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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残阳沥血

    夜未央拿过劳桑心手中的残阳剑,轻拭着,口中道:“你可知残阳沥血的传说?相传残阳沥血历世百年,每一任的剑主都会结为夫妻,无论经历何种磨难,有过多少恩怨情仇,最终都会缔结良缘。百年来,从未破例。”

    劳桑心睁大眼睛看着夜未央,领主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说自己和庄伏楼会是一对?

    这时,夜未央接着道:“一百三十年前的江疏影和谢青花,残阳沥血的第一任主人,两人恩爱有加,羡煞无数后人。然而,传到第二代的司马秋渔与韩溪城手里,却变成了魔女与侠士相爱相杀的武器,两人斗了一辈了,临死还是结为了夫妻。”

    这段武林传记,劳桑心并不曾听闻过,此时听夜未央说起,竟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波折心酸。自古正邪不两立,魔女与侠士无论多么相爱,终究会被世俗所累。

    “一百多年前的东方雪和酒城客,是残阳沥血的第三任传人。一个是奔波于江湖的侠女,一个是嗜酒如命的书生。阴差阳错之下,沥血剑到了酒城客的手中,本就讨厌江湖中人的他,不得已也过起了杀戮的生活。东方雪怜其身世,委身下嫁于他,迁就了他大半辈子,最终忍无可忍,夫妻二人决战荒野,双双殒命。”

    东方雪这个名字,劳桑心却是听过的,相传她是谢青花的亲传女弟子,武功与智慧都尽得神女真传,一代名门东方门的创始人。这样的女子,也难逃宿命的纠葛吗?

    “九十多年前的轩辕天涯和董清扬,一个是轩辕伢子的孙女,一个是洛阳董家的少主,这二人继承了残阳沥血之后,过的倒也圆满。而他们的孙子董永升,正是沥血剑的第五任传人,当时手持残阳的,是苏州城夜家堡的五小姐,夜即华。二人虽然历经坎坷,却也是一对令无数江湖中人羡慕的人中龙凤。”

    这一段,劳桑心听过很多。江湖中人怕是没有几个会不记得倾城公子和夜即华的事吧?毕竟,那是苏州城东华客栈的由来,也是舞狮台崛起的经过。苏州城风光的背后,承载的却是先人的灵魂,有多少华而不实的人,在这个舞台上演一幕幕的苦情戏,生怕别人会将先人遗忘。却不知道,真正的名满天下的人,是可以名垂千古的。

    夜未央顿了顿,又道:“四十多年前的白相成和柳风情,灵渊阁的已故掌门人,与一名青楼女子互生情愫,恩怨纠葛了大半辈子。双方临死之际,一个把残阳剑传给了莫天都,一个把沥血剑传给了玉萧依,让原本是天各一方的两人冥冥中相识,最后结为夫妻。后来,玉萧依因为武功尽失,沥血剑便不知所踪,想来是被带回了灵渊阁,交到了庄伏楼的手中。你这残阳剑的来历,我也不用细说,想必你也明白,正是十年前从莫天都那里弄来的。你需知道,这些前任主人,无一不是夫妻。”

    听完这些,劳桑心感觉已经麻木了。所有的缘分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吗,那她在这个世上苦苦挣扎还有什么意思?

    夜未央说完后,弹了一下剑身,深邃的眼睛看向劳桑心,道:“当然。我是不信命的。跟你说这些故事,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一切都需你自己把握。虽说你和庄伏楼会有感情纠葛,但如果你喜欢的是霍春秋,不妨自己去争取。我相信,人定胜天。”

    听了这句话,劳桑心却是一热。是啊,什么命不命的,从来都不能支配她,若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够活到现在?

    劳桑心低头莞笑,接过残阳剑,道:“领主,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自己争取的。”包括,努力留在这个人的身边。

    夜未央走向窗户边,看着窗外,随口问道:“孟传情的伤还没有好吗?一天没见他,莫不是还躲在房中疗伤?”

