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视频
景荀成为弱势群体，让那些她本不认识的男女职员产生了极强的同情心，他们齐刷刷地站在景荀这边。
景荀正看得认真，就见林娜气势汹汹地进来：“景荀，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你这是报复，你是这报复……”
这可真是天也不放过恶人，算是恶有恶报。景荀想了一会儿，用沉默来应对。她不说，是没想做任何的解释，她在想一个问题：是谁拍了这段视频。这一招够狠，可比打林娜二十巴掌厉害。
在他人眼里，景荀是这样的无辜而无助，惹人怜惜。既然有人在暗中帮她，那她就继续演戏。林娜上次演了一出狠戏，今天她依旧示弱。“林秘书，你误会了，真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娜急得爆跳如雷，这段视频一上互联网，她就成了恶女，而且还是一个强势的凶悍女，嫁入霍家大门的希望泡汤了，恐怕就算以后想找个好人家都困难。现在，整个商务大楼上下都知道她打人的事儿，甚至还有好事者，在视频留言，诉说她近一年来欺负了多少女职员，更有人挖出她以前的事……
林娜一把抓住景荀的衣领：“臭女人，一定是你干的。要不然，那段视频怎么会上了互联网……怎么会？”
林娜扬起手，早有一边看热闹的人吼了起来：“林娜，别太过分。同样是女人，大家都不容易，你不要再欺负人家了。当时你在打人家，她怎么可以拍下视频。这一定是有正义感的人拍下来的，要不是你做得太过分，也不会有人抱打不平……”
景荀说：“林秘书，我真没将这样的视频传到互联网上。”
原本就不是她干的，也不知道哪个大好人做的。景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宋弘文，因为他曾说过那番话。可宋弘文不应是个冲动的人，毕竟他很需要这份工作，还得赚钱养活宋妈妈。
林娜生气的不止是那段视频，而是被人进行了人肉搜索，不仅景荀的身份在上面曝光，而且就连林娜祖宗八辈的事儿都被人挖了出来。那里面，有的是实，可有的纯粹就是子虚乌有，更有甚者把她说成了夜场的小姐……一时间，她的名声要多臭就有多臭。
“臭女人，就是你干的。否则怎会出现在互联网上？”林娜性急，正要抬头，便见外面有几个好事的职员正拿着手机，她不敢打，万一再爆出一段，互联网上又会出现她打人的画面。林娜转过头来，看着外面几个拿着手机的职员：“这件事，一定是我们公司内部人干的，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否则，我会让他好看。”
林娜打景荀时，在外面看热闹的就那么几个人，只需要用心的回想，不难找出那个拍下视频的人，找到拍视频的，也就能查出是谁把视频放到了网站。
她想，再想，脑海里就忆起那天的一幕，林娜别的本事没有，这记性可不差，而且因为她喜欢记仇的性子，那天围在外面的几个人都一一掠过脑海，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找出那个人并不难。
因为视频事件，林娜也没精神打扮了，就早上刚上班那会儿景荀瞧见了她，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秘书、助理的工作全都落在了景荀身上。她不想干这么多活，她又没拿两份工资，可霍天宥不会管，他的办公室外必须留有人。
“景助理，这儿有一份法文合约，你马上交给合约部，让他们请人翻译、校核，看看里面的条款是否合理？”
景荀站在霍天宥的办公桌前，接过合约，就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霍天宥问：“景助理，你怎么看林秘书打人视频在互联网上传开的事。”
她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三分厌恶地望着面前的霍天宥，其实他长得很不错，景荀还是拿他当个不相干的旁人。“既然敢做，就得敢当！”
霍天宥笑了一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信封，看看信封的厚度，里面应该是一大叠的钱。“我准备在明天开个记者招待会，希望你能以当事人的身份出席证明，当时你和林娜只是在开小玩笑，并不是她真的动手打你。”
景荀扬头苦笑。
为了帮林娜摆平这件事，霍天宥居然要给她一笔钱。
“副总裁是个聪明人。那段视频真的很精彩，你以为让我出席证明是开玩笑，世人就会相信。你到底看过视频没有？下面跟的帖子已经有三万多条。关于林娜是什么样的人，接触过她、了解她的人不在少数。副总裁越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恐怕到时候事与愿违，是越说……”
林娜从外面进来，怒气冲冲，脸色很难看，不等景荀说完，就抢过话说：“景荀，你就是故意的。你是想看我被毁掉，所以才会这么说……我是打了你，可是现在整个商务大楼的人都知道我林娜有多凶悍、粗暴！”
这本来就是事实，看林娜那天打人的动作，景荀知道那不是第一次。宋弘文也曾做过霍天宥短期的助理，也被林娜欺负过。
林娜娇唤一声，那眼泪又开始打转了，呼之欲出：“天宥，你可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这回我就真的被毁了。”
景荀是不会出面的，一则林娜了打了她，她还去帮忙，真是有些让人不可理喻。“我的面部进行了马赛克处理。我觉得副总裁不妨找个体形和我相似的人去说清，就说被打的是她……”
这绝对是个坏主意！商务大楼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被打的景荀，如果他们真这么做，到时候就会被人揭穿，而林娜就越发地说不清楚。
林娜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是景助理，为什么不是你出面澄清。”
“林秘书，如果我真出面，你对我放心吗？就不怕我再说错了话，到时候你更是个说不清楚。”
景荀的意思很明确，她是不会出面的。如果霍天宥够聪明，就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这栋大楼里知晓实情的人太多，好事不出门，外事行千里。如果他们找个替身去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最好的应对方法，不是开什么记者会澄清事实，而是置之不理。等这件事淡淡地淡去，如若他开记者会，就会把他自己也扯到其间，甚至会有好事者，加大渲染、丑化，也至最后改变了本来的面目。
这是无关自己的，是林娜的私事。她为什么要管？她现在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已经是一肚子的火了，只是在拼命地控制自己。
