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魔神功
衣笑臣见楼仲丛使出了这一门绝学已完全占了上风,不由得急了。自己的七夜明珠已攻击了不下三十余招,均被他的这种奇妙剑法给挡回。若不转变招式,那剩下的十余招楼仲丛要接下也是易如反掌。他抖动红袍,一股真气从体内窜出,沿着引线流窜至七颗明珠之上。七根引线纠缠在了一起,七颗明珠也合为一颗,竟然威力大增,将楼仲丛幻化出来的剑一一击碎。而唯一的真剑依然被楼仲丛的御剑掌控着,但已渐渐支撑不住。
楼仲丛并不曾真正地练过剑法,因此,要施展御剑只能靠自身深厚的内力和天魔神功的感知力。天魔神功的感知力源于内心,只有心中平静,才能御剑不败。当衣笑臣的七夜明珠合为一颗攻击时,明显带着几分杀气。天魔杀气遇见外来的杀气时便会增强本身的杀气,杀气一旦增强,就无法让心平静。因此,楼仲丛就无法继续施展御剑了。他撤回右手,剑失去控制,插入地上。
见楼仲丛已落下风,衣笑臣便将全身的功力都灌注在夜明珠之上,蓦然发起最后一击。
杀气!
这一击包含了衣笑臣所有的怨恨,他竟然对楼仲丛起了杀心,他想置楼仲丛于死地。
楼仲丛一惊,向后跃开数十丈,立在一块山石之上。
山风吹过,花草树木舞动着,越来越强烈的杀气围绕着整个山头。
“不妙!”看的正起劲的别应天发觉了山头上的强烈气息,赶忙运功护体。一团紫色光圈将他和大石一起围住。
楼仲丛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泛着妖异的光芒。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张开双臂,一团蓝色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慢慢散发,一道蓝色光波从他的脚下慢慢扩大。所到之处,山石碎裂,花草皆化为粉末,地面也裂开无数条缝,天地在这一瞬间巨变。
震惊江湖的天魔神功终於露面,威力竟是如此的惊人!
一阵山崩地裂之后,山峰上才恢复平静,楼仲丛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他似乎极为虚弱,缓缓地坐在了山石之上,抚着额头,默念心法。天魔杀气若是自行发功,便会耗费主人的大半功力,若不及时运念心法,便会晕厥,甚至会忘记自己之前的“恶行”。
别应天庆幸自己早早就运功护体了,否则就要与那些花草山石作伴了。他望着自己身下离地两尺的大石,唏嘘不已,收起护体神功,大石嘭的一声落地。
天魔神功的威力昭然若揭。除了两人身下的大石,整个山头无一物幸存,地面也因裂缝之故向下塌陷了两尺,而衣笑臣竟也不见踪迹。
别应天取下头上的花环,望着它喃喃道:“可惜了那些美丽的花儿!你是这山顶上留下来最美丽的东西了。”他朝楼仲丛叫道:“喂!别傻了,你的对手不见了!”
楼仲丛蓦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望着自己的杰作,一脸的懊恼。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天魔杀气遇杀则杀,倘若衣笑臣不是对自己起了杀心,天魔杀气是绝对不会自行发功的。而这一切,他无法控制。天魔杀气本由他的心法控制,只要自己不运功,便不会有杀气。但是,如果有外来的杀气达到极限时,天魔杀气便会自行发功护主,就算是用心法也是无法控制的。这便是所谓的身不由己。
楼仲丛无奈地叹了口气,四处张望,开始寻找衣笑臣的身影。他知道,衣笑臣恐怕凶多吉少,被天魔杀气全力攻击的人,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比武。他怎么也想不到衣笑臣竟会想要杀他,若是衣笑臣在此丢了性命,他又该如何向嫂夫人交待?自己可是亲口保证过要将他安全带回去的。
没有衣笑臣的身影,所有的碎石泥土之下他都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
楼仲丛静下心来开始思考着,找不到身体便有三种可能:一是他的身体已被天魔杀气撕碎;二是他掉进了缝隙之中,被埋在了两尺之下;三是在山崩地裂的瞬间随碎石一起滚落山下。
因为这周围没有任何血迹,所以他排除了第一种可能。他想了想,便运起天魔神功欲将地面掀开两尺。不管他有没有被埋在两尺之下,都要一看。
“你想清楚了?刚才的事已经让山下的人死伤无数,若再运功,又会伤及多少人命,你于心何忍?”别应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让他停止了运功。
山崩地裂的瞬间,不少碎石滚落山下,那些欲上山的江湖客有不少人被这从天而降的碎石砸死砸伤。若楼仲丛再一次运起天魔杀气,恐怕山顶会再一次塌陷。到时,山下恐会无一人幸存。
楼仲丛一脸无助地看向别应天,此时他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别应天笑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只是成全了他。”
别应天的话已让楼仲丛知道该如何选择,他缓缓跪地,痛声道:“衣兄,安息吧!”他知道,自己这一跪就等于违背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他将愧疚一生。虽然衣笑臣未必就被埋在两尺之下,但从万丈之高的山顶滚落山下,必然粉身碎骨。衣笑臣必死无疑!
