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希望
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皇甫烨呢？
居然希望她对自己有一分的真心，皇甫烨无论是实力还是才华远在他之上，可他想得到她的真心。这个女人很奇怪，让他有些莫不到底细，也让他看不到心里的真实。
“我说过的话，就不会返悔。等莫老板做到的时候，再来约我谈私事。如果等你想好了，我还没有男朋友，也许会考虑你的追求。”只是，那个时候，他是否还对她有兴趣，而她还值得利用他，还是另一说。“如果往后要谈什么公事，你直接到办公室找我。在你和她没断之间，我不会和你约会。哪怕……那晚酒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良善之辈，她自认如果世间的坏人都该下地狱，她就是那个第一批送下地狱的人。景荀说得没心没肺，够霸道，够女王，那样高傲的看着莫振浩的脸，随即尔雅一笑，好像之间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做到后的第三天，我自然会接受你的追求。但在这之前，我不会接受。这个时间可不会太久。就以三个月为限，在正月十五前，我希望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就让莫振浩先去折腾，也只有冉家乱了，冉东林才会露出更大的破绽。她一直在耐着性子等待时机，如有更大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莫振浩笑，“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
她望了一眼，“你娶冉丽珊，不外乎是因为冉东林手里有圣瑞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我，手里也有百分之五。就算冉东林百年之后，冉丽珊能得到的只有百分之五，另外百分之五可是要留给他老婆。与其得到若干年后才能到手的百分之五股份，还不如找个更容易到手的……”
她的话直接如扎入胸膛的厉箭，没有掩饰，赤
裸裸得让人无法接受，可他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对她的欣赏里，有一部分的确是她的才华。而更多的，是他对她的喜欢。听她的话说出来，赤
裸得让爱情无地遁形。只余下彼此的算计和利用，如若今夜他在她的面前暴露了真实，她何偿不是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莫振浩歪着脑袋：“原来……你……根本就不相信爱情。”
“爱情？”景荀笑了一下，是凄楚地笑，她的母亲和父亲之间何曾不是走过热恋、迈入婚姻。她是不信的，也不敢要。无辜的男人，就像皇甫烨那样的，她不想伤害。太坏的男人，她不愿自己受伤。
看过母亲的伤，知晓他人的害，她不愿意接近爱情。不是伤不及，而是那样的爱情，但消耗青春年华。
“既然不信，就别说违心的话。”
“不是不信。是我根本无法相信你！”景荀看着不远处的他，带着疑惑，还有几分同情，“一个为了让公司度过难关，牺牲掉爱情和婚姻的男人，你说我还敢信吗？”
“真是可笑。我牺牲了谁？”
“莫振浩！”她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为了保住莫氏集团，你不惜违心违情地和冉丽珊订婚，这……就是你要的？如果你还执意要和冉丽珊结婚，就别再来招惹我。”
她的话是实情，可那是他当初无奈之下的选择。有些不知如何来看待景荀，说她聪明，可这些话从她嘴里出来，显得那样的让人无奈。就像要残忍地撕去他伪装的外衣，在她的面前，他有一种近乎赤
裸的感觉。无助得强烈，就如同他被她挑起的熊熊心火。
目光的对视，他想要看透她心里的秘密。
景荀抬头，忆起之前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缓和了几分，说：“你回去吧。就当今天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发生。你是不是幸福，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她说没干系，可那天她醉了时，唤着他的名字。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莫振浩问：“我们商务大楼见面之前，我们还见过面？”
景荀说：“没有。”
“怎么会？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你好像很熟悉。”
