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谈判（一）
第二天一大早，张帆和燕冰坐着小电驴，来到了小霸王公司门口。
1990年的小霸王公司和后世张帆在照片上见到的截然不同。这时候的小霸王公司还没有后来上亿台学习机的销售神话。虽然学习机已经推出了，销量也不错，但可能小霸王的领导们自己都想不到，他们的产品会在90年代掀起一波巨大的旋风，横扫整个中国大陆。
这时候的小霸王公司，看上去有些破旧，在公司里越过行政楼往后看，是一个很大的工厂——那里就是小霸王的生产厂，无数学习机就在那里生产出来，行销全国。
张帆和燕冰到了厂子门口，他决定自己一个人进厂。于是他嘱咐燕冰找地方去等他出来，至于到底多久张帆也没谱。燕冰意思是自己先回去，张帆如果谈完了，直接就回去找他就行了。
张帆点头，然后与燕冰作别。他走上前问小霸王公司门口的门卫道：“您好，我想找您这里分管游戏内容的负责人，我这有一款游戏想卖给贵公司。”
门卫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张帆。说实话，自从小霸王开始销售以来，来谈合作的经销商不少，但来卖游戏的，这还是头一遭。门卫见张帆长的又高又帅，看起来颇为年轻，顶多也就是个大学生。他不禁暗道：难道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做了款游戏来我们这卖？
这年头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仿佛考上了大学就有如点石成金一样，一下就拥有了无穷的魔力。因此门卫到没为难张帆，而是冲着他道：“你在这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
“喂，王经理吗？对，我是门卫......有个人来找，说有个游戏要卖......哦好，那我让他进去。”门卫打了电话，然后冲张帆道：“在这登记一下你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然后我告诉你怎么走。”
张帆在来访的登记簿上登记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然后门卫指点他道：“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看到那个大楼中间的门了吗？进去上二楼左拐，找产品策划部的王经理就行了。”
“谢谢！”张帆跟门卫道了谢，迈步走进小霸王公司大院。等来到二楼左拐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产品策划部”的牌子了。张帆伸手在书包里捏了捏装有《摇滚赛车》的软盘，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来了！”里面应了一声，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一个30岁出头的少妇，她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酗，不禁一愣，问道：“你是？”
“哦，您好！我是来找王经理的，之前在门口打过电话，不知道他在哪里？”
“找王经理？你跟我来。”少妇说着拉开门让张帆进来。张帆走进来才发现，里面是个大办公室，坐着十几个人。见领进来一个年轻人，大家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少妇带着张帆来到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单独座位，这里坐着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见有人来了，抬头问道：“你就是说有游戏卖的人吗？”说着挥手让少妇回去工作，然后招呼张帆来到最里面的嗅议室。
等到了里面的嗅议室，中年人招呼张帆坐下，说道：“这样，咱们先认识一下。我叫王坤，是产品策划部的经理，不知道酗子你怎么称呼？”
“张帆，今年刚高中毕业。”张帆见王经理也比较客气，于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王经理听到张帆刚高中毕业，有点刮目相看的道：“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吧？高考考的怎么样？能上哪所大学呢？”
“考上了青华大学，这不趁着开学之前到您这边推销一下我高中时候做的游戏。”
“青华？”王经理有点牙疼似的咧了咧嘴，问道：“你是在高中时候做了一个游戏，然后还能考上青华？”见张帆点头承认，王经理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啊！”
