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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子归来

    此后再一路顺水顺风,无惊无险,夜半三更时,便已是安然抵达琉球列岛拿兹海港。当夜一行人并未下船,而是又在绿眉毛号上过了一夜,众人照例又是喝得酩酊大醉,除了燕然。

    他与可盈郡主照例又在舵楼平台上进行了一番触及灵魂深处的对话,只可惜无关痛痒,偶一触及男女之私,两人均是浅尝即止,随后边岔开话题,并没有深入下去。

    翌日,烈阳高照,酷暑炎炎,燕然刚梳洗完毕,却又热出了一身汗水。他来自西北苦寒之地,哪里耐得住如此高温暴晒,滚滚袭来的热浪让他苦不堪言。

    按例而论,一位王子归国,自然是大队仪仗前来迎驾,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可是可志王子今趟是秘密回到琉球奔丧,所以海港里也是静悄悄的,并无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喧哗。

    一名长身玉立、不怒自威的虬髯将军,领着一队不足百人的兵卒,悄悄地候在海港内,静静地候了一夜,这才等到可志王子一行人慢慢走下了绿眉毛号。

    虬髯将军连忙上前行礼,洪声道:“恭迎王子回国!”可志王子慌忙扶起,拉过一旁嘘寒问暖,显得甚是亲密。

    原来这位南宫敬德将军也是中山王四大家将之一。焦晃、汪烟客、南宫敬德,还有一位呼延玉雄,合称琉球列岛中山国四大家将,其中南宫敬德更是看着可志王子长大成人,关系更是亲厚无比。

    彼此略略寒暄后,南宫敬德率领的兵卒们便牵来了四辆四乘马车,可志王子、可盈郡主、郭宝儿坐了一车,几名服侍王子郡主的宫女坐了一车,燕然、谢愁飞、列不四自然坐了一车,还有一辆车则是焦晃躺在里面休息,而汪烟客与南宫敬德却是骑着战马随伺一旁。一行人便偃旗息鼓地往中山王宫走去。

    行至一座名叫花溪的小镇时,车队停下来打尖歇息,南宫敬德早已安排当地驿丞在驿站里准备好了几桌丰盛的饭菜,静等可志王子等一行人进餐。

    可志王子与可盈郡主均是归心似箭,匆匆扒拉几下饭菜,便放下了筷子。众人见他们姐弟都没有再进食,也便胡乱地扒了几口就算完事。只是列不四酒兴又起,缠着燕然非得喝几杯,但却被燕然义正言辞地拒绝。

    等到众人进餐完,正准备往中山王宫进发时,小镇之上忽然铁蹄声声,飞沙阵阵,气势恢宏地冲来一队人马,将驿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南宫敬德大怒,黑着一张脸,走到那队人马面前,厉声喝道:“你们隶属那部分军营?谁这么大胆,枉自调动你们来围住这里?”

    当前一个青年军官排众而出,一脸倨傲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嗬,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宫敬德将军!”南宫敬德冷哼一声,道:“你是谁?本将军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青年军官冷笑道:“无名小卒,南宫将军未见过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末将要事在身,还望南宫将军自重,赶紧将你的人马撤到一边,莫误了末将的大事情!”

    南宫敬德勃然怒道:“本将军饮马东海时,中山军里可曾有过你这小子?现在倒还敢在这里威胁本将军,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么!”那青年军官耸耸肩,坦然回道:“那又如何?既然话已经是说到这一份上了,南宫将军,还是赶紧将尚可志那逆贼交出来吧,只要你南宫将军置身事外,只需将你的人马撤过一旁,末将绝不追究!”

    南宫敬德怒极反笑,道:“你狂妄无知,胆敢直呼殿下的名讳,还敢要挟本将军,条条都是死罪!最后问你一句,赶紧带着你的人马速速离开这里,本将军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

    那青年军官呵呵一笑,双掌猛然拍了几下,只见身边的兵卒们纷纷亮出随身兵刃,异口同声地喝了一声,气势倒是唬人之极。那青年军官冷冷一笑,道:“南宫将军,末将已是苦口婆心,仁至义尽,再不退下,休怪末将无礼了。”

    南宫敬德厉声喝道:“那本将军就看看你如何无礼!”他从身旁抽出一对熟铜双锏,看也不看,挥锏便往那青年军官头顶砸去。他与那青年军官相隔尚有数丈之远,可是动念之间,人已是倏地跃至那青年军官身侧,双锏以力劈华山之势向下下去,这份功力之娴熟,这等战术之巧妙,委实也令人瞠目结舌了。