“那是你的错觉。”
莫振浩走近她的办公桌，用手衬在桌上，细细地望着她的脸，每多看一回，就觉得很熟悉。“真是奇怪，你放弃皇甫烨，放弃出国留学，又放弃……”
对于任何来说，她的放弃实在太奇怪。打断他的话，她说：“莫老板，你该出去了。而我还要加班。”
放弃那么多，到底是为什么？莫振浩着实太好奇，脑子里全都是疑惑。
莫振浩转身往门口走去，在离开之前，他说：“我们一言为定。”
“好！不送。”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想：他们都是太相似的人，一样的虚伪，一样的富有心机。从一开始莫振浩许就不爱冉丽珊，但冉丽珊深爱莫振浩。
她没有错，只是在惩罚那些不该拥有幸福的人。她没有错，她只是在帮莫振浩找到真爱……
莫振浩真爱的，不是她景荀，但一样也不是冉丽珊。她是被父亲背弃的女儿，冉丽珊却是第三者与无责任心男人所生的女儿，一样都不配拥有幸福。她们是同样被生活诅咒的人。
莫家，晚餐桌上。
莫老夫人正照应着一对双胞胎姐妹吃饭，两个孩子一般高矮，一样的模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唯有头上的发式不太一样，一个扎着两只羊角小辫，辫上扎着红色的绒花，垂下两条约五寸长的红色丝绦。另一个女孩剪着可爱的妹妹头，带着一个箍式发夹，夹上有只漂亮的蝴蝶结。年龄约在四五岁的模样，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一边坐在轮椅上的是莫老爷子、莫振浩的父亲，自从莫永浩夫妇在动车意外事故中双双遇难时，莫老爷子因为心脑血管突发，导致半身瘫痪，好在又臂还能自由活动，只是那一夕之间好像苍老了十岁。
长子离逝，他唯有将莫氏集团交到次子莫振浩手里。一直以来，莫老爷子潜心培养的对象都是长子莫永浩，现在却要重新培养莫振浩。不是二儿子不好，而是身为父亲，他太了解莫振浩的为人。若说踏实，莫振浩不及莫永浩；若说刻苦，他也不及莫永浩；再说诚信这块，莫振浩几乎就多少概念。
“爸、妈，我准备和丽珊解除婚约。”
“什么？”莫老爷子手里的筷子一拍，怒目圆瞪，望向莫振浩，“不许胡闹，当初如果不是冉东林，我们公司很难度过危机，现在才刚走上正轨，你就想解除婚约？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们莫家怎么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妈，我是真的不喜欢丽珊。你看她的打扮，要多俗气有多俗气，而且还是一个普通大专生……唉，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无论会不会有景荀出现，最初订婚就是为了度过公司的财政危机，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就如景荀所说的那样，不应该出卖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莫振浩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谈恋爱，那个是不是景荀，他还拿不定主意。
莫老夫人给两个孙女夹了菜，看她们吃饭。
妹妹头小女孩抬起头来，眨动着明亮的眸子：“叔叔为什么不喜欢冉阿姨？”
羊角辫说：“我也不喜欢冉阿姨，一点也不喜欢。”
莫老夫人斥了一声：“婕婕、妤妤，赶紧吃饭，明儿还要上幼儿园。”
自从儿子、儿媳去后，照料两个孙女的重担就落在了莫老夫人身上，不仅是要照顾这两个孩子，还得照应半瘫的莫老爷子，虽说家里有保姆，可每天也忙得团团转。保姆能做的就是做饭、洗衣、干家务，照顾一老二少的事儿都落到她身上。
莫老夫人说：“我呀，就指望着你早些结婚成家，这样也有个人能帮我照顾婕婕、妤妤。”
妤妤继续重复着：“叔叔不会娶冉阿姨吧？”
婕婕接过话，不再吃饭，仿佛想起了什么，用稚嫩的声音说：“爷爷、奶奶，冉阿姨说她不喜欢我们。”
莫老夫人说：“孝子不可以瞎说！”
妤妤那可爱的小脸显出几分严肃的神色，这本不是属于她的表情，可流露脸上，让人觉得心情沉重。“上次冉阿姨是这么说的。我和姐姐要找她玩，她闲我们吵，还让我们走远些……”
两个孩子在同时沉默片刻后，互换眼神，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不喜欢冉阿姨！”
莫老爷子长长地轻叹一声。“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我和你妈在结婚前就见过三次面，一次是相亲。第二次，是去她家里过礼、拜见长辈。第三次就是定下婚期。这么几十年，我和你妈不也是好好的吗。丽珊的年纪是小了些，可她家世清白，更重要的是她真心喜欢你。振浩，就别再瞎折腾，见好就收。你是男人，当初你们的订婚宴也是办得热热闹闹，如果解除婚约，到底对人家丽珊不好。这种话，下次我不想再听到！”
