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居然
她一声哥出口，宋弘文只觉得就算自己做得太多也是值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又因为某些原因失去联络的女孩，居然在花城相遇，这就是他们的缘份。他曾经想过，也许这一辈子景荀都不会知道，平凡的他曾那样在心里久久的凝视过她。看着小学时代的景荀，一次又一次登上学校的领奖台，看着景荀站在六一儿童节的舞台上主持着节目……
那时候，不光是他，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男孩，都觉得景荀是世上最可爱、最美丽的女孩。
“你先用鸡蛋敷敷脸，如果凉了，就找个杯子，把鸡蛋放到纸杯里泡泡。敷过之后，再用些云南白药喷剂。红花油晚上洗脸后再用，记得用手好好按摩，之后再洗掉，但愿明天不会瘀紫。”
他介绍着使用方法，看着她闪亮的眸子，这一刻宋弘文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女孩子都是爱惜自己容貌，如果瘀紫、青红了，又在脸颊上，任谁都瞧得出来。景荀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那就是就算明天脸上真的青紫了，她还是会正常上班。
“谢谢弘文哥！”
“按时用药。”
宋弘文满心欢喜。没想到，还能与她再度相遇，能与她说话，而她还很快认出了他。虽然他们都变了，她长大了，他也成熟了，能让对方记挂就是一种幸福。他愿意为她做更多的事，包括默默地关注她，呵护她。
景荀按照宋弘文说的法子先用鸡蛋敷脸。如若不是为了她的报仇大计，是不甘被人欺负的。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甚至还委屈地跟林秘书赔礼道歉。鸡蛋轻缓地滚过被人打过的脸，很舒服，也缓解了脸上的火辣辣的痛。
“景助理，你今天的工作可是一件也没完成。五分钟后，各部门要在会议室召开季度业绩汇报会。”
原本说好了，这件工作是由林娜去做的。她整天坐在办公室前不是接电话，就是通禀来见霍天宥的人，除此之外就是偶尔替霍天宥冲杯咖啡。
景荀拿起座机话筒，找出各部门的办公电话，正要拨却发现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种讯息，是在接受传真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电话竟被林娜抢先一步用上了，还连到她的传真机上。明明霍天宥的办公电话是空置的，可林娜就是不用，偏用和景荀同号的电话线。
站在门口的林娜得意扬了扬头，低声说：“景助理，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五分钟后，如果副总裁在会议室里见不到各部门的负责人，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得罪林娜了，就因为她点破林娜什么工作也没做，就惹恼她了。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不允许任何人点破她的不是和缺点，自以为是天下最完美的人。
景荀拿着自己的手机，想了几秒，反正总公司各部门都在这栋大楼里，大不了，她亲自跑一趟，五分钟内把霍天宥的会议通知传达就行。
林娜双手环抱在胸前，欢喜地自言自语：“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三头六臂。五分钟后，如果副总裁在会议室见不到人，就算是差一人，你都很难交差。”
景荀先到了业务部，向经理秘书说了此事。
宋弘文见她气喘吁吁，问清情况后，说：“你这样一个一个通知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剩下的几个部门，我帮你打电话通知。”
“弘文哥，谢谢你！”
景荀一走，就有业务部的同事说：“宋弘文，你帮她，就是在和林秘书作对。你以前可是吃过林秘书的苦头，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
宋弘文没有回话，以前林娜怎么对付他都可以，但今天林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景荀就不行。多少年来，景荀就像他心目中的女神，他敬重她的才华，也欣赏她的为人。“你们怕得罪她，我可不怕。大不了，就是丢了工作。”
有宋弘文的帮忙，他几个电话一打，加上景荀亲自通知的三个部门。五分钟后，各部门经理也汇集到了会议室。
林娜看着各部门的人已齐聚，一张脸拉得老长。不满地望向景荀，这么快的速度，摆明了就是有找了帮手。还真不知是哪个菜鸟帮忙，居然敢得罪她林娜。
景荀虽与霍天宥划分了助理与秘书之间的职责权限，可她还是既作秘书又成助理，自然除了冲咖啡、接电话、通报来访人这种事归了林娜，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成了她的工作。包括修改策划案校订方案，甚至连作会议纪录，出本公司的会议简报也一并成了她的工作……
几天下来，她又岂是一个忙字了得。之前，她和霍天宥约定的“工作范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很显然，霍天宥是站在林娜那边的，否则他不会看着忙得昏天黑地的景荀不说一句。
“动物本性！”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出，脸上挂着笑，还以为这副总裁是个多好的男人，居然在办公室里也能干出这种事，景荀小声低滴：“老姐眼不花耳不聋，现在开始得做睁眼瞎，有耳聋！”
景荀审校好新《策划案》里的数据，是和各部门电话联系核对的。校对无错，这才又到文印室重出了一份，用抽杆文件夹将《策划案》夹好。近了霍天宥的办公室前，房门关着，里面传出女人的娇笑声。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林娜。
女人不知自重，又如何要人尊重。自以为傍上了副总裁，就可以耀武扬威，却不知换不来他人真心的敬重。面子上你避着，那是大家不想多事，想要赚钱养家不惹你。可这种女人，有朝一日跌入低谷，换来的便是万人唾骂。他人不知尊重还情有可原，如若知道都不知道尊重，那便是自欺欺人，自甘堕落。
她是带着目的而来，可她永远也不会像这般甘愿成为男人的玩物。哪怕这一生一世都不要爱情。
景荀说：“副总裁，《策划案》已经核对过了。我是来送《策划案》的！”
之前霍天宥对景荀还有一份好感，可这数日下来，他觉得除了她喜欢着淡妆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的，她很普通，太普通了！就和以前各部门选调来的女助理没有什么不同。在圣瑞集团总公司里，可以这样说，但凡能在这里上任，哪怕是普通职员，都是有些才干的。是从各分公司里精心挑选，或从名校、国外归来的高才生、精英。自然，像景荀这样在分公司里呆过几年，然后再调至总公司的人实在太普通了。