    劳桑心道:“上次武林庄一战,他伤的太重了。纵然有庄伏楼和南无诗轮流为他疗伤,怕是也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哦?”夜未央有些惊讶,“南无诗对孟传情那么好?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劳桑心正欲回话,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对夜未央摇了摇头,眼角瞥向门口方向。这两人多年共事,是何等的默契,只此一个动作,夜未央就明白了,门外有人偷听。没有武功就是这么弱势,想想从前,来人尚未靠近,他就会立即感应到,如今却要靠劳桑心来提醒他。夜未央是越想越不甘,努努嘴,示意劳桑心前去查看。

    劳桑心猛地打开门,见了门外的人,怒问道:“你在干什么?”

    霍春秋尴尬地摸着鼻子,笑道:“我就是来问问,里面那个,究竟是你大哥,还是二哥?”

    劳桑心不禁青筋暴起,一脚踹向霍春秋,“滚!”

    霍春秋一见劳桑心翻脸,急忙好话说着,“别别别,你别生气,我走就是了。”一溜烟地跑了。屋中,夜未央看着两人,笑意盎然。

    劳桑心离开一会儿后,江才情回来了,他是从隔壁两个女子的房中出来的。显然,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跟孟传心在一起。夜未央却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农秋音并不在房中。他急忙问江才情,“小白,农儿呢?”

    江才情道:“不知道。”他去找孟传心的时候,农秋音已经不见了。那女人的生死他从不关心,也就没有问孟传心她的去处。

    夜未央噌的一下起身,直奔孟传心的房间,问:“孟姑娘,农儿是不是被南无诗带走了?”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孟传心看着他,讶异,他怎么会知道老板娘的真实身份?虽然心中怀疑,她还是点了点头,冷声道:“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我看农姑娘武功不弱,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夜未央心想,我倒不怕农儿有什么危险,只怕南无诗会对农儿说教,在背后黑自己啊。不过,黑不黑得成,就不一定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飞龙引客栈不远处的华裳桥上,农秋音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南无诗。这个姑娘心思单纯,待人全凭第一印象,感觉对自己没有敌意的,她都能笑脸相对。但若是第一面就让她心生介怀,此后见面,她必定是全身充满了戒备。南无诗因为之前拒绝夜未央住店,所以,农秋音对她有些小小的怨气,说话语气就有些冲。

    南无诗细细打量着农秋音,眼中暗含温柔。白嫩的皮肤,柳叶般的秀眉,水灵的眼睛,微挺的琼鼻,樱桃小嘴……不过,嘴边的那缕胡须,怎么看怎么别扭!她眼神一变,骤然出手,欲扯掉那碍眼的假胡须。岂料,右手尚未触及农秋音的面容,便被对方以掌还击,强劲的掌风逼的她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农秋音借此向后跃开几步,杏眼圆睁,瞪着南无诗,喝道:“你想干什么!”

    “阴风煞掌?”南无诗有些惊讶。想不到牧夫竟将女儿的功夫教的这么好,看这掌势,起码已经练到了八九重境界。加上之前所施展的慑心术,她已然掌握了秘穴宫的两大绝学,而且每一样绝学都练到深邃,足以匹敌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南无诗倍感欣慰,如此,今后她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农儿的安危了。然而,看着农秋音充满敌意的眼睛,她却又觉得有些苦涩,母女相见不相识,这是否就是自己的报应呢?她一脸苦笑,道:“你告诉我,为何如此仇视我?”说话的同时,手中暗暗捏着一粒碎银。

    农秋音也不是爱生事的人,能好好说话,她必然不会动手。所以,她侧着头想了想,道:“因为……”话未说完,就觉一股劲气袭来,速度快的令她根本就来不及躲闪,随即就被被南无诗暗中射出的碎银击中穴道,动弹不得。

    农秋音的防备心之强,反应又极其敏捷,远远超出了南无诗的想象。她一心想看女儿的真实面貌,硬来只怕失了和气,所以,她选择了智取。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必然会分神,防备力也就降失了几分,这就是她的时机。姜还是老的辣,农秋音反应再快,也不及南无诗的速度。

    无视农秋音一脸的怒气,南无诗身影一晃,素手轻挑,扯下她嘴边的胡须和束起的长发。露出清丽容颜的同时,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飘舞飞扬,渐垂两肩。瞧着这熟悉又美丽的脸庞,南无诗一时怔住了。这模样,与自己年轻时并无一二,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农秋音却是涨红了脸,一双杏眼瞪着南无诗:“你竟然偷袭!”