莫振浩吃不下饭：“爸，我真的不喜欢丽珊。我们根本就没法沟通。”
“要沟通什么？既然订婚了，你就得娶她。我们莫家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除非是冉家悔婚，否则我不同意！”
莫振浩忆起和景荀之间的约定，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女人把他给甩了，他自己也拿不下这个面子。他自认，不比大哥的能力差，也不比霍天宥逊色。唯一的就是他的运气不好，他上任莫氏集团总裁时，公司各方面都处于低谷，而霍天宥是依了有一个大集团，还有他伯父的帮衬。虽说莫老爷子下身瘫痪了，可还是公司里公认的老板。
莫老夫人不愿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这对父子已经发生了争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里两头劝劝。一边哄好儿子，让他听父亲的。一边又劝好丈夫，让他用儿子的幸福多想想。只要多为对方设想，她觉得无论有多大的难题，都是能解决的。
“叔叔，叔叔……”婕婕拽住莫振浩的衣袖，巴巴地望着，小小的身子左右椅着，“叔叔，昨晚你答应过，今晚给我们讲故事的。”
妤抒放下碗，离了餐桌前的椅子，站在莫振浩的另一边：“叔叔可不能骗人。”
“就是。叔叔再骗人，我们就叫你大骗子！”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句，见孩子们吃好了，莫老夫人这才吃自己的饭。可因为他们两父子那番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对父子多年以来一直就不大和睦。尤其是前几年，叛逆的莫振浩还在外住过几年，直至莫永浩夫妇掌管公司，莫永浩才说服了弟弟搬回家住。表面上看，因为莫永浩夫妇的离开，莫振浩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只有莫老夫人自己知道，其实他们俩心里都较着劲，谁也不肯让步。
莫振浩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很招人喜欢。“就凭冉丽珊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想娶她。还没过门，就公然对孩子说不喜欢她们。要是将来结婚了，还不知怎么对待两个孩子呢？爸和妈就一定能看到婕婕、妤妤长大成人？看到她们双双披戴婚纱，找到属于她们的幸福……”
两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你一笑，我再回以一笑。妤妤说：“叔叔还是不要娶别人了……等我长大，我做叔叔的新娘子……”
莫老夫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叔叔就是叔叔，怎么能做叔叔的新娘子。”
妤妤反问：“上次我们参加的那个婚礼，那个爷爷不也娶了年轻的阿姨吗？为什么我们长大就不能做叔叔的新娘子？”
婕婕对于妹妹的表现很失望：“上次你还说要长大了做霍叔叔的新娘子，还有一次你说要做幼儿园小帅哥军军的新娘子……”
妤妤愣了一会儿，忆起自己说过的话：“对哦。我以前答应了霍叔叔，又答应了军军哦，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婕婕得意地笑了笑：“谁让你自己乱答应的。我可不像你，就喜欢说这种话。”她摇了摇小手，示意莫振浩将头低下，婕婕掂起足尖，亲柔地在莫振浩的脸上亲了一口：“叔叔，我们交往吧……”
妤妤立时就被雷倒了，那惊愕的小脸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姐姐，一面说她，可姐姐比她还过份。
交往？她居然用到了交往这个词，还有这语气，分明就是韩剧里看来的。是哪部韩剧里，可爱的女主对大叔级的男友说：“大叔，我们交往吧！”此刻从婕婕地嘴里出来，莫振浩笑了一下，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婕婕的小脸：“那你得赶紧长大。”
婕婕想了一下，又转身回到餐桌前，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为了赶紧长大，阿姨，帮我再盛碗米饭！”
原来是很严肃的话题，因为两个孩子也缓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