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子夜的钟声
这是无比漫长的一天。
子夜将近,感觉天空好沉。
至此,无数城民依然不想睡去,抬头望着高空其实看得并不清楚的夜,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津津乐道,不会有谁去在乎隔壁王老王偷了谁家刚过门的小老婆,或许也更不会有人注意菩提靳掳走尤慧天究竟去了哪里?
城闹区,花街朱乐坊。
朱苟教怯怯看着这个冷的像铁的男人,问道:“大仙,要姑娘么?”
这个男人正挟持着尤慧天,他是菩提靳:“我有了。”
朱苟教懵道:“在下是说我朱乐坊的姑娘?”
菩提靳见对方如此殷切,冷冷问道:“要金元么?”
朱苟教一愣,但见对方冷气逼人,一转念道:“也可以不要。”
“嗯?”
“嗯。”
“不了,你该作甚便作甚去吧。”
“真的,可以不要金元。”
“你耳朵聋了么?”
“没有啊,挺好的。”
“噗!”一旁的尤慧天实在忍不住,笑了,这俩男人简直了!
“出去!”菩提靳火了,怎的如此不知进退?
“大仙是说在下么?”朱苟教被一下吼懵了。
菩提靳愕然。
尤慧天把脸扭向一边去偷笑。
朱苟教装的很儒雅。
这画面,这理解能力!
“请出去吧,需要的话再招呼你,把门带上。”
怪异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尤慧天轻轻一笑。
“好的,记得找我哦,在下给你挑俩肥的。”
朱苟教这回总算听明白了,说着转身离去,顺带把房间门关好了。
待他一走,尤慧天落座,看了一眼站在窗户旁的菩提靳,问道:“恩公想作甚?”
菩提靳沉默了半晌,侧目说道:“报仇,为我儿子。”
“汹牛?他,他怎呢?”
“他死了。”
“死了?这是何故?”
尤慧天等人确实不知道汹牛已死,忽闻此言,她心里也忍不住为那个十岁的机灵孩子而默哀。
“和那赤神有关。”
“难怪?难怪恩公不久前曾动武,原来如此——可是,这又与我何干?”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答案,但前提是我必须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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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一大一小两个光,还各据一角挂在那里。
华光结界中,戚凡手持赤光长矛,时至这会儿似乎还依然不肯出手?
冷妹也好像不愿近前,有一个声音仿佛一直在告诉她不可以。
结界周围观摩的人也开始觉得累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怎的还未动手?
另一旁,执念剑还在轻旋,它也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的呢?”李佳桐侧目问吕妖娆,神色极为诧异。
“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不过那两位大神在作甚呢,至此一动不动?”
吕妖娆也甚为不解,按理说不该出现这幅诡异静止的画面——静止?对了,莫非他们早已开战而旁人一无所知?
想到此,吕妖娆眼睛一亮。
她猜对了,在外人看来这幅画面是静止的,戚凡和冷妹两两都处于不情愿的样子,但实质上,他们早就战的浑天地暗了,在另一异空间,两人宛如宿世仇敌,彼此下手极狠。
异空间。
戚凡通身赤炎灼目,手持一杆长矛各法并使,风雨交替,电闪雷鸣,将冷妹逼得步步后退。
但冷妹绝非没有还手之力,她仍心存善意。
“蚩尤,你究竟要如何方可卸去心头之恨?当初,我弟子黄帝也是逼不得已才布阵斩杀你八十一兄弟,一万年过去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九天玄女,你少废话,敢不敢接我一记太阴梭血祭大法?”
戚凡终于亮出了那把漆黑的小梭子,五指跳动,挥手一撤,一条绵长的黑光绸带满空席卷而来。
“哼,你实在是不可理喻,九彩石,掣!”
冷妹脸色飞寒,一转身化作一只九色玄鸟,口中吐出一颗九色玉石,霎时彩光大作,一股无名灼烧之光漫天而去。
“轰轰轰!”
