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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佳绩

    哥哥的努力定然会有回报,但愿会试获得佳绩,那时的我,或许只能在宫廷某个角落默默祈祷了。

    “你多拿走些书,宫里看书没家里这么方便了,你又不会绣花,无聊的时候消磨时间也好。”哥哥挖苦的话,今日听来却是苦中作乐,两人极有默契地笑了。

    “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呢?女子书读得再好,也不能参加科举,到头来还是要嫁人,若真懂得太多还会被夫君厌烦。”我安静地笑着,陈述着一个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实,读那么多书,碰到棘手的问题,却毫无办法,如今方才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

    “书能养心,日子久了,自能体会,”哥哥简单地化解我的抱怨,又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道,“去年答应你的画儿,之前说忘了是骗你的,我改了好几回稿子,本想等你生日再送你,如今看来,只好让它代替我,送你去帝都了。”

    徐徐绽开画卷,浅浅月光下,熟绢画面上一树盛开的洁白梨花,光线昏暗,画中梨花却泛着幽幽光泽。我与哥哥自小便随父亲学画,家中现有颜料我一清二楚,从来不知存有发光的颜料。

    我不解地望向哥哥,哥哥收拢卷轴,道:“我先是试着抓一袋子萤火虫,刮下翅膀上的粉末涂上去的,可惜只能发绿光,我正犯愁,刚好程渠那小子打赌,输给我一颗猫眼大的夜明珠,反正他家开了那么多铺子,有的是钱,我就把夜明珠研碎了,抹上去了。”

    要是过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指责哥哥浪费,今日我抱着怀里的卷轴,却忍不住落泪了,连完整的谢谢都说不出口,或者说一个谢谢,实在是太轻了。

    哥哥揉了揉我的头发道:“可馨,宫里比不得家里,凡事不要任性,亦不要锋芒太露,先要保护自己,没事别替人强出头,至于主上,万事随缘就好,无须勉强自己,家中不缺你带来一份富贵荣华,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主上跟刺史家公子一样是个笨蛋,我倒宁可你做个老姑娘,不要让他侮辱了你的品貌才学。”

    回想哥哥最后那毫不顾忌的话,我却又矛盾地露出一丝笑容。

    哥哥替我擦了擦眼泪,转身要走,我想起一事,叫住他,道:“对了,我房中长方镌刻棠棣匣子里放着那张梨花白的方子,我走了以后,酿酒一事便托付给哥哥,具体的方法哥哥可以去向樊婆婆讨教。”说罢,我余光朝父亲屋子瞥去。

    过去父亲每年亲自采集梨花瓣酿酒,在树下埋上五六坛,父亲上了年纪,做此等琐碎事情力不从心。三年前父亲将此事承继与我,打趣说要我亲自酿造,留待出嫁时再取出开坛。其实父亲好酒,埋下的酒连他自己喝都不够。我走了,难道又要父亲自己酿酒。

    我无比感伤之时,哥哥听罢,却狡黠一笑,道:“酿酒之事,父亲原本要交给我的,我学过一段时日,不过嫌那太麻烦,便推给你去忙了,那方子我那儿先前便誊抄过一份。”

    我惊诧之余,少不得要扔给哥哥一个怨愤的眼神,哥哥果然很能逃脱,又偷偷地把我当做冤大头。哥哥无辜地朝我眨眨眼,施施然离开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哥哥会试要努力啊,不但我和爹爹,宁姐姐也在等你得个好名次!”哥哥身影一滞,而后加快脚步默不作声离开了。

    月光照不清他的影子,我可以想象他被人戳穿时脸上的尴尬表情。虽然夹杂了一点小小的报复,这却我此刻最想实现的愿望。

    我转身双手合十,在月下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那个愿望:然后可以迎娶宁姐姐,虽然听不到她喊我小姑,然后可以子孙满堂,虽然听不到孩子们围着喊我姑姑。