张帆微微一笑，心道这个青华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王经理感慨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说你是有一款游戏想卖给我们是吧？能让我看看吗？”
“好！”张帆说着，从包里掏出软盘，递给了王经理。
王经理拿过来看了看，是一张5.5英寸的大软盘。他问道：“游戏在这里面？是电脑游戏？”
“是在电脑上做的！不过我是用汇编语言做的，您这边的学习机是能跑起来的！”张帆赶忙解释道，毕竟小霸王公司是做学习机的，如果让人家误会是电脑游戏，那可就不妙了。
“好吧，你跟我来一趟，咱们到电脑上去看看！”王经理简单问了几句，见张帆对答如流，看来并不是大言吹牛，而是真有点货的。于是他招呼张帆，前往电脑室去演示游戏。
张帆跟着王经理到了电脑室，这里有点类似于学校的微机房，里面有数十台电脑。看来是小霸王公司安装，调试游戏的地方。
王经理和管事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插上系统盘，随手打开了一台电脑。
90年代初的电脑都很原始，想启动系统都得插上系统软盘才行。王经理将电脑启动了，然后把张帆给他的软盘插进去，回身问道：“张帆，要不你来操作一下？”
“好！”张帆点了点头，王经理让开位置，让张帆去操作。张帆留了个心眼，没把软盘里的内容拷贝到电脑上，而是直接在软盘中启动了模拟器。然后再将游戏本体启动起来，一个在张帆眼中略显简陋的界面就呈现在王经理面前。
张帆准备让王经理自己亲自试试游戏好玩不好玩。于是他启动游戏后让开座位让王经理坐下，张帆拉了把椅子在旁边指导。
“对，点这个开始游戏。然后先选车型，再选赛道......好了，可以进行游戏了。”
王经理按照张帆的指示，开始了游戏。《摇滚赛车》这款游戏，在张帆眼里虽然简陋无比，但要知道，小霸王公司此时的游戏卡带还大多是那种“99游戏合1”的大合集式游戏卡。这种游戏卡又能装下什么大游戏了？张帆的这款游戏虽然大小才128KB，但在王经理眼里，这已经是一款大作了。
张帆见王经理跑了几圈，突然旁边的AI电脑喷出一团火焰。王经理的车顿时慢了下来。王经理见状忙问道：“张帆，怎么回事？”
“您按键盘F键也可以喷火。”张帆刚才一激动，倒是把这件事忘了。王经理听了忙依照张帆所说，按下F键。果然，随着一阵火焰喷出，在王经理身边的一辆车速度也慢了下来。
等跑完了一局三圈，王经理又乱点了点其他的选项，这才一推椅子，摩挲着下巴道：“你这款游戏有点意思！”
张帆没说话，他现在也有点紧张了。张帆知道，试玩完了就该谈正事了，到底小霸王公司愿不愿意要这款游戏，要了能谈多少钱下来，就看现在了。
王经理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买游戏这种事，我说了不算。我带你去见我们段总，到时候你跟段总再谈谈怎么样？”
段永兴！张帆一听到“段总”，心道这件事基本上成了一半了！作为后世一手创立步步高帝国的奇才，张帆相信段永兴的眼光！他一定能看出这款游戏碾压当前的优秀素质！唯一需要谈的，可能就是价格了！
王经理见张帆有些发愣，还以为是他年轻人乍听到“公司老总”这么大的名头有些害怕。于是王经理笑道：“没事，我们段总人很不错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咱们现在就起身？”
“好!”张帆也想早点把这件事了结早点回家。他跟着王经理离开了电脑室，起身奔四楼。
到了四楼，沿着走廊走到最里面，就是总经理办公室。王经理示意张帆停下，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之后，这才拉着张帆推门进去。
张帆进了办公室打量了一下，办公室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洁。靠墙有个书架，除此之外就是段永兴的办公桌了。不过段永兴的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看来他已经很习惯用电脑进行办公了。
“段总，这是青华大学的一名学生，叫张帆。他是来向我们推销一款游戏，您看，就是这个，我刚刚看了一下，觉得......”王经理走近几步站在段永兴旁边低声汇报。张帆刚开始听得到他说的什么，后面就听不清了。
段永兴听了看了一眼张帆道：“酗子你先坐，不介意我看看游戏吧？”
张帆自然点头应允，于是段永兴在王经理的帮助下，将游戏软盘插进电脑，运行起来。
软盘运行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段永兴和王经理摆弄了好一会，这才停手。张帆从时间和段永兴的手势上判断，他应该是玩了一局。
过了一会，段永兴将软盘退出来。然后和王经理低声说了两句，王经理告辞退出。段永兴这才问张帆道：“酗子，这游戏你打算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