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返程
“一万块？”燕冰有些夸张的喊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都赶上我3个月的折腾了。”
三个月吗？张帆心里暗暗盘算，看来燕冰在南方做生意搞的还是挺不错的。但如果跟张帆的20万比起来，燕冰如果没有什么奇遇把生意做强做大的话，可能要6-7年才赚得到这些钱了。
其实也不怪张帆不说实话。毕竟他和燕冰只是萍水相逢。表面上他是父亲的学生，可这份师生之谊值多少钱，还不好说呢！
张帆历经两世，他深切的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考验人性！20万这个数字，在1990年，绝对是天文数字。在这个北京的房价不足千元的时代，20万如果在北京买房，只要静候20年，这20万就能翻成2000万，甚至还不止。
燕冰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天知道他听到张帆怀揣巨款后会有什么变化呢？张帆心理年龄比较成熟，戒心自然也就更重。
燕冰到没感觉到张帆若有若无的戒心，他拉着张帆去坐车，边走边问：“那钱呢？你是揣在身上了？”
“哪能啊！明天才交易呢。再说肯定是给我汇款或者转账，我都看不到这钱。”张帆说的半真半假，在这片地界他可是人生地不熟，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
燕冰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买回去的火车票了吗？”
“没买，不过我事先查过，到广州站再买也来得及。”张帆准备明天交易结束之后就连夜起身，早点回家的话，他也能多休息两天。毕竟大学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开学了。
燕冰见张帆早有准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二人回到市区又住了一宿，在来到ZS市的第三天早上，张帆没让燕冰同行，独自来到了小霸王公司。
连着三天来，门卫都已经认识张帆了。因此不用通报，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小霸王公司。
等轻车熟路的找到总经理段永兴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段永兴看来早就在等着他了。见张帆进屋，段永兴道：“张帆先生，咱们今天就要正式交易了。在交易之前，我想先验验货，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但我希望我本人能够在场，这样你们出现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及时的为你们解答。”
“当然，那我们就去微机室先验货。”段永兴带着张帆来到微机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这了。张帆一看，都是昨天开会打过照面的领导。看来这些人是小霸王负责生产，销售，质量等部门的中坚力量了。
张帆向大家点了点头，摸出软盘道：“我这个游戏程序是用汇编语言开发的，因此可以直接运行在游戏卡带上。但在电脑里跑的话，需要用我自己编写的FC模拟器。”
一名中年人接过软盘，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是FC模拟器？”
“你就看作是在电脑上模拟小霸王游戏机的环境。如果你们的机器与任天堂FC红白机架构一样的话，烧制成卡带就能直接运行了。”张帆不得不再次解释。其实模拟器这种东西，在后世不要太多，很多怀旧的玩家电脑里都得有好几个。
中年人似懂非懂的接过软盘，按照张帆的指示先启动了模拟器，然后在模拟器的环境中运行了《摇滚赛车》
之前是张帆演示，大家也就简单玩了一下。这次可就不一样了！毕竟这是要交易的东西，小霸王公司对此还是颇为谨慎的。这款游戏张帆一共设置了3款车型，4个不同的赛道。小霸王公司的测试员用每一款车在每一个赛道上都跑了一遍。并且对所有的按钮都进行了测试，最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在场的各位领导不禁偷眼看着张帆。只见这名年轻人双手抱在胸前，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测试，一点都没有紧张和焦虑的情绪。所有人不禁都在想，就凭着这个心理素质和编程水平，这孩子将来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啊！
测试进行的还是颇为仔细的。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上午10点半，游戏正式测试通过。段永兴让张帆拿着软盘，一同回到他的办公室去签合同。
