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时间
“丽珊，先把戒指拿回去，等过段时间再说。你也再想想，看我们是不是合适。自从认识你以来，这三年我觉得很累，每次见到我和其他异性在一起，你就总是那样，我累了……”
“你累了！就要和我解除婚约。你想过我没有，我那么做，还不是因为爱你、在乎你。振浩，我们明年就要结婚了，你现在才跟我分手，让我的朋友怎么看？”
“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他拿起茶几上的戒指，重新塞回到冉丽珊的手里。既然已经退回去，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而他也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我们都再想想，不要在将来后悔。虽然没有戒指，在你没有给出答案，我也没想好之前，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如果我再接受戒指，那时，我们就结婚吧。”
丽珊猜不出莫振浩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我会改的，一定会改。这个你尽管放心！”
这话像是宣誓，也像是决定。冉丽珊将戒指放回包里，扭头离开了莫家。
一楼，父母的卧室门口，莫父正定定地凝视着莫振浩。
是的，他看出了莫振浩的决定：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决定一早就下了。
与其说，是给彼此再度考虑、思量的时间，不如说莫振浩给冉丽珊一个接受解除婚约的过程。
莫父用手转动着轮子，缓缓地移向他的跟前：“振浩，我们莫家可不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不是过河拆桥，而是我对莫氏的牺牲。再说，和冉丽珊订婚，只是当初借到圣瑞资金帮助和冉东林入股的一种方法。”
“什么？”莫父听到这儿，不由得连连轻咳起来，“你……你……”
“冉东林只出资了三百万，就轻易获得了我们莫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这样还不够，他加的前提是要我娶他的女儿。好在当初，我还算够聪明，在借款上加了一条，就是在她女儿和我结婚以前，如果我不能按期归还三百万，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会转到冉丽珊的名下。”莫振浩看着父亲，蹲下身子，“我不会为了莫氏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同样也不会让莫氏陷入困境。”
“怎么说？”
莫振浩折入书房，从里面取出一份档案袋，里面是一份从美国某旅游公司寄来的函件。
莫父接过文件，大手微微一颤。什么时候，莫氏集团也能做外国人的生意，这一直是莫父及莫永浩最大的心愿。
“为了这份回函，我一直在做准备，设法联系了欧美许多的旅游公司，大部分都石沉大海，总算有一个回复的。对方说，希望我们能和他们合作，明年开始将会有一部分美国客人到西部旅游。”
“可是，这和你解除婚约有什么关系？”
“我已归还了冉家的那笔借款。而我和圣瑞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圣瑞集团明年会将发展项目放在亚洲国外的旅游项目上，我们现在就主抓国内旅游市场，我想只要做好了，一样有前景，也有钱赚。冉丽珊是个什么样的性格，爸也是了解的，在你看来，像她这样捕风捉影的人真适合做莫家的儿媳？”
“你和她订婚，可是办过酒宴的。如果你要解除婚约，怎么向亲友交代。”
“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在结婚前发现彼此不合适，比将来离婚要强。”
莫振浩收回档案袋，望着父亲：“爸，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真的不能娶丽珊。”
莫振浩最终并不讨厌丽珊的，应该说他对丽珊一直都是很包容的。他们订婚，他们自小就在一处玩，可现在却要解除婚约。
“是不是你在外面认识别的女人了？”
莫振浩放缓脚步。
莫父轻叹一声，还真被他猜中了。莫父说：“我还是不希望你和丽珊分手。毕竟丽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这是父亲的意思，虽然说得轻缓，可莫振浩知道，父亲是不愿他和冉丽珊分手的。无论父亲的意思是怎样，莫振浩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决定走下去。
“爸，我不是大哥。也不会因为你的话，就放弃自己最初的计划。我的婚姻是否幸福，能对自己负责和买单的只有我自己。这是一辈子的事，我想由自己决定。我可以为莫氏牺牲一时，但我不能拿自己一生幸福来牺牲。所以，请爸就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会认真打理公司，也会努力向其他长辈学习……”
他可以为了家人，为了父母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他不能再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冉丽珊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就不会继续。明知是错，还要继续错下去――他做不到。
