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大典(上)
疑城蚩尤塔高约万米,其通身赤芒幽幽,看上去无比雄壮巍峨,还有些吊诡。
日光近中,距离大典开典的时间越来越近,塔身周围拜祭的人群越来越多。
不想这时塔身骤然一阵赤芒闪耀,赤金般的光芒于须弥之间泻满了疑城天空,将阳光淹没,人群立即骚动起来,伴随着惊骇和恐慌,不少人匍匐在地颤栗叩头,一些老人嘴里念着:“赤神显灵了,疑城要变天了~”
于此时,塔内一十岁男孩静静端坐在地,只见他身着赤色肚兜,双目之间一指赤芒暴盛。
尔后,那一指赤芒径自落在他面前的一尊巨大牛头雕像上。
“逐鹿一战血成河,他界重生灭功德,何惧天庭诸仙怒,战神亘古不随波;九天玄女故有过,扬兵布阵斩真魔,问天经外霄汉梦,枉为神明纵阙歌;吾念无明实有错,恨有血肉不解脱,若生一日参天树,血誓日照太阴梭!”
“轰!”
此语一出,蚩尤塔猛地椅起来,塔外那漫空的赤金光芒随之消弭殆尽,塔顶一道剧烈的赤光冲天而起。
“发生甚事了?”
几家长老面面相觑。
人群俱寂,戚凡脸色苍白。
“怎的呢?”冷妹见状,轻声问着。
“我一直在想,为何来此地之前心中无故喜悦?这一刻似乎有些洞见,很可能是因为太阴梭。”
抬起眼睛,戚凡神色木然盯着塔顶那道赤光,忽感心中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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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见佛,花若不开,则见无明。
有所说法,实为非有所说法,即名有所说法,故无法可说;众生皆具如来德性,何为如来?
来无所来,去无所去,在无所在,又无所不来,无所不去,无所不在。
一切相乃非相,非非相,实为名相名非非相,即无相可取——是故不可以相见如来,染色,染声等诸染是取相,是人行邪道,也无法见得如来。
城东郊小院,凌寞静坐一小桌案前,默默读诵着这段被遗忘了无数个纪元的文字,心中顿顿挫挫。
“凌寞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儿身上发光了,快来看看啊~”
忽然,一容貌端正女子从侧屋跑出,满面惊异和不安。
“小乔,莫要惊慌,待我去看看何故。”凌寞侧目,见是爱妻,忙起身温声安稳,随即朝侧屋走去。
侧屋内,一约摸三岁大小的男孩儿,整个身体浮在在一米之高的半空,通身赤光笼罩,但看上去也无甚大碍。
“爹爹?”
小男孩儿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竟欢快地喊叫了一声。
“喔...”跟在凌寞身后的女子但听此言,猛地一把捂住嘴巴,泪水夺眶而出。
“好...”凌寞呆了半晌后,终于哽噎点头。
三岁了,自家的儿子至此才开口说话,这叫父母如何不感动和喜悦?
“凌寞,我求求你,今日大典不要把我们的孩儿敬奉给赤神好不好,呜呜呜...”女子跑近小男孩儿,一把死死抱住了他,旋即转面看着凌寞哀求。
“小乔,此事绝无回旋余地,为夫...不能...”凌寞神情异常纠结,说着转身出屋。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疑城男幼成千上万,为何偏偏是我们的孩儿?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不管,除非我死了...”
女子忽然歇斯底里,朝着凌寞身后嘶吼。
“娘亲,娘亲?”小男孩儿躲在母亲怀里,探出小脑袋唤道。
“啊!我的孩儿...”女子悲痛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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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从大门内走出一队人马,气势几分浩荡。
吕箐箐身着官服,跨坐枣红大马,一马当先,在他身后跟随着数百列队府兵,各个刀枪竖立明晃。
她不喜欢被人抬着。
她害怕会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金丝鸟。
街道行人见得城主出现,皆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在一阵小骚动后又各归各位。
“前面那人快些让开,没见到城主大人急着前往神塔主持大典么?”
一白服绸衣男子挡在了队伍前面。
确凿的说,他坐在了队伍通行的道路上,正好居中,故周不善见得此状后,怒火上噌,这是找茬儿的么?
“这道莫非是城主府一家私有么?”那白衣男子神色倨傲,扬起脸笑道。
“非是如此,故此道也非你一己所有。”吕箐氢微微一笑,暗道那白家人施以的报复还真快。
她见过此人,是白家的座上宾,身份为梵星宫地行使。
“既非此道非你也非我所有,何来我要让道?”白衣男子显得很闲情逸致,说着轻手一挥,在他面前一道虚光栅栏随即出现,赤裸裸地挡在了吕箐箐面前。
“哼,别人怕你梵星宫,我星煞宫可不怕,你若要撒泼,本使者便陪你!”
这时,从吕箐箐身后走出一黑衣男子,只见他双手虚划,两把黑炎刀赫然在手,紧接着那双刀径直朝那白衣男子当头劈下,“砰”的一声,光焰飞烁,石面街道当场断裂,一些碎石飞溅。
“哼,你不配!”
白衣男子周身一圈白光浮动,而后拂地而起,闪电般出掌一推,一抹白光大作,只见那些飞溅的碎石在肉眼中飞速倒流,快速复原,街面也瞬间完好如初,末了他拍拍手笑道:“损坏公物可不好。”
旁人见得这般,纷纷远避。
这其实就是两个初劫炼仙,在疑城中他们算是顶层修士,但还不至于最至顶,念及这俩身后的势力和背景,一般修士确实不敢招惹。
“哼,大典在即,本城主值此布告,谁若敢在这个时候使绊子,纵然鱼死网破,也绝不姑息!”
“凡有耳者,当以听之,若此次大典未典,本城主不惜同归于尽!众府兵,驱狗!”
当众,吕箐箐神色凌厉,娇喝之际,气势逼人,数百府兵得令,速速将那白衣男子围了起来。
“哈哈哈,大典未典才好玩儿,什么赤神拜塔,一群愚民!也好,本使者也懒得与你等废话,我也把话撩开了,若想跨过我眼前除非我死了!”
白衣男子环视一圈后,当众狂笑一声,大言慨慨。
“杀!”
吕箐箐脸色铁寒起来,一挥手,数百府兵举刀挺枪而上。
“便凭你等鱼虾么,笑话!”
那白衣男子神色极为狂傲,双手就地一抡,千束白光自双掌内闪电般射出,那些围扑而上的府兵当场被白光灼瞎了双眼,哭喊着痛不欲生。
这根本不在一个层级,犹如蝼蚁扑火,一下子数百府兵便纷纷翻滚在地。
“好个狂人,你敢伤我府兵,便不怕引起众怒么?”
这时,一中年男子从城主府方向纵飞而来,只见他身跨长空,双袖吐风搅翻着一路枫叶肆虐,其速度好似一抹光影,半途中还异常暴怒狂呼:“今日,吾吕橛人纵然违背诺言也必要击毙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