    至于我,伊可馨,此生或许,没有得到的爱情资格,或许,也不会有机会听稚子唤我娘亲了。

    所以哥哥啊,你跟宁姐姐要过得幸福,要生好多好多孩子,弥补我的遗憾。

    默默念完这些愿望,我终于忍不住又一次潸然泪下,泪水滴在右手的玉镯上,玉色愈加纯澈。

    第二日,我登上入京的马车,哥哥搀着父亲,将我送至门外,父亲絮絮嘱咐我万事保重。父亲老去许多,眸光中全然失去了往日越溪居士的风流潇洒姿态,此刻只是舍不得女儿离去的垂垂老父。

    一入宫门深似海。撇去那些少数获取帝幸的幸运儿,大多数入宫女子除非年迈病弱,或是天家大发慈悲,敕令允许出宫,此外便唯有老死禁中一条去路。

    一月后抵达帝都,犹忆得我入宫的那天,春寒料峭,似乎并非碧空如洗的好天气,帝都缭绕着灰白色的云雾。人的心情似乎也宛如被蒙上一层薄雾,莫名惆怅。载着秀女们的马车缓缓驶入丽正门,玄色宫门次第而开,破碎的吱嘎声盖过车内女子们喑哑的啜泣声。我悄然掀起竹帘,仰首望见那巍峨宫墙,斑驳的深色仿佛浸染了无数红颜眼泪。

    终于马车停住,太监扶了我与另三位秀女下车,初春微寒冷风刮过,我抬眼望见威仪门楣上描金隶书刻写的“两仪门”三字,骤然明白了下车的缘由。

    除却天子正妻皇后明媒正娶,乃是由三十二人龙凤呈祥大轿从皇宫正门宣平门一路抬入昭阳殿,妃嫔均从皇宫偏门入宫,经后宫与外廷的交界两仪门处,又须下车步行,以示尊卑有别。

    太监身着浅绿直衣,弯腰躬身在前引路,十来人不多时就到了一处明快敞亮宫室。

    领路内侍将秀女们交与殿前的宫女们便离开了。一个稍年长些的宫女上前一步,欠身问安道:“奴婢哲澜乃是云光殿掌事宫女,这段日子诸位若是遇上难处,尽可与奴婢言明,奴婢定然竭力为各位姑娘分忧。”那年长宫女身着湖蓝暗纹百蝶穿花纹样锦衣,后头跟着两个浅黄色衣的小宫女,其发髻间簪了一对鎏金牡丹簪子,便无声地彰显其地位,秀女们也同样欠身回礼,不敢怠慢。

    哲澜又随意点了个浅黄衣宫女,道,“福兰,你先领姑娘们进去休息。”秀女尚未册封,并无品阶,宫中惯例,皆称作姑娘。

    哲澜姑姑说话间并未露半分笑意,一直绷着一张脸,一看就知不是好对付的角色。那严肃倒与她身边笑意盈盈的福兰成鲜明对比。

    福兰领命引我们入内。初次入得大内,秀女们少不得颇为好奇地四下张望,感叹宫廷生活当真奢侈非常,连五年才用上一次的秀女住所都描金画凤。精致工笔花草缠绕于雕梁之上,椽柱上层次分明地雕刻着如意云纹,金泥清晰勾画出云海起伏,浅淡阳光下熠熠生辉,倒是与此处“云光殿”之名交相辉映。

    不知是谁冒失地脱口而出赞道:“这儿可比画里头画出来还要好看,秀女住的地方就这般好了,不晓得那些娘娘们住的是什么神仙洞府呢?”话中毫不掩饰露骨的艳羡,我闻言蹙眉。长安世家大族出身的小姐必然不会如此没见过世面,料想失言之人定然与我一般,不过是个州府送选的秀女,此话一出也只平白被人取笑而已。

    “宫里自然是比不得外间寻常巷陌的,”果然有个一望便知出身豪门的女子不屑的瞥着那失言之人,道,“云光殿乃是后宫三大殿,不过仅为秀女暂居之所,论气势要输给皇后所居昭阳殿,论华丽辉煌,则比不得太后、太妃所居永寿殿,另还有十二堂居住各位妃嫔,各有千秋,不过料你小门效,没见过就好好留意着吧。”