别应天看着楼仲丛,突然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乾坤剑法?”
楼仲丛反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乾坤剑法,就一定练过。那么你究竟是神女传人还是轩辕之后?”
别应天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楼仲丛这一问将他所有的问题都憋了下去,要想知道答案,就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太不值了。
楼仲丛看了他一眼,笑道:“轩辕伢子传人满天下,未必没有魔教中人。”
楼仲丛这话似真似假,别应天只当他在开玩笑,灌了口酒,道:“百闻不如一见,你的天魔神功果然威力无穷。改天我也要讨教一二。”
楼仲丛苦笑道:“神女传人,自当奉陪;轩辕之后,不战也罢。”
别应天道:“为何?”
楼仲丛看向遥远的天际,缓缓道:“宿命。”
别应天不解地看着他。
“百年来一直无法更改的宿命。”
宿命无法更改,天意更加难违。谁也不会想到衣笑臣竟从裂缝中掉进了狼群野兽的山洞。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墨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几天的相处之后,他知道了:正是这个善良的女子在虎口中救下了重伤昏迷,武功尽失的自己。
女子温柔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了很久,道:“孟凡尘。”
女子笑道:“如梦幻般的凡尘往事,好名字。我叫桑引言。”
是的,如梦幻般的凡尘往事,让它碎裂吧,他需要重新开始。
当一切都得到安定后,却一次次的被恶梦惊醒。仿佛天狼山上的那一战还没有结束,被那强烈的杀气压的喘不过气来;似乎记忆中的女子常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懂爱!”每每想起,他都很不甘心。决心复仇的他费尽了多少力气,终於在神医的帮助下恢复了少许武功。然而,却再也达不到往日的境界,只得靠不断的闭关来提升自己的功力。
想得到的都还没有得到,失去的一切他都要讨回来。既然父亲不知所踪,那么,所有的债都由儿子来偿还吧!
孟凡尘越想越气,心道:且先让你得意几日,待我出关,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孟凡尘闭关之后,桑引言和孟津相继出了门,孟传情因为一直和鄢商慈在一起,并没有注意他们。
鄢商慈很快就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不过因为身边只有小麦陪着,显得有些无聊。她怀着好奇的心情,参观了孟传情的房间。见房间整洁单调,不禁道:“跟我哥哥的房间一样,简单整洁。”她扭头看向孟传情,认真道:“你们都不喜欢多余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是不想别人看透你们吧;句话说,你们除了自己愿意相信的人,对其他每个人都存有戒心,不愿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你们活的可真累啊!”
孟传情讶异地看着她,能够从一个人的房间摆设看出主人的心思,还真是不简单。其实她与自己一样也是个双面人吧!不同的是自己属于刻意的伪装,而她却是不经意的表露。因此,如她所说,他活的很累,而她要远比自己快乐的多。他苦笑道:“若有一天,你和我的身份对换,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对每个人都心存戒心了。虽然它也将许多美好的东西拒之门外,但有时是身不由己。”
与其说是心存戒心,不如说是害怕吧!当一个人害怕时,无法不心存戒心度日,因为一旦松懈,就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然后被人抓住把柄,打压排挤,永远受制于人,痛苦一生。
鄢商慈笑道:“何须互换身份?你的处境,我早已明白,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将我拒之门外,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孟传情听了这话,无不感动,牵着鄢商慈的手亲了一口。
二人手牵手一起出了房门,正好撞上孟雪夜。她看着两人,别有深意道:“二公子还真是胆大。”
孟传情看着她,想了想,道:“我还有更胆大的。”
孟雪夜还未反应过来,孟传情突然出手封了她的穴道,道:“我要出去潇洒,你这个眼线肯定是紧紧地跟着,这样,我如何玩的尽兴?”