黑光绸带没有接触到冷妹,反被一股致命的灼伤之力吞噬,两股洪荒巨力交融一起,而后爆破散开,超级的元力巨浪径直将这个异度空间轰得满目疮痍,裂痕斑斑。
“哼,血祭!”戚凡飞速咬破了食指,一滴血液融入了黑光梭子中。
“你完全疯了,蚩尤,这你怨不得谁!”喝罢,冷妹九尊法身齐现,每一尊法身各执一法宝,九法宝齐齐出击!
太阴梭黑光大盛,光芒幽幽漫延无边。
而那九个法宝也是层层攻伐,纷纷钻入了无边黑光中。
“轰隆!”
异度空间空间破碎,疑城上空的花光结界彩光暗淡,在不少人的肉眼中,结界里的少年口喷数口鲜血,身体摇曳漂荡,像是死去了一样,而此时那彩衣少女也并不好过多少。
她全身衣物破碎,身体被一团彩光包裹着,生死不知。
结界内,一把汹梭子幽光闪闪,一颗九色玉石有些裂痕。
还有一把桃木剑,一口大钟,一块八卦盘...共八个洪荒法宝浮在结界之中游荡,这一幕深深刺激着结界外一旁数个炼仙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剑隐懵了,打完了,还是没打?
“洪荒法宝?”摆渡人一股脑冲向了结界,却不料被一股巨力弹了回来。
“那结界未曾失去功效,诸位不可莽撞。”吕橛人看了一眼几长老家的炼仙,深怕他们因贪宝丧命,与此同时他若有所感的抬头望了一眼深空,霎时愣住了。
天上的星星呢?
“快看,那两位洪荒大神怎的消失了呢?”
忽然,眼尖心细的吕妖娆指着结界内逐渐暗淡的九天玄女和蚩尤的身影,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此时,子夜的钟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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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夜钟声响起的时候,夜风中参杂着丝丝魑魅邪气,在黑暗中扩散。
周不善兜兜转转,寻寻觅觅,疯了一样满城寻找那只汹狗,不曾想又一次回到了那棵参天菩提树下。
忽而一愣。
那只小狗正趴在树下啃着骨头。
“如果这次再要叫你个狗娘养的跑了,我周不善誓不为人!”
猛地,他狂奔了过去。
“哎呀,周总管啊,你作甚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忽然,一个人一把死死拽住了周不善,急切劝道:“自古人生哪有顺风事,活到头来像只狗啊,周总管,你可别想不开啊,我的儿啊,他也不见了,我也不想活啦~”
这语言能力,怎么不叫人误会?
周不善一见此人,顿时血气上涌:“白见愁,你赶紧放开我,你是鬼上身了吗,阴魂不散啊你?谁是你儿子啊,怎么说话的?”
这人正是白见愁,他和周不善真是有缘啊,一个满城找狗,一个满城找儿子,好呗,究竟还是在这颗菩提树下相遇了。
“周总管,你想开些啊,别再犯傻了。”白见愁放开了周不善,担心嘱咐道。
“谁傻呀?啊?白见愁,你莫不是以为我周不善活得不耐烦了,从而想要撞死在这颗菩提树上?亏你想的出来?”
说罢,周不善别过脸去,他是真不想再理会白见愁了,他怕自己折寿,便转眼看向了菩提树下。
完了,完了,狗没了,一切都完了。
“咋了?”白见愁苦着一张脸问道。
“完了。”周不善失魂落魄道。
“谁完了?”
“狗完了,不,我完了。”
“那到底是你完了还是狗完了?”
“白见愁!”猛然,周不善一声大吼,他恨死了这个笨蛋。
“啊,我在呢。”白见愁平静应着,对于疯癫之人得心平气和,他想。
正在周不善差些忍不住要抽白见愁的时候,他再一次愣住了,眼前这棵菩提上树忽而一抹黑光抖散,一只黝黑的菩提果落在了地上,转了一个圈后猛的化作了一滩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