    南无诗轻笑道:“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有恶意。”

    农秋音愤愤道:“骗谁!爹爹说,伤害我的人都是坏人,都不可以相信。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南无诗一愣,牧夫竟是这么教她的?她拧眉想了片刻,问道:“既然如此,你又怎能相信那个男人,你口中的未央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农秋音顿时变了表情,甜甜一笑,“未央哥哥不一样,他是好人,我喜欢他。”

    “他怎么可能是好人!”南无诗听着就有气,冷哼一声,道:“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打压天魔教,一直都在利用你。”

    “你胡说!未央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农秋音哪里肯信她。

    南无诗继续道:“虽然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他却是想着如何杀掉你的爹爹,你的姑姑,还有你的哥哥,最后就是杀掉你。他是你的敌人!”

    “未央哥哥对我很好,他才不会杀我。我不要听你说话,你放开我!”农秋音边说着边运功,企图冲开穴道,但她的功力不如南无诗深厚,自是无法挣开。

    南无诗心中愤恨,这个夜未央究竟给农儿下了什么蛊,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她上前一步,掐着农秋音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狠狠道:“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被他迷惑了。世上最亲的只有你的家人,不是么?回到你爹爹身边,守着他,护着他。不然,当有一天你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啧啧,背后说人坏话,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哦!”从桥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南无诗,随着声音落下,夜未央从桥下缓缓走了上来。

    “未央哥哥!”农秋音见了他自是欣喜,本盼着他过来,然而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却又不得不劝他离开,“未央哥哥,你不要过来。这个女人很狡猾的,她会伤了你的。”这个姑娘虽然单纯,却并不蠢笨。若是以前的夜未央,她必不会如此担心,开口就会求救;但如今夜未央武功尽失,求救就等于害了他。

    夜未央冲农秋音笑笑,慢慢走向呆若木鸡的南无诗,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称呼为‘这个女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南无诗看着他那张笑脸,只觉得无比刺眼。这家伙既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和农秋音的关系,接近农儿,岂非就是为了对付天魔教。农儿,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想到这里,她更加的气恼,拂袖一挥,冷声道:“你离她远一点,有什么,冲着我来!”

    夜未央被南无诗的袖子打中,一个踉跄靠在桥拦上,亏得他紧紧抓住栏杆,这才没有落下水去。手中用力,扯动了伤口,虽疼的紧,他却只是皱了皱眉,低声叹息道:“何必如此心急呢,早晚会轮到你。”

    南无诗有些意外,若她没有记错,这家伙的武功可是一流的,竟然连这轻轻的一击都躲不过?还是,他故意在农儿面前示弱?好深的心机!南无诗岂能让他得逞,不由分说,一把抓向夜未央胸前的衣服,冷冷道:“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她就不信,这人在生死关头还会把武功藏着掖着。

    夜未央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旁边的农秋音却是急了,“疯女人!你要干什么!放开未央哥哥!”

    夜未央此时懒懒道:“不劳你动手。我这条薄命,你不怜惜,自有人怜惜。”

    南无诗一愣,“什么?”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手上一松,夜未央身子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翻出了桥外,如大石般坠入了水中。

    “未央哥哥!”见夜未央落了下去,农秋音一声惊呼,全身真气涌动,奋力冲开了穴道。她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南无诗伸手,想紧紧地抓住她,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她惊呆了,夜未央竟然用自己的命,去赌农儿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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