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白
莫老夫人明白了，也许是因为家里有这两个孩子，对恃多年的父子才没有以前那种针锋相对的场面。
保姆正在厨房里忙碌煲汤，无论莫氏经历过怎样的危机，莫家对一家人的饭菜营养和搭配要求很好。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每天的煲汤都是少不了的。听到婕婕的话，保姆接过小碗，再替婕婕盛了一碗米饭。
莫老夫人说：“婕婕啊，能吃多少吃多少，别太撑着了，否则会睡不好的。”
“不，我要快点长大，这样叔叔就不会娶冉阿姨。可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婕婕固执地说着，接过米饭，很认真地吃了起来。
妤妤见姐姐添了米饭，也跟着说了句：“阿姨，再给我盛点米饭！”
婕婕到底没把第二碗米饭给吃完，不过还是吃掉了大半碗。
莫老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洗漱完毕，看着她们换上睡衣。两个孩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莫振浩来给她们讲故事。这些事儿，原本都是她们的妈咪做的，可她去了，一对可爱的宝宝再也没有妈咪了。
莫振浩拿着一本《格林童话》，“今天讲什么？”两个孩子都各自想着，婕婕说：“《灰姑娘》！”妤妤说：“不，我要听《白雪公主》！”
两个孩子就这样争执了起来，谁也不肯让谁。
莫振浩说：“姐姐让让妹妹。”
妤妤说：“不，我尊老爱幼，所以，我让她！”
原来，“尊老爱幼”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妤妤却把姐姐当老人尊重了。
“你也太坏了，我又不老奶奶。”
“你就是老奶奶，为嘛每次都喜欢听《灰姑娘》？”
“那你不是还爱听《白雪公主》？”
莫振浩很严肃地说了声：“停！”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式，“这样吧，我讲故《白雪公主》之后再讲《灰姑娘》。”
两个孩子各自哼了一声，背向对方，颇是生气地样子。
莫振浩读着书，尽情带出感情，妤妤听着《白雪公主》正全神贯注，而婕婕听到一半却已经睡着了，待她将《灰姑娘》读到三分之一时，妤妤也睡着了。
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放下书，坐在床前望着她们可爱的脸蛋。除了他不爱冉丽珊外，还有冉丽珊和两个孩子相处得不好，父母的年龄大了，而大哥、大嫂又不在了，他将撑起这个家。可是真的太艰难了，在外，他没有得力的助手。在家，也没有一个可以理解他的人。而无疑，景荀都是那个打动了他，也吸引了他目光的女子。
以前，他是说过，想找个小鸟依人、温柔怜人的小女人。可那是大哥在世的情况下，一年多来，他在外打拼，才明白昔日大哥为什么会最终决定和大嫂结婚。这不仅是事业上的共同进步，更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每次回到家，虽然偶尔会发生一些争执，他更多时候看到的是他们的恩爱、甜蜜。尤其是有了这对可爱的孩子后，他们的感情就更好了。
莫振浩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孩子，又怕惊扰到她们的梦，只这样静静瞧着、望着，孩子的脸突然间变成了景荀。还是初见时，在晨风里因为跑步而变得通红的脸庞，那样的健康，那样的美好……
景荀，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我就看不懂你，还是你的心掩藏得太深太深……
冉家，港式公寓里。
冉丽珊从外面回来，一开门，看到客厅沙发坐着的父母，“啊――”失声痛哭起来。
韩美玉剪着至耳根的短发，烫着时髦的卷发，这样的发式很适合她的瓜子脸。身上穿着咖啡色的睡袍，见冉丽珊进门就大哭，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水果刀，问：“丽珊，你这是怎么了？”
冉丽珊想起来就伤心，好长时间没和莫振浩约会了。今儿一见面，莫振浩与她说的居然是：“丽珊，我们不合适。解除婚约吧……”