这时候国内的合同还比较简陋，不像后世动辄数十上百页。毕竟对外开放刚十多年，大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张帆简单看了看合同，虽然页数不多，但写的也比较严谨。合同中说明，张帆将此母盘以20万元的价格正式卖给小霸王公司，同时应该有义务的主动销毁或者封存原有的数据。如果因为张帆的原因导致的数据泄露，张帆必须无条件配合警方的调查。
对于这点张帆没什么异议。他其实也没有保留这款游戏的意思。如果不是怕软盘突发状况，他早在来广东之前就会把电脑中的版本删掉了。不过等交易之后，回去他将电脑里的数据删除也来得及。
张帆再次检查了合同上的钱数，关键的文字等没问题后，在最后一页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然后将两份合同交给段永兴，段永兴签字，盖章，然后将一份合同交给了张帆。甲乙双方各留一份，签订之日起生效。
张帆将软盘拿出来，段永兴则拉开下面的竖抽屉，拎出一个大包来。等他把包打开再一看，里面蓝汪汪的都是一捆捆的第四套人民币。
张帆看着这一捆捆的钱，不禁咽了口唾沫。虽然知道他最终所得的款项是二十万，但当真的有二十个“一万元”捆扎着摆在他面前时，张帆还是不由自主的呼吸加快。
等过了好一阵张帆才平静下来，他半开玩笑的道：“段总，我家在绥宁。您不会让我就这样拎着这个袋子坐火车吧？”
“呃？”段永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道：“这倒是我失策了！那你是准备怎么办？要不给你办一张存折存进去？”
“行，存折吧！”张帆来时候就带着身份证来的。段永兴打内线电话叫进来两名员工，带着张帆前去办存折。银行就在小霸王公司的边上，由于小霸王公司销量喜人，每天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因此和银行也早就混的熟了。
这家银行基本上就是为小霸王公司专门开设的网点，都上午快11点了，里面居然都没有办理业务的人在。张帆和两名小霸王的员工来到银行说明来意，银行的柜员看了一眼张帆，心道这么年轻？难道也是个老板吗？
等张帆递过身份证，柜员这才开始操作，给张帆办理存折。
小霸王公司在这里久打交道，不用每次都带现金来。只要月底清一下账就行了。张帆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办好了存折，看着上面的元，两名随行而来的员工充满了羡慕之情。
等回到小霸王公司，张帆与段永兴确认了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妥之后，他带着合同和二十万元的存折告辞离开。
段永兴在楼上看着张帆的背影离开了公司，逐渐远去。心里不禁暗暗盘算，一个高三的学生在如此紧张的学习环境下居然还开发出了一款游戏，如果他到了大学，有资金，有时间又有帮手，他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你？看着张帆的背影消失在远方，段永兴一时神游物外，不由得呆住了。
张帆这阵可没想那么多。他这挎包里可是挎着二十万的！虽然当年在帝都干程序员的时候，一年也能挣个二三十万的。可1990年的二十万，按购买力算比后世五百万都只多不少。张帆一路上看谁都不像好人，走路都带着战术走位的回到了旅馆。
燕冰对此全然不知，他按照既定计划和张帆吃完了午饭，下午二人坐车赶回广州市。
等到了广州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张帆在火车站买了晚上6点的车票，燕冰也准备告辞离开了。
临走时，燕冰向张帆道，如果以后张帆做出好的游戏需要帮忙卖的话，不妨找他。说着，将自己的传呼机号码留给了张帆。
张帆见对方如此客气，也确实承蒙他这几天的照顾，因此诚心的表示感谢。燕冰一直把张帆送到火车站的进站口，这才告辞离开。
相比来时候的忐忑不安，回去这一路也给张帆折腾的够呛。实在是这种“既要好好看着包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精神状态实在是要人命。张帆可以说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睡的，好不容易过了四天三夜，这才挨到了煤都市，在火车北站下车。
等回到了煤都市，8月下旬的东北清晨已经有点寒冷了。张帆打了个寒颤，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车回家。
等回到家，父母见是儿子回来了，自然高兴。张帆一路上折腾的欲仙欲死，也顾不得跟爸妈汇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乱抹了把脸就去睡觉了。
一直睡了一上午，等中午肚子饿了张帆才起来吃饭。刚吃完饭，门外响起敲门声。张帆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赵海川。
赵海川见张帆回来了，显得有些激动，他冲上前抓着张帆的肩膀道：“小帆！这次你可出了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