林娜说：“天宥，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调查清楚了。你开除业务部的宋弘文，就是他干的，是他拍下了视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把视频传到互联网上，但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天宥，把他赶出公司，我要让所有在商务大楼的公司都不会再聘请他……要在他的档案里记上最严重的一笔……最好能让他往后都再也找不到工作，该死的宋弘文，居然敢在背后使暗招，我不会放过他的！天宥，将他赶出去！”
宋弘文是因为她才惹祸上身的，如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小认识，如若不是宋弘文亲眼看到她被林娜打。宋弘文一定不会这么做，他就是想替景荀出口气。可现在，林娜居然给霍天宥吹耳边风，要他把宋弘文炒鱿鱼。失去工作不可怕，可怕的是林娜要在宋弘文的档案里记下最差的一笔，这样直接关系宋弘文往后能不能找到好工作。
“林娜，你真的调查清楚了，他是拍下了视频，那是他传到互联网上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那段视频就是他拍的，如果不是他传的，他肯定知道是谁干的。”
景荀接过话：“那林秘书在他手机里看到那段视频了？”
林娜摇了摇头，她是让人抢了宋弘文的手机，可手机里根本就没找到什么视频。但当时有几个围观的职员证明，说宋弘文确实拿着手机在拍摄。
“副总裁可不能冤枉了好人。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我想副总裁是明智的人，也不会犯糊涂，怎么处理是最恰当的，怎样处理才可以不让你、不让公司沾上污泥，我想副总裁心里最明白，这其间的厉害关系副总裁都懂的。”
景荀就像在替别人分析事情一样，也没有说怎样做最妥当，也没有同意开除宋弘文就是最直接的法子。如果霍天宥听了林娜的，什么能力非凡，全他妈的都是骗人的。看他们这对狗
男女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回到办公室，景荀想了一阵。如若宋弘文因为替自己打抱不平而丢了工作，她的心里不会好受的。丢工作没关系，如若因这事往后找不到好工作，她会愧疚一辈子。刚和宋弘文相逢，就摊上这档子的事儿。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名片，是霍老总裁的名片。她和霍老总裁之间也算是一种缘份，在雪域高原结下的缘份。他们是忘年交，景荀和霍老总裁见过三次面，直至第四次在西部分公司办公室里见到他，她才知道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眉宇慈祥，长得有些清风道骨的老者居然是圣瑞集团的总裁。
犹豫再三，景荀还是没能按照上面的讯息留下号码。听到外间传来林娜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心里很有些放心不下。
景荀进入霍天宥的办公室：“副总裁的意思，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开除宋弘文，召开记者招待会，既然你不想帮林娜，我会找个合适的来解释这件事？”
“你是不是疯了？”景荀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副总裁干的事儿，为了个秘书，居然要把公司里的白领精英给辞退，“这么做，副总裁以为妥当吗？”
“妥不妥当都得这么干，就为了林娜跟我几年，她是我的女人，我必须维护她的利益。”
“那公司的利益呢？”
“维护她就是维护公司！”
真不知道霍天宥那猪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还真是有钱人，不懂得权衡，或者说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景荀觉得不可理解，轻叹一声离了办公室。等她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她还是想知道对宋弘文最后的处理结果。
当她进入业务部时，正迎面碰到抱着纸箱的宋弘文，他面含着笑容，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弘文哥……”是不安，是愧疚，她也想过阻止，可来不及了，宋弘文还是被霍天宥赶出了公司。他停下了脚步，她不再挪移，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并立站在公司的长廊里，她说：“是我连累了你。”
“和你没关系。是林娜太过份，我看她猖狂早就想出手收拾她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那么……”景荀不需要问的，其实她已猜出一些，那段视频应该是宋弘文传到互联网上的。
“阿荀，景阿姨不在了，我想保护你。”
景荀笑了，是酸涩的笑。生活本已艰难，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不易，为了她，宋弘文居然失去了工作五年的公司。“弘文哥，你的手机号码我存下了。我想去探望宋妈妈。”
“如果妈知道你在花城，一定很高兴看到你。”
“弘文哥，你要保重哦。”
他依旧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景荀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很沉重，有些抬不起来，望着宋弘文的背影出神。耳边，林娜霸道而犀厉地问：“景助理，你和他认识啊？我真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和你也有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你怎么想？”
林娜双手环抱，怪异地看着景荀，这神情就像上次动手打人的样子。“景助理，这件事最好和你没关系。如果我要对付你，在花城这个地方我会有很多种方法。”
“林小姐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我可惹不起你！只是副总裁为什么护着你，真是因为他爱你吗？”如果爱，就不会让她只是做他的秘书，而是对外宣布说林娜是他的女友、未婚妻，明明有着那种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