    话中溢满鄙视之意,失言者不禁涨红了脸,惭愧不语。

    秀女们各自进了预先分配的房间,绕过一个步廊,行至数十杆翠竹荫蔽的小院门口,福兰止步道:“大理寺少卿家的谢二小姐与越州伊姑娘便是住在此间。”

    方才出言羞辱她人的女子与我一同款款出列,福兰兀自带着秀女们离开了。只剩二人对立与院落前,礼多人不怪,我先朝她一福,道:“伊可馨冒昧请教姐姐名讳。”

    那女子容色平淡,虽穿着鹅黄的衫子却予人没有丝毫娇俏亲近之感,眼中流露出的高傲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她张眼睨了我一下,才缓缓吐出二字:“谢荻。”

    她惜字如金,我赔笑着:“枫叶荻花秋瑟瑟,是个好名字呢!”

    她停住脚步,瞥我一眼,又不明所以地笑道:“你念过书?先前我还听人说州府选来的秀女都是目不识丁的女子。”

    谢荻的嘴还真会得罪人,上林书院越溪居士的女儿何止又念过书呢?幸而名册上只记着我是越州选送秀女,并未提及父亲越溪居士伊淮,我并不会太引人瞩目,我也无意去炫耀争取。不过世家小姐们对州府秀女的轻视还真是让人无奈。我遂回道:“可馨只粗浅地识得些字罢了,那能比得姐姐们满腹才华。”

    谢荻面上显出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我不再自讨没趣地与她说话。

    秀女四人共住一间屋子,待我推门进屋时,屋内已有了先我一步到达的秀女。

    临窗修剪盆栽石榴花枝的女子率先听到响动,她身着普通的青葱色棉布织花裙,细巧的镀银簪子吃力地盘住一袭扰扰乌发,暗含盈盈秋水的双眸小心打量着我,而后苍白的脸上才浮出几缕微笑。这真是位少见的美人,纤巧玲珑的侧影亦如滴水兰花,楚楚可怜,五官更是生得标致,只可惜空有美貌夺目面容,却差了几分绝代佳人摄人魂魄的气度,我再看她时,已全无惊艳之感。

    我对她温然一笑,她却略显害怕,避开我的目光,低头继续修剪花枝了。我绕过悬着的樱色帷屏走入内室,却遇见了我断然猜想不到的人,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眼前正是宁姐姐,她居然是参选秀女之一。我脑中瞬时浮过哥哥挑灯夜读的身影,哥哥的愿望,原来哥哥的仅仅只是愿望,他该多么失望啊!

    宁沐安并未注意到我,她正埋首忙于手头的女红,娴雅如杏花照水,随意披着件湘色流彩暗花云锦外衣,才洗过的半干长发用绸子束起,仿佛三年前,我午后去找她,她在窗下安静地绣花,侧首展露对我温软笑容。

    此刻她闻听响动,也是先朝我微笑,然后那笑转为困惑,最后化作吃惊,她犹豫而惊奇地上下打量我。

    我心底尚在为哥哥难过遗憾,却还是粲然笑着,捋起袖口,露出我右手的那只玉镯子,笑道:“宁姐姐不是连我都认不得了吧。”光下,那成色低劣的玉镯子内絮状沉淀斑驳,瑕疵毕现。那对镯子是我八岁上元节时,与她偷溜出去,从货郎处买来的便宜货,虽然后来被两家大人抓回来训得很惨,但两人还是高高兴兴地各自戴上了那镯子,我一直都没有摘下过,看来她也没有。

    沐安终于丢下刺绣,快步走到我身边,紧紧攥住我的手,激动道:“可馨,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不敢认呢,幸而都留着这镯子!”这声意料之外的“可馨”,我更加觉得亲切。

    “我还担心扬州刺史家的小姐会把这玉镯塞到箱底去呢,”我故作哀叹道,“偏偏几年不见,姐姐又长得这样好看了,我险些要不认得了!”沐安长我两岁,继承其母宁夫人出众美貌,三年后身姿容色越加出挑,也难怪哥哥一直惦记着她了。

    沐安听我提及“扬州刺史”四字时,眼色瞬间一沉。

    两人寒暄几句,顾及屋内尚有外人难以畅谈。宁沐安领我出去。两人信步走到池塘边的大青石,我觉得有些累,便毫不顾忌地要坐下,却被沐安拉住,拿出帕子替我垫着,才让我靠上去,自己只在那里站着。在书院时,便常常是沐安姐照顾我,我就心安理得地就坐了。

    “宁姐姐家中可好?宁伯伯、宁伯母身体安康吗?”

