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布置

    日路时分，车队准时出现在汝州城外。商队太过庞大只能宿营在城脚下，老蛭再一次进入老滑头角色。

    老蛭点头哈腰道：“二位爷是打算在城内，还是宿在营地？”

    其中一人长着一脸脓包急道：“去城内，管事的，这汝州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老蛭慌忙道：“二位爷，这城里有什么去处，小的不太清楚，小的只是负责安排二位的住宿，其它事小的不敢擅自安排。要不我们先去客栈歇下，问问此地的茶博士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彻底放下心来，一人哈哈笑道：“好，就如此办理。”

    “喏……二位请……”老蛭心里乐开了花，用相公的话这就叫揣摩，要说这人心还是相公看得透，也不知道这脑子咋长得，拍马也赶不上啊。

    那二人大步朝前走去，老蛭给王虎打了个手势也跟了过去。

    第二天，一个赌棍从赌坊里抱着一大摞的筹码红着眼找到打瞌睡的老蛭。

    赌棍满脸放光道：“老管事帮我换了这些筹码，今天这手气还真不错。”

    “啧啧，这得有四五百两吧，一个晚上就赢了这么多，厉害啊。可惜今天就得出发，要不今晚准又是发市。要不？”老蛭羡慕道，这可是真羡慕，这家伙赌术可是真有点手段。

    “赌圣”大笑：“哈哈，是手气不错，不过正事要紧，找到马二然后马上出发。这马二别和曹大人的管家一样了吧，哈哈。”

    “好的，好的，哟；好了，这是您的银票482两。啧啧，这都可以在平安城置份不错的产业了。”老蛭办好换兑，转身对赌圣大爷说道。

    赌圣颇有点自鸣得意：“乡巴佬了知道不，这点钱在洛阳连个茅坑都买不了。嘿，马二来了，瞧他的两腿直打颤，这厮昨天上了几个娘们。”

    待二人会合，老蛭小心翼翼询问：“二位爷，城外马车已经整好，因为今儿个可能要下雨给盖了雨布，爷给看看齐整不。”

    赌圣和马二急着回去补个觉，催促道：“行了，你们办的事我们放心，走回去看看。”

    坐入马车后，穿出城门来到商队营地，果然长长马车队已经缓缓的开始排队向前行去。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雨布下捆扎结实的一坛坛烈酒，整齐的码在车上。

    很快这辆豪华马车也加入进去，有条不紊朝前驶去。

    果然，商队到达王家庄（伊川东面）时天上下起了雨，虽然很小但是对于干旱了大半年的北方来说真是一场及时雨。

    可王达民此时看着这雨心情却好不起来，不是好兆头。希望范修带来的消息没那么糟糕。

    王家庄应该到了吧，如果顺利的话，伊川就应该是他们接管货物的地方了。

    曹家在这里根基最深厚。那么银子有七成会运到这里。但也可能是在关林，那里是李从珂的神武军军驻地。当然龙门也很有可能，那里处在关林和伊川的中间，而且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是私人武装最肥沃的土壤。

    这三个地方关林最麻烦，但也最不可能，李嗣源一旦发觉银两朝这里运去，必定耐不住提前发动。曹太后不傻，李嗣源也不会同意。

    伊川可能性最大，曹家估计李嗣源还没有和曹老太撕破脸的勇气，不太可能在此地下手。但王达民也忽略了一点，如果从曹老太角度看呢，或者后者也没有和李嗣源翻脸的准备。

    虽然王达民没有作者的老谋深算，但王达民也并没有忽视掉龙门的方向。

    在没有准确的情报之前，王达民不敢下定论。他决定亲自带着老茬子和三个情报组的精英到伊川看看。

    这里是曹家的老巢，王达民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在外围稍作观察，连城内都不敢轻入。其中一个细作回来报告：昨日入夜时分，曹家庄园内涌出大批人马，向水寨村（伊川和王家庄之间）方向赶去。

    今天王达民与老茬子乔装之后，赶到伊川城南的罗庄，那里有伊川通往汝州方向，最近的可以通行大型商队的石桥一伊洛石桥。

    通往石桥的路已经被曹家的私军完全封锁，并且在驱赶靠近驿道的路人离开道路范围。

    王达民等人也被远远的赶离。虽然未能亲见商队，可王达民觉得足够了，如此阵仗，已经充分说明老蛭一伙人的第一个任务已经达成。

    “走，去龙门”王达民吩咐道。

    老茬子不解道：“不用见老蛭了吗。”