她只是哭，望了眼父母，扒在沙发开始更大声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忆起莫振浩说的那些话，她就难过得无法言喻，没了主意，只有哭才能缓解丽珊心里的痛。
冉东林说：“到底出了啥事？你倒是说话。”
韩美玉温婉地冲冉东林使了个脸色，示意冉东林不要再追问下去：“老公，你还是回房休息吧。”
老公，什么时候这只是香港人对丈夫的称呼。因为港视剧的流行，全国妇女都习惯称自己的爱人为老公。韩美玉这么一喊，就喊了二十多年。
冉东林转身迈了几步台阶，进入小高层的二楼。
韩美玉在女儿身边坐下，轻柔地抚摸着女儿那一头乌黑而柔顺的长发：“丽珊，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快和妈妈说说。之前振浩约你出去吃西餐，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妈――”冉丽珊惊叫一声，扑在母亲的怀里，想到那事就止不住流泪，呜咽着声：“妈妈，振浩……振浩他……他要和我分手……”
她喜欢他！
从小就很喜欢他，喜欢和他一起玩，喜欢看他说话……可现在，振浩居然说他们俩不合适。
韩美玉还记忆犹新，当初是因为女儿一再求情，要请冉东林帮莫氏集团一把，帮他们在霍老面前求情，才顺利向圣瑞集团挪借了一笔周转金。现在，莫氏的情况好转了，莫振浩居然就提出分手。
“妈，为什么？振浩他一直都是喜欢我的，等到明年我们就结婚了。可他却提出分手，妈……我不要分手，我喜欢振浩，我要和他在一起。”
韩美玉轻柔地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神色一凝，“你别担心，回头妈妈会替你弄个明白的。”
韩美玉又安慰了丽珊一阵，丽珊这才止住了哭声。
两家儿女订婚，还请了那么亲友见证，虽说是订婚宴，可好歹也请了七八桌的客人，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冉、莫两家在花城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会什么豪门大家，可到底在商界里还是有些名声的。不为别的，韩美玉在花城开的那家“雪肌美容院”，有多少富家太太、官夫人，这面子他们也是拿下来的。
将丽珊哄回房间睡觉，韩美玉在客厅里坐了一阵，拨通莫家的电话。
“是我，我是美玉！”
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莫老夫人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哦。最近可好。”
“莫大嫂，我打电话来，就问一句。今天振浩对丽珊提出了分手，你们知道这事吗？”
莫老夫人两天前是听振浩提过的，当时也就是觉得他是一说。毕竟莫老爷子根本就不同意，当初两家决定联姻，可是想了很久的。再则，冉家和莫家也有十几家的交情，而丽珊更是他们夫妻瞧着长大的。
虽说现在已是夜里十点过，可莫父还没睡觉，坐在轮椅上，看到拿着电话神色怪异的莫母，问：“谁打的电话？”
莫母低声说：“美玉。”
对于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情，莫父最是了解的，二话不说：“把电话给我！”他艰难地用手扳动着轮子，近了莫母的跟前，喊了声：“美玉。”
韩美玉是明白的，莫家和他们家里的情况不同。他们家，大事由她说了算。但莫家，是由莫父做主的。这其间的原由，因为每个家庭的成员组成一样，父亲、母亲和孩子。在冉家，韩美玉给人的印象是七分女强人，三分贤妻良母。在莫家，莫母给人的印象就是九分贤妻良母，还有一分就是温顺。
韩美玉说：“莫大哥，振浩和丽珊提出分手了。这是你们的意思吗？”
莫父心头一沉，当即就说：“那也许就是两个孩子闹了别扭说的一时气话。这种大事，振浩一定会跟家里人商量的。你再问问丽珊，看他们俩孩子是因为拌了口角。丽珊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缺乏一些大度。”
虽然莫父的话没有点明，韩美玉明白，莫父的意思是说：你家丽珊见到振浩和哪个异性说话，就会上前去问。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又生出一场口角也不定。