    “家里无事,爹爹身体康健,为官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应当是不错的。只是我娘并不太好,老是咳嗽……”沐安手指牵起几支发芽的垂柳,眉头微蹙。

    我顿感自己多话,想随便转移话题,可出口的话却更加冒失:“姐姐怎么也来参选秀女?是宁伯伯的意思?”

    “恩,本来母亲身体不好,我也舍不得离开,可我都已经十六了,耗不起时间,之前来提亲的人爹爹都看不上,过了十五,我年纪长了,更挑不到好人家,爹爹只好把我送入宫了。”

    宁伯伯心气甚高果真不假,哥哥去提亲,想必亦会被宁伯伯嘲笑不自量力。自小宁伯伯便不如书院另外的先生们那般欣赏哥哥,其他先生们赞赏哥哥的聪敏时,宁伯伯却总是毫不留情地训斥哥哥的懒惰。哥哥碍于面子,不得功名,绝不会上门自讨羞辱,而他却不注意,沐安今年已十六了。

    宁姐姐很快掩饰住了眸中落寞,浅笑着问道,“可馨,你怎么会参加选秀呢?难不成伊伯伯出仕了?”

    “我爹乐得教书,怎会出仕,除却官吏指甲,各州刺史也会推选秀女,越州刺史恰巧推荐了我。”

    我说话间容色寂寥,恍如浮云蔽日。沐安知道我舍不得离开父亲,她抚着我的细碎的额发,问道:“伊伯父身体好吗?”

    “爹爹一切安好,只是常常会犯风湿的老毛病。”

    “那晴川哥哥的乡试又准备得如何了?”宁姐姐说话间手指搅着腰间玫瑰比目佩的紫色流伊,紧张之情毕露无疑

    “哥哥早已通过乡试、院试了,眼下正一心准备会试,”伊晴川便是哥哥的名讳,她如过去那样亲昵地称呼哥哥,或许心底尚有牵挂。但如今身份尴尬,我猜她真正的问话只怕还隐藏在深处,又加上一句,“哥哥至今还未娶亲。”

    听到这话,沐安轻轻松了口气,轻快道:“晴川哥哥的学识自然是一流的,大概取个功名也是极容易的吧。”

    凝望宁姐姐清丽的笑容,我忽然怜悯她。她仿佛得知哥哥只要没有娶妻便是最大的满足了,虽然她此生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了,但还是抱着渺小的愿望活着。

    忽然池塘那畔传来女子喧闹声,我的目光循着声音的来源而去,沐安低声道:“那是宣州刺史陆家的小姐陆凝雪,脾气差些。”

    “如此性情,只怕――”我掩袖低声议论道。

    “虽然性子暴躁,但碍着她姐姐的面子,也没人敢怎样,至多哲澜不轻不重地说她几句罢了,”沐安掩扇道,“衍桂堂的陆昭容便是她姐姐,陆昭容既得宠,又育有晋阳公主。宫中除却皇后、明贞夫人,便数她的话最有分量了。”

    随后沐安耐心将宫中情形一一道出。今上膝下一子五女,子嗣不多,公主也变得珍贵起来,陆昭容的妹妹自然也有了猖狂的资本。

    今上唯一一子乃是皇后嫡出,可惜皇子天生右脚跛足。长兴六年,皇后产下此子,据说当时皇后见其残疾,精神大受刺激,才忽然虔心向佛,不理后宫诸事,将后宫之权交与最为受宠的明贞夫人姚氏,甚至连凤印都交给明贞夫人保管,手中只象征性地留着国朝皇后代代相传的白玉圭罢了。