    王达民解释道：“见不到，老蛭他们肯定被逼着返程回去了。接下来必定是他们自己人运了，要不他们怎么做手脚。”

    王达民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小铁等这边结束了，你回去告诉老蛭，让他把所有的酒全部运走，把咱的酒厂暂时停掉，东西藏了换些土窑灌点酒，做个假酒坊。这潞王的实力大大超过我的估计，不得不防着点。”

    主要是伊川的曹家战力，令王达民有点担忧，但也只是有点，王达民早已安排了后手。

    “如果对方过来兴师问罪，让老蛭这么说：有一批一万五千斤的粮食正在由长沙发来，现在没有原料。不过可以马上让去开封的商队装船运到洛阳换货。要是对方耍横，你告诉老蛭放心弄。”不过局面的发展来看，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曹家显然更在意300万两，对于王达民的小动作只能装傻充楞。当然秋后算账是必然的，敢在曹家头上拔毛，曹家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雷霆怒火。

    王达民与老茬子和另外两人立刻启程去龙门。伊川距龙门约半日路程，过了龙门后往西北再半日就可到达东都洛阳。

    龙门以鱼跃化龙而得名，最着名的莫过于龙门石窟和白马寺了（后唐时白马寺曾经搬迁到龙门东山，而龙门石窟后唐时已经建造完毕，可惜多次战乱中石窟也损毁了许多。）。现在的石窟周围还是一片巨大的绿洲。树木郁郁葱葱，景色怡人。经历沧海桑田，在后世只能看到其中的点点痕迹了。

    不过王达民一行，可没空去龙门石窟欣赏。经过一日走马查探，王达民和刘刚发现此地确实极为复杂，各路牛鬼蛇神齐聚此处。最显得突出的便是那规模异乎寻常的龙门客栈。

    龙门客栈原为黄巣军进攻洛阳时黄巣的临时行宫，后来兵败后被后梁大将李翳所占，曾在此挖出黄巣军劫掠的数十箱黄金珠宝。李翳藉此反了他的岳父自己做了皇帝。随后几经周转，落在一个商人手中，成了这条官道上有名的客栈。

    顺便一提，伊川往北沿伊河而上是条主道直通龙门，另有一条是绕过龙门西山，沿曲折山路也可以到达龙门，只不过自从沿河石道修成后，便没人再走外道了。

    在伊河东岸还有一条也是条主道，一路往北也可到达偃师。中途路过龙门石窟东岸，然后越过龙门石窟上方的龙门大桥，两条道路正好在龙门客栈北面交错。之后往西行进半里许后分成三个方向，一个方向往西过函谷关可抵西京长安，另一条路往西北而去就是东都洛阳。最后一条往东北一直通到李从珂的神武军偃师驻地。这后面两条路就很重要了，路程差不多都是半日，如果是快马只消一个时辰就可出现在面前。

    龙门客栈王达民的印象中，是个破烂的，孤零零的落在荒漠中的木头房子，然而事实上龙门客栈，规模庞大，有数十的单独小院。各院之间还有一个交易市场。可以说龙门客栈完全是小型居民区。

    再看客栈外面阡陌交通，绿树成荫，脚下除了一条伊河，在更远东南面还有一条杏流，发源于秦岭北麓，在龙门东边打了个弯，随后成45度角，斜斜的流过河南全境，一直流入淮河干流，这条河在汝州之前很窄且有数段落差很大，根本无法行船。过了汝州之后河面略宽可以通行平底小船，前段河流实际作用很小。当然后世这条杏早已消失。

    王达民的计划中这条杏很重要，这条杏敲流过平安城。

    看过之后，王达民心中更加淡定。如果曹家最后走这条路，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在龙门停下。伊川不行，曹家在那里的势力实在可怕，连私人军队都可以随意出动。

    王达民在见了伊川的情形之后，觉得在伊川没把握。

    至于李从珂就让李嗣源去对付吧，定不叫他的人马踏出营门半步。

    龙门大桥，也很重要能否安然脱身全在此处。王达民当然不会忽视任何一点细微的破绽。

    曹家发动应该在明天，那么快马赶去平安，发觉计划有变，再由人赶去开封装船运到洛阳要两天，那么我们在龙门的布置时间有三天，嘿嘿，绰绰有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