“进来。”霍天宥推开林娜，林娜娇笑一声站在一边，可那裙子已经乱了，露出半袒的*，她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边。
景荀进去，正眼也没瞧上一眼：“重新核对了数据，一些不足的地方已修改过。这是策划部新定稿的《策划案》。明天早上九点，有个关于这件案子的专题研讨会，希望副总裁届时能准时参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她语调平静而淡漠。
林娜带着挑恤，对于她来说虽然是霍天宥的秘书，可霍天宥是她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但对景荀来说，不是夫妻的男女在别人面前上演这种亲热的画面，就是一对狗男女，就像当年她的父亲和韩美玉一样。她严重的鄙视这样的男女，也一样鄙视着面前的霍天宥和林娜。
霍天宥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怪：“景助理，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不想回答，扭头就往门口走去，身后传来林娜那咄咄逼人的话语：“景助理，我希望你不要乱说话，有些事看见了，也要当成没看见……”
景荀冷声说：“你们怎样与我无干。”而她现在的心思可在如何报仇上，对于他们这些破事，才懒得搭理。
既然做了，还怕人议论。林娜便是这样，可景荀因为自己的长远大计，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强忍。上演这种亲热画面，网络视频里比这火辣的多了，就是电视剧里，比这亲热好看的桥段就更多了。
几日后的早上，景荀像往常一样先坐公车，在需要转车的站台改为跑步到公司。这就意味着，她要比别人起得更早。她喜欢跑步，在快跑之中，可以发泄内心的不满与委屈。
一进入大厅，就见身边往来穿梭的男女好奇地打量着她。
“是她吗？那个被人狠打的女职员？”
“应该是她吧。真是太可怜了，被人欺负成那样，居然还能忍得下去。”
“那个林娜如此张狂，不就是因为她和圣瑞的副总裁霍天宥有一腿吗？所以林娜才会仗着他欺负人……”
景荀有些好奇，被林娜打的事已经过去一周多了，现在居然在商务大楼里疯传开来。按理这种事，应该在她被打后的两三天里有人议论。她在公司里也听到职员们议论过，却当成是在说别人的事。
一时间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是因为她被人打了。景荀还想在无人留意的时候搭乘高级职员专用电梯，如此一来，只得和大多数人一样挤普通电梯。
一进入电梯，众人都象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审视着她。
有好奇的女职员主动搭讪：“你就是圣瑞的景荀？”
景荀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怎么被那个女人欺负得那么惨啊？”
难道要告诉别人：我忍，是因为我还有其他的目的。当然不能这么说！
她低下头，说：“出来找份工作不容易，而且我得挣钱养家。”
“唉，这倒也是实话。否则，谁愿意被人欺负啊。那个林娜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那样啊？不过，看来这社会还是有好人的，这一回林娜这么打你，要不了多久，这件事一定会传到霍老耳朵里……”
“我可听说霍老夫人一直就不喜欢林娜。”
景荀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时间，整座大楼的人都好像认识也了。
“那个狐狸精，啥本事没有，就会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勾
引男人。还以为霍副总是真喜欢她，要对她真心，早就娶她了……”
“听说她以前还和这座大楼里其他的行政总监、副总好过。”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职员说：“一看那女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电梯里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就连两个男人也加入进来。
“景荀，我们站在你这边。如果今天她还敢欺负你，你叫一声。我就不信，她还敢猖狂。”
“景荀，我听说你也是北京外语学院毕业的。我也是，瞧你的年龄比我还小，我也算是你学姐了。如果那女人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啊，你是北京外语学院毕业的啊，我也是哦。小学妹，如果再被人欺负就说一声，姐姐帮你……”
景荀还是没闹明白，事过一周之后，她被人打的事儿居然就在整个百业商务大楼里传开了。许多是她不认识的人，可好像一时间都认识她了。
想了一阵，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直至进入圣瑞集团总公司，当她走在长廊上，迎面走来几个本公司的女职员。
“景荀，这回你可以出出恶气了。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就算霍副总再怎么护着林娜，她不能留她了。”
“啊！”景荀讷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旁边另外一个男职员说：“你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互联网上有一段视频，是一个公司白领女人猛抽女职员的。当时我就看愣了，你的那个还好，被做了马赛克处理，而打人的那个，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林娜。”
有人把林娜打人的视频放到互联网上了。
景荀来到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看着互联网里那段她被林娜打的视频在网上很火爆。第一掌打下，景荀就差点跌倒，第二巴掌景荀的身子就椅了几下。可见林娜下手之重，当时景荀也没觉得，从视频里一看，才知道那两巴掌下来都有多疼。
霍家在南海省也算是出名的商贾世家、豪门，怎么可能接纳一个如此暴燥、打人的儿媳妇。林娜?打女职员的视频一上互联网，虽只几天时间，尤其今儿更是被人点爆了。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商务大楼里上班的男女职员都知道了圣瑞集团副总裁女助理被女秘书林娜欺负、扇耳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