要废了原主人,自己另外再立一个主人。所以他们想要立太子李裕为帝。

    次年初,与朱光关系密切的宰相崔英与护驾都头孙德等杀刘述,虞晔复位,改年号为天复。

    此后,崔英想借朱光之手杀宦官,而韩诲等宦官则以凤翔的虞茂贞、邠宁王行等结为外援。

    同年十月,崔英矫诏令朱光带兵赴京师,虞茂贞,虞克用等军阀都是不请自来,朱光却一直默默发展势力,如今不用他不请自来,有人请他来了。

    朱光乘机率兵七万由河中攻取同州、华州,兵临长安近郊。韩诲等劫持虞晔到凤翔投靠虞茂贞。

    朱光追到凤翔城下,要求迎还虞晔。韩诲矫诏令朱温返镇。

    天复二年,朱温在一度返回河中之后再次围攻凤翔,多次击败虞茂贞。前来救助虞茂贞的鄜坊节度使李彝也被拦截而归降朱温。凤翔镇被围日久,城中食尽,冻饿死者不可胜计。

    虞茂贞被围无奈,于天复三年正月杀韩诲等二十人,与朱光议和。朱温挟虞晔回长安,请神容易送神难,虞晔从此成了他的傀儡。

    虞晔也深知自己的境遇,他对朱光说:“宗庙社稷是卿再造,朕与戚属是卿再生。”因此他对朱光唯命是从。

    不久,朱温杀宦官七百多人。大雍中期以来长期专权的宦官势力受到了彻底的打击。朱光则被任命为守太尉、兼中书令、宣武等军节度使、诸道兵马副元帅,进爵为魏王。

    大雍天佑元年,朱光想要将唐虞晔接到洛阳,担心唐室大臣反对,于是命令养子朱友亮假托是虞晔诏令,诛杀了有大功于自己的宰相崔英、京兆尹郑元等人,再上奏表坚决请虞晔到洛阳,虞晔不得已听从了。

    朱光接着下令长安百姓按籍迁移,拆毁长安宫室、房屋,将木料顺渭水漂下,在洛阳营建宫室。

    虞晔到达洛阳时,大雍朝廷的六军侍卫之士,已经散亡殆尽,虞晔身边卫士及宫中之人均为朱光派来的人。

    从长安至洛阳途中,虞晔身边尚有衅门及打球、内园小儿二百多人,对于这些人朱光也不放心,命人灌醉后全部坑杀。然后换上年貌、身高相当的二百人顶替,

    虞晔初不能辨,后来才有所察觉。在这种情况下,虞晔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随时可能成为朱光的俎上之肉。

    朱光强迫昭宗迁都洛阳后,河东虞克用、凤翔虞茂贞、西川王佶、襄阳赵凝等地方实力派组成了联盟,以兴复雍室讨伐朱光为名,倡议天下共伐之。

    朱光决定举兵西讨,又担心虞晔会有所举动,于是决定杀死虞晔,另立新君。这就属于大臣觉得皇帝不好,那就换一个皇帝

    天佑元年八月,他指示左龙武统军朱友躬、右龙武统军氏叔宗及蒋玄军等人,乘夜暗之际,以入宫奏事为名,率兵进入内宫,当时虞晔在何皇后的椒兰殿,他身穿单衣绕殿柱而逃,被追上杀死,年仅三十八岁。

    蒋玄军本来还要杀何皇后,经其苦苦哀求,才因朱光只下令杀昭宗而免其一死。虞晔死后,被朱光上庙号昭宗,他也就成了大雍最后一个有庙号的皇帝,雍昭宗。

    虞晔一心要恢复大雍皇帝的权威,可惜屡次招兵买马,屡次全军覆没,想要对付节度使,最后却屡次被节度使逼迫。时也命也,无可奈。

    当然朱光是不会把弑君的罪名放到自己身上的,他从外面回来之后,知道虞晔死了,痛哭流涕,眼泪鼻涕一把,那伤心绝对比他亲爹死了都伤心,随后一声令下,朱友躬,氏叔宗就人头落地,说是为虞晔报仇,但是谁都知道幕后主使是朱光。

    虞晔死后,朱温立昭宗嫡次子也是第九子虞柷为帝,时年十三岁,因为孝子好控制,何皇后则被尊为皇太后。

    次年,朱光又命蒋玄军杀死了虞晔的九儿子。朱光认为大雍的朝臣中还有不少人忠于大雍皇室,是自己建立新王朝的障碍,必须彻底铲除,才能顺利达到目的。

    朱光的得力谋士李辰,早年屡试进士不中,因而对这些所谓衣冠大族非常痛恨,同时也痛恨科举出身的朝士,也极力主张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于是朱光在滑州白马驿一举屠杀裴术为首的朝臣三十多人,李辰意犹未尽,对朱光说:“此辈常自称是清流,应当投入黄河,使之变为浊流!”

    朱光大笑,立即命人把这些尸体投入滚滚黄河。大雍王朝经此一变,已经完全失去了统治基础,唐哀帝虽仍在位,实际上已经等于亡国。

    朱光急于称帝,而十一月,其心腹蒋玄军、太常卿张范等认为天下未平,不可太急,朱光不悦,也不接受他们提出的封大国、加九锡、加殊礼这些受禅改朝换代的预备程序。

    当时朝廷欲以朱光为相国、总百揆,以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天雄、武顺、佑国、河阳、义武、昭义、保义、戎昭、武定、泰宁、平庐、忠武、匡国、镇国、武宁、忠义、荆南等二十一道为魏国,进封朱温为魏王,仍加九锡时,朱温即怒而不受。

    先前蒋玄军陷害了太多朝臣,朱温对他也厌恶,十二月,蒋玄军劝哀帝禅位并奉哀帝命去汴州表达禅位之意,被朱光拒绝。

    就在蒋玄军等日夜筹谋改朝换代之际,何太后也派宫女向蒋玄军乞求禅让后放过自己母子。

    宣徽副使王英、赵衡嫉恨蒋玄军,趁机诬陷蒋玄军私通何太后、蒋玄军等人意图拖延时间等候时机复雍。

    此时,朱光三次上表辞让魏王、九锡,虞祝下诏许之,改以为天下兵马元帅,但朱温已将汴州府舍修为宫阙。

    朱光相信王英、赵衡的说辞,便遣使杀蒋玄军,密令王英、赵衡去积善宫将何太后缢杀,再贬杀张范。虞祝也被迫下诏称母后之死系私通蒋玄军事发自杀,追废母后为庶人。新年的祭天也因太后丧及所谓的宫闱丑闻为由而没有举行。

    天佑四年四月,朱温在表面上由宰相张蔚率百官劝进之后,来了一番三让而后受之的把戏,接受虞祝禅位,正式即皇帝位,改元开平,国号大魏,他很早心里想的就是,他不用当魏王,直接当大魏皇帝。升汴州为开封府,建为东都,而以唐东都洛阳为西都,废虞祝为济阴王,迁往曹州济阴囚禁。次年二月,将其杀害,然后追谥他为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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