    可是那青年军官也是怡然不惧,反手抽出一根黝黑长矛,横起一架,便卸去了南宫敬德的千钧之力。两人再不搭言,顿时风风火火地战作一团,只是那长矛杆身细长,舞动之际如飞火流星,南宫敬德一时便是想尽快胜之,也是殊不容易。

    两人在场中缠斗不休,而四周的兵卒也是蠢蠢欲动,也不知什么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那些兵卒便如虎如狼地冲着四辆马车扑来。

    燕然挠挠头发,苦笑道:“看来还得打架,真是麻烦!”谢愁飞却懒得感怀什么,腾地一下,人已是钻出车外,一个人,冲向了一群人。

    燕然摇摇头,道:“冲动是魔鬼啊,小飞飞。”他也从车窗里跃了出去,拔刀四顾,见南宫敬德与那名青年军官斗得正酣,而谢愁飞,平时这个腼腆、沉闷的年轻人却像一头疯虎似地冲进了兵卒群里。不一时,天际井字剑光四下闪烁,杀得四下兵卒纷纷抱头鼠窜。

    燕然亦是选了条与谢愁飞相反的方向,手中长刀抖动,刃尖青芒吞吐,也如饿狼一般冲杀过去。那些兵卒都是些普通士兵,如何能抵挡着住燕然、谢愁飞这两大年轻高手?

    列不四却是捧起了一坛酒,慢慢地凑在车窗边,随意打量着场中的战局,终于,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忍不住咳嗽了盏茶功夫后,才幽幽说道:“年轻一辈的江湖人,燕小子果然出类拔萃,不枉了大师兄一番苦心与栽培。”

    南宫敬德得到当世这两大青年高手的相助后,更是信心百倍,双锏挥舞之时,越是施展也越是犀利。突然,他大吼一声,左锏挑飞了那青年军官的长矛,右锏却是狠狠地抽在那青年军官的胸口。

    那青年军官惨嚎一声,竟被南宫敬德一锏扫飞了数丈远,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了。

    众兵卒见那青年军官已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而这两名年轻人,一使刀,一使剑,却是凶悍无比。顿时军心大乱,溃不成军,大树既倒,猢狲岂有不散之理?于是,兵卒们人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时间,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不一时,便已是逃得干干净净。最妙的是,也不知是谁,百忙中仍是瞅准了时机,将那昏迷过去的青年军官招呼道大门这里来。

    汪烟客叹道:“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列不四摇头晃脑地回道:“汪将军,这类双王夺嫡的无聊戏码可不是每天都有,你可得瞧得仔细了!”汪烟客不便作答,只得苦涩地笑了笑。

    敌人来得快,去得很快。一会儿,场中就只剩下了南宫敬德等三人。燕然道:“南宫将军,来者都是些什么人?琉球列岛中山国的战士么?”南宫敬德点了点头,回道:“今日幸而有两位相助,否则让那厮冲撞了可志王子,那本将军唯有一刎以偿天下人了。”

    燕然摆摆手,道:“小事而已,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也是我辈武人义不容辞的大事。”谢愁飞却是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忽然开口问道:“南宫将军,来者莫非是大王子属下?”

    南宫敬德心下大慰,沉声喝道:“这一干人等便是尚可阅大王子的属下?”南宫敬德点头回道:“正是!”燕然登时豪气干云,道:“那好,中山王宫距离此地还有多远?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乘势就此杀入王宫内吧!”

    南宫敬德哈哈笑道:“好!燕公子既然有心,本将军可是感激不尽。中山王宫离此地只不过二三十里路程,燕公子不如便随本将军一道,将中山王宫里的闹腾得天翻地覆吧!”燕然欣然接受,复又扯着谢愁飞的衣袖,将他又扯进了那宽敞明亮的车厢里。

    列不四扔过来两个小小酒壶,燕然与谢愁飞忙伸手接过。谢愁飞也懒得理会,就着壶嘴就喝起酒来。燕然道了声谢,也是举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须臾间,两壶酒已是涓滴不剩,两人异口同声地质问列不四:“酒呢?”列不四一愣,失声道:“没啦,没啦,最后两壶都给你们两人啦!”燕然眼尖,早已瞅见列不四身下藏着的美酒,登时勃然怒道:“那是什么?”

    列不四慌忙双手护住,道:“那是我的!”可是,话音未落,燕然与谢愁飞已是风一般地扑了过去,三人顿时砰砰碰碰地打作一团。

    笑闹中,四辆马车已是悄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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