孟雪夜动弹不得,眼里却满是惊讶。孟传情又道:“既然那么听话,你还是去书房守着父亲吧。”之后,他将孟雪夜搬去了孟凡尘的书房,在他的橱柜里找到了一瓶药,塞进了她嘴里。“这是昏睡丹,足以让你睡到父亲出关的那一日。”
解决了孟雪夜,孟传情潇洒地离开书房,鄢商慈问道:“把她藏在孟叔叔的书房你不怕他发现?”
孟传情道:“第一,父亲在密室闭关修炼武功,未满之日不会出来,就发现不了她;第二,父亲的书房从不许任何人进,也就避免了别人发现她从而将她救醒;第三,我要让父亲出关后自己发现并叫醒她,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挑战。而在此期间,我要出庄尽情的潇洒。”
“你恨他吗?”鄢商慈问道。
孟传情怔住了。恨?是恨自己吧!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父亲如此的痛恨自己。每当看到别人家的儿女能够承欢父母的膝下,他是多么的渴望。他渴望父母给他多一些关怀,为此不管多累,他也努力将父亲的要求做到最好。他极力证明自己的不凡,让父亲正视他的存在,可是,他做的越好,越出色就越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他陷入了两难之中,对父亲的话惟命是从,只会让父亲更加的讨厌他,但如果违逆他,他怕会失去这个家,失去这最后的一点点温暖。
这些年来,他一直所求的无非是父亲一句赞扬的话。一次次的冷漠态度终於让他明白,父亲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上一句好话,于是他豁出去了,也许只有违逆才会让父亲正视他的存在吧!就从孟雪夜这件事开始,他不再做从前那个乖孝!
鄢商慈见孟传情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是问到他的心结了,她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不和孟叔叔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呢?”
孟传情恨声道:“他从不给我机会。”
鄢商慈牵起他的手,柔声道:“不要生恨,恨会让你更加的痛苦,如果你累了或是不开心就来找我。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也永远都会给你一个诉说的机会。”
正说话之际,忽听有人在院子里高喊:“二公子!”
孟传情一惊,“这好像是桑俊的声音,难道是表妹回来了。”他丢下鄢商慈就跑了出去。
桑俊的声音将房中的孟传心也引了出来,二人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桑俊的功夫可不赖,能够累成这样,就证明他非常急,能让他着急的,也就只有桑幼忧了。
孟传情还未询问,就听桑俊道:“二公子,快跟我去找.小姐。”
“表妹她怎么呢?”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孟传情想了想,道:“是舅舅的祭日,难怪了,我就说母亲怎么半天不见人了,原来已经出发去北邙山了。”
桑俊道:“小姐知道你安全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半路上忽然想起来明天是她爹的忌日,当即策马往北邙山上赶。可是,她的身体很虚弱啊,都几天没休息了,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程。”
孟传情叹了口气,“她那个脾气,你是拦不住的,她是个孝女,亲爹的祭日怎能不去,就算瘫痪了,爬她也要爬过去。”
“传情,你跟桑俊去找她吧。大哥闭门思过,娘和孟管家都不在,庄里暂时由我看着。”孟传心道。
孟传情当即准备和桑俊一起出发,鄢商慈这时出来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传情,你答应过我什么?去哪都要带着我。”
孟传情笑道:“行!”
桑俊看了鄢商慈一眼,先走一步,孟传情随后带着鄢商慈和小麦去追。
“传情,你真的不管武林庄了?”鄢商慈和孟传情坐在同一匹马上,抱着他的腰,问道。
“管它做甚?区区武林庄哪抵得上表妹珍贵,她可是无价之宝。”
“听说她很有钱,是真的吗?”
“当然,只要她愿意,买下十个武林庄都不在话下。”
“啊?这么有钱,是不是继承了家产啊?”
“非也!她可是商界才女。十岁那年被母亲送去西域学商,仅仅五年便学有所成,然后又花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中原首富。由于她行事低调不爱公开露面,所以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