韩美玉见莫家父母这么说，心也定下了，笑说：“莫大哥，那就打扰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对于丽珊的事儿，我会劝她的。毕竟她还年轻，在这些事上拿不好分寸。”
“振浩是干大事的男人，叫丽珊得学会大度。我们莫家二老，对丽珊很满意的。这一点，你们冉家尽可以放心。”
“我明白了。莫大哥，再见！”
冉家住的是一套港式公寓，有点像小二层的洋楼，但室内设计却更像是四室两厅的房子，里面的摆设既温馨又高贵。
韩美玉放下电话，折身近了女儿的房间。欲抬头敲门，又想着给孩子一些时间也好。对她来说丽珊还是太年轻了些，看来未来的大半年的时间，她还得教会女儿更多才行。本想离开，丽珊却打开房门，看着韩美玉，喊了声：“妈！”
韩美玉笑了一下：“你这孩子，听见风就是雨。刚才，我打过电话。告诉你多少回了，振浩与异性吃饭、喝茶，那都是工作需要，你不要有事没事去掺合……”
丽珊嘟着小嘴，拳头紧紧地握住，一伸手，却见她的掌心握着一枚铂金戒指。
这不是本应属于莫振浩的那枚戒指么。当初订婚，戒指是韩美玉和莫母一起去花城最大的首饰城挑选的。虽说是铂金，可上嵌了碎钻，式样是他们都喜欢的。
“丽珊，你今天又惹了多大的祸？否则以振浩沉稳的性子，他……他怎么可能……”
连母亲也不信她吗？
丽珊委屈地咬着双唇，那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声音哽咽，欲语泪先流，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这孩子，到底又捅了多大的篓子，否则振浩怎么会摘下这枚戒指。”
丽珊依旧哭而不答。丽珊可是韩美玉的宝贝女儿，她没有别的心思，对于韩美玉来说“女儿家书念得好，不如嫁得好。”，不光是她的看法，就时像她这样富足家庭的父母大多是这样看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顺顺利利地找个好男人为夫。丽珊一回家就哭，直哭得韩美玉一颗心七上八下，
韩美玉急了，低呼：“我的小祖宗，你倒是说话呀，出了什么事？”
丽珊开始低低地呜咽起来，越想越生气：“我也没说什么？就是看他和一个漂亮的外语导游在一起……”
原本今儿，丽珊的心情很好。想和几个要好的姐妹、朋友去蹦迪，可这个时候接到了莫振浩的电话，约她去以前他们去过的一家酒吧。当她到的时候，却发现莫振浩和一个年轻的女孩有说有笑。
她生气＼生气。约好了她，可他竟和别人说说笑笑！
“振浩，你也太过份了！你说约的是我，却和别人喝起酒来。”
“丽珊，我们也就是在这里碰到而已，大家又认识说上几句话……”
年轻女孩站起身，看着冉丽珊，礼貌地说：“她是……”
莫振浩介绍说：“这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女孩的目光很怪异。冉丽珊这个女孩比自己长得好看，可是那眼神也太奇怪，仿佛她配不上莫振浩，因为她的嘴里冷哼了一声，“莫总，你在，我先走了！”
莫振浩的脸色有些难看，追了出去，冉丽珊看见他和那女孩在说着些什么。
什么意思？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去追另一个女孩。冉丽珊很难过，心情纠结着，当莫振浩回来后，她带着酸楚地追问：“她是谁？”
“也就是一个国际旅游公司的外语导游！”
“你们俩也太亲近了。”
“丽珊，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们俩太亲热了！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冉丽珊心里很难受，想到自己进来那一刻，两个人又说又笑的开心样子就生气。当她是什么，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大半月不约她一次不说，居然在她的面前对另一个女孩表现出热情。
“人家可是大旅游公司的外语导游，丽珊，你实在太无理取闹了！”
本来还想和冉丽珊好好聊聊。
那天晚上，他强吻了景荀。也记得景荀说过的话，但他是个不喜欢被人要胁的男人。如果景荀一定要他和丽珊分手才能接受他，他不会因为那个原因与丽珊分手。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真的爱上了景荀，在没有确定前，他不会做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