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体恤
半睡半醒之间，下半身突然震动了起来。莫伽葶懒懒地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掀盖后靠在耳边：“喂……”
“葶葶，是我小芷。星期天晚上有同学聚会喔，你……”
“不去！”还没等电话那头的唐小芷说完，莫伽葶就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聚会太无聊了，刚高中毕业没多久，班里就办了一个这样的聚会。都毕业了，还要聚在一起？三年是还没对得够？！如果说只是一些平时聊得来的几个好朋友出来聚聚，或者她还比较有兴趣。每次这样的聚会，不但浪费金钱，还浪费时间。她还倒不如拿这些时间去摆摆摊，或者睡睡觉。
唐小芷游说说：“就一起去玩玩嘛。反正大家都好久没有见过面啦。”
“我要上班。”莫伽葶答得干脆。
“跟别人调班啊，难得一次聚会，上次你没有去，大家都觉得可惜。所以这次他们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去。而且我听说，班里有好几位同学都要出国了。这次一聚，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你就去吧，大不了，坐坐就走。”
莫伽葶没好气说：“我没钱去啊。你忘啦？我欠你两百都还没还呢。”上次的聚会，就是每人要缴一百块。天啊，一百块，都足够她整个星期的生活费用了。
“还以为你担心什么，这次的聚会不用钱。”
不用钱？聚会哪有不用钱的？莫伽葶好笑问道，“莫非全体集中在学校操场？碰个面，点个头就算了？”
“听说好像不知哪个同学的爸爸突然成了爆发户，所以聚会的费用由那同学一手包办，我们只管去就好。”
莫伽葶无奈一笑：“亲爱的唐小芷同学，连哪位同学出钱的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去？如果去了才发现要给钱，那怎么办？”
“要给钱的话，我陪你一起走！哎哟，葶葶，去啦去啦，当作是陪我嘛……”
抵不过唐小芷的撒娇，莫伽葶唯有答应：“那好吧。先告诉你哦，晚上我还要去摆摊，真的只坐一下子就走喔。”对着那些不太亲密的高中同学，她还宁愿去摆摊，数着一张张白花花的钞票呢。
听到她答应聚会，唐小芷赶紧承诺：“没问题！我们坐坐就走！”
就这样，星期日的晚上，唐小芷如期地把莫伽葶拉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地点。
“葶葶，好久不见。”远远看到唐小芷她们一走进餐厅，作为策划这聚会的带头人，也就是那个爆发户的女儿嘉嘉，便快步走近，给了莫伽葶一个大大的拥抱。
“呃，好久不见。”被嘉嘉紧紧抱着，莫伽葶瞄了身旁的唐小芷一眼，讪笑地也回抱了一下。
“你看你，好像瘦了，两边脸颊都凹进去了。”嘉嘉摸了摸莫伽葶的脸颊，担心地说。
“呃……没有，还好啦。”莫伽葶拉开嘉嘉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跟这个嘉嘉不算熟吧？三年的同班生涯，只可以算是见到面点点头微笑的普通同学，怎么忽然之间，她会对自己那样关心？
了解莫伽葶的尴尬，唐小芷连忙走上前，挽着她的手臂说：“葶葶，我看到阿莉她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莫伽葶领会点头，对嘉嘉欠了一笑，说：“我们先过去了，待会儿见。”
两人快步走着，直到转角，唐小芷才松开她的手：“你又欠我一次了。”
“欠你的头！”莫伽葶瞪了唐小芷一眼，“如果不是你死活要拉我来，我会被她占便宜吗？”擦了擦脸颊，问，
“诶，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暴发户的女儿吧？”
唐小芷讶异问：“你怎么知道？”
莫伽葶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眼睛瞎了，你刚刚没看到？她穿得一身名牌，就耳朵上那对耳环，差不多是我两个月的薪水了。”
她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一定