    明贞夫人姚氏是当年平定钱氏之乱后,后宫空虚,今上五弟景王送入宫中的女子。姚氏盛宠五年而不衰,传说她绝色倾城,艳压姚黄魏紫牡丹。当年入宫五日便晋封正三品婕妤,一月后封正二品妃,半年后封从一品夫人,晋升之快令人咂舌。更令人惊讶的是姚氏并无生养,位分却越过了早年入宫育有两位公主的和妃杜氏,可见陛下对其宠爱之深。

    明贞夫人罹患心悸病,病情时好时坏,需要休养,陛下为其特意重修骊山行宫,供其出宫静养。明贞夫人身子不好,手中权力就交给陆昭容了。

    陆昭容长兴六年选秀入宫,钱氏之乱刚平,朝堂颇为混乱,拖延的选秀也不曾引起陛下多少兴趣。陆昭容却是那年入选秀女中最大的异数,州府送选秀女,容颜秀丽,身世平常,却扶摇直上,压过无数世家豪门小姐。其父也因这层裙带关系官运亨通,获得宣州刺史一职。

    我垂首沉思,谢荻态度让我可猜想宫中对州府选送秀女的轻视,出身平平的陆氏稳稳地占住昭容之位,应当是个需小心的厉害人物了。不过转念一想,若陆昭容与她一样不过凭着泼辣得意一时,那只需谦恭避让即可,倒不用花费多少心思。

    听闻沐安说来宫中种种,圣上宠爱之人不过寥寥,而寂寂深宫内又藏着多少红颜悲白发,无望而卑微的祈求。

    沐安叹惋道:“不知我们的命运又将是如何呢?”

    暮色西沉,池水荡漾樱紫色的光芒,寒鸦数点掠过天空,沐安的侧脸映照晚霞,更衬得她容颜艳丽无双,?丽如她,说出此番话更显得无比悲戚。

    第二日清晨点卯过后,便由掌事宫女哲澜亲自传授礼仪。

    初见哲澜严肃的面孔,挽得一丝不乱的发髻,就知道不好应付。果然她很是严厉,丝毫不顾情面。昨日只闻其声的陆凝雪今日倒是见了真人,看得出她用心打扮,虽穿着秀女统一的衣裳,她却在头饰上大做文章,可惜华丽的装扮并不契合她的气质,加之面上胭脂抹得浓艳,发髻上的大而无当的金簪亮得晃眼,整个人只剩个“俗”字。

    谢荻在我身旁,轻蔑地评价:“气质又不是金银首饰堆出来的。”不得不承认谢荻一下子指出问题本质,但她呛人的说话方式还真让人不舒服。虽然谢荻自己也不用秀女统一规制的素帛,而是取了一根上等云锦束发,简单却不能让人忽视那高贵云锦。我留心看看左右,世家小姐们大都没用素帛,只宁姐姐陪我一起扎着素帛。

    虽然秀女们的身份底细哲澜清楚得很,但她并不偏袒,陆凝雪更是被她特别“关注”了一番。祭祀常用的三拜大礼,多数人一遍过关,只有与我同屋的叶景春太过紧张,看她小心翼翼,却手脚无措起来,结果被罚重做一遍。而陆凝雪却被哲澜要求重复行了七八次大礼。

    众人注视之下,陆凝雪更加尴尬,恼怒之下,她一甩袖子,叉腰指着哲澜骂道:“你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我哪里做错了,分明是你没事找茬,占本小姐便宜,让我再三对你行三拜大礼,我要去找我大姐,问她宫里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

    不知天高地厚的应当是陆凝雪了。掌事宫女名义上虽为奴婢,但因入宫资历深厚,大多兼任高阶女官之职,宫中地位远远越过不受宠的妃嫔,而哲澜更是和妃身边的女官,和妃虽然如今并不得宠,名义上却是正二品妃,高过陆昭容,想必她姐姐陆昭容也要礼让哲澜三分,陆凝雪颐指气使,恐怕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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