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朱宏贞
… 甄福信就这样被儿子架空成了太上王,王芳果被权臣拿走了性命,乱世之中的君王能走到人生自然的终点,恐怕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对于虞昌勖而言,至少好在有了张业主管内政,虽然虞昌勖零用钱不够多,但是在打仗方面不愁没有钱。
虞昌勖一直想着要和朱宏贞再大战一场,在大魏贞明三年冬天,当虞昌勖得知此时黄河上的冰已结满河床,说:“打了好几年仗,由于受黄河的限制,不能渡河作战,如今河床自己结满了冰,这是天助我们。”于是他很快地赶到魏州,准备发动战争。
虞昌勖抵挡前线,看到黄河的冰很坚固,就率领他的军队过河。此时魏军有三千士卒驻扎在河对岸的杨刘城,沿河数十里,栅垒相望,虞昌勖迅速发起进攻,出其不意,全部攻克了这些栅垒。
接着虞昌勖带兵进攻杨刘城,派出步兵先夺取魏军营寨,然后用芦苇塞满防御的堑壕,从四面发起进攻,当天就攻下了杨刘城,并抓获守将。
在杨刘城失守以前,魏国的租庸使、户部尚书赵石曾对朱宏贞说:“陛下即位以来,还没有去南郊祭天,这样陛下就被四方所轻视。请陛下去西都行郊祀礼。”祭天是朱宏贞一直想做的,因为许多人都认为他如果不完成祭天大典,不算一个真正的皇帝。
朱宏贞刚准备表示同意,敬羽进谏说:“自从刘寻失利以来,公私都处于十分困难的时刻,人心惶惶。现在要去祭祀圜丘,必定要施行赏赐,这是为了图虚名,而受实害。况且晋国劲敌近在黄河边上,御驾车马怎么轻易出动?等到北方平定以后,再去郊祀也不晚。”朱宏贞没有听从敬羽的进谏。
几天后,朱宏贞就到了洛阳,视察了要用的车子和要穿的服装,并派人装饰了洛阳的宫阙。去南郊祭祀的日子也定好了,朱宏贞却突然听说杨刘城失守,道路上的人都传说晋军已经到了大梁。
这时候,跟从朱宏贞出行的官员们都很担忧自己的家,相互哭泣。朱宏贞知道战场是第一重要的,只能停止了郊祀,奔回大梁。
朱宏贞回到大梁。虞昌勖带兵一直打到郓州、濮州,等到魏国派来大量援军以后才率军而还。
此时敬羽又上疏说:“国家连年战事失利,疆土日益缩小。陛下深居宫中,和您一起共商大事的人都是您的左右亲幸之人,怎么能估量到敌国的胜负呢?先帝在世的时候,拥有河北的全部疆土,亲自驾驭着豪杰将士,仍不得志。今天敌人已经到了郓州,还不能引起陛下的注意。我听说虞昌勖继位以来,到今年已经十年了,每当攻城作战,无不亲自冲锋陷阵,最近攻打杨刘时,亲自背着柴束走在士卒的前面,结果一鼓攻下杨刘城。陛下温文儒雅自守,安然自若,而派贺之流去抵挡敌人,期望他们驱逐敌寇,我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陛下应当广泛询访老人,另外寻找一些别的方法。如果不能这样,忧患就不能停止。我虽然无才,但国家给我的恩情很大,陛下如果一定缺乏人才,我请求到边疆为国效力去。”他的奏书送给朱宏贞以后,朱宏贞的宠臣赵石、张霸之流说敬羽是在发泄怨恨。朱宏贞就没有起用他。
朱宏贞最信任的就是当年跟着自己一起镇守大梁的一群老部下,因为朱宏贞觉得只有这些人是忠于自己的。
毕竟这些人一些跟着自己,朱宏贞觉得他们忠心。朱宏贞是一个弱势的皇帝。在魏国有着一群骄横跋扈,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也有一群像敬羽那样跟着朱光混了一辈子的老臣,朱宏在他们眼中就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孩童一般。
朱宏贞信任的两个人,张霸是朱宏贞已故妻子张氏的族兄,赵石是朱宏贞的姐夫,都是皇亲国戚,因为和朱宏贞沾亲带故,所以得到重用。
重用这样的亲戚,自然会被一些人批评,敬羽多次劝谏朱宏贞都是因为重用这二人,可是朱宏贞对此置若罔闻。
这二人别的本事可能不如敬羽,但论起揣摩朱宏贞的心思以及捡朱宏贞爱听的话来说,这两个人绝对比敬羽要厉害的多。
朱宏贞知道这两个人平时私底下是如何的贪污纳贿,是如何的卖官鬻爵,但是朱宏贞不在乎,毕竟他相信这两个人对他的忠心绝对是可以保证的。
忠心是这个时代最为难得的东西,毕竟魏国皇位更迭太快,朱宏贞认为能够保持对他个人的忠诚是十分重要的。
贪污纳贿是小问题,再说了朱宏贞这个皇帝也缺钱,由他们出面替朱宏贞搞一点钱,敲诈几个富商和贪官污吏,也算以恶制恶。
只可惜这一切在老臣敬羽看起来就太过出格。敬羽和张业一样,都不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普通的大臣或者是帮手。张业把自己当成大雍的一个忠实的老奴,敬羽把自己当成朱家的一个老管家,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朱光管好朱家的产业。
只可惜如今朱家的当家人朱宏贞不太信任这一位老管家,虽然还让他当着一个国家的管家,也就是宰相的职务,但是许多事情都不与这位大管家商量。
朱宏贞对自己一直不能举行祭天仪式耿耿于怀,他总认为不举行祭天仪式就好像他这个皇帝上任的手续没有办全,总好像自己这个大魏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朱宏贞有时候会想自己老是输给虞昌勖,是不是就是因为一直没有祭天,上天认为他不够诚心敬天,因此才不肯帮他的忙。
朱宏贞不顾敬羽的阻扰举行祭天典礼,就是想赶紧在上天那里补办一个手续,他这个天子也可以在老天那里正式登记一下。
只是虞昌勖的到来打乱了他祭天大典的计划,让他想要补办手续的计划落空,所有对此的准备和为此花的钱基本打了水漂,朱宏贞想到这个,内心就五味杂陈,对虞昌勖的愤怒就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