莫振浩提前给冉家打了电话，说今晚会过去。
冉丽珊一家三口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韩美玉表现出了极度的热情，吩咐保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哎呀，来就来，还买什么礼物？”
除了他没有收回订婚戒指，其他的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来时总会带些水果或营养品之类，韩美玉接过东西，招呼莫振浩坐下，站在一楼，仰头望着二楼：“老公，振浩来了！”
冉东林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含着笑：“振浩来了！”
他轻唤：“冉叔叔，晚上好！”
最高兴的当属冉丽珊，时不时往厨房里跑上两趟，看看汤煲好没有。
莫振浩吃饭，冉丽珊就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给他倒红酒，还将他爱吃的菜用公筷递送到他的碗里。“丽珊，你也吃！”
这些日子，冉丽珊并不好过。她不敢去找他，害怕看到他身边又有别的女人，然后忍不住又说些不该说的话。
吃过饭，保姆备下了果盘，四个人优雅地用牙签挑着吃。就像所有豪门贵族一般，动人的、儒雅的，嘴巴微微一启，切成大邢宜的水果就缓缓送入嘴里，然后轻柔地咀嚼。
“冉叔叔，这是当初我们借你的三百万转账凭证，你看一下。”
冉东林第一反应就是有失望，他可是很希望能拿到莫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没了，原本要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没道理莫氏在短短的时日里就走出资金困境，冉东林有些猜不出莫氏的经营状况。
韩美玉说：“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公司状况好了再还嘛！”
莫振浩谑笑：“再不还，莫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落到冉叔叔手里。这不是找朋友挪借的吗？这个朋友居然没跟我要任何利息，借了我一笔可观的周转资金！”
冉丽珊听到这儿，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爸，你和振浩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莫振浩了解冉家的事，望着韩美玉说：“我想有些事，恐怕冉叔叔比韩阿姨更清楚。”
韩美玉有些心虚，生怕莫振浩讲出更多来。“振浩，瞧你说什么呢？我们把女儿嫁给你，你可是我们俩的半个儿子，我们这么做，是逼你上进……”
“你们是真要帮我，还是想趁势拿到莫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管怎样，这一回二位帮我们莫氏度过资金危机，我还是感谢你们的。只是，我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代价！”他会结婚。除非那个女人是他最爱的。而冉丽珊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个小妹妹。“今天来，一来是还冉家的钱，二来就是和丽珊正式解除婚约……”
“你说什么？”韩美玉顿时弹跳起来，“你和丽珊已经订婚了，按照约定明年就要结婚，可你现在却说要解除婚约，你……”
“既然该说的话已经说清楚了。我……就此告辞！”莫振浩起身，往门口走去。保姆站在客厅里，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些天连韩美玉都开始操办冉丽珊的嫁妆了，莫振浩居然上门提出退婚。
“振浩，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冉丽珊追在他的背后，抱住他的胳膊，满是惊惑，她已经说自己会改脾性了，只要能嫁给他，和他在一起，要她怎么样都可以，“我会对婕婕、妤妤她们好的。我不会再任性！振浩，不要解除婚约，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莫振浩剥开他的手，没有留恋：“丽珊，我们不合适。为了借到三百万，我当初不该利用你。”
最初订婚的主意，是韩美玉提出来的。她一心想给女儿找个好婆家，挑来拣去，在莫振浩大哥夫妇意外遇难不久，她就觉得莫家是最合适的。也曾想过霍天宥，可霍天宥和林娜之间的关系太说不清楚。韩美玉就这一个女儿，思量一番，就以借三百万为条件，要莫振浩和丽珊订婚。
今儿，莫振浩没有点破此事，就是给韩美玉留些面子。毕竟在丽珊的心里，她的母亲一直都是温婉、高雅的女人。如果知晓，将她的婚姻当成交易一样，心里还指不定会有多难过。
冉丽珊不晓其间的事，可冉东林是知道的。
韩美玉起身，大吼一声：“莫振浩，你别过河拆桥。我们冉家，能让你度过危机，也一样可以让你重陷危机。到时候，我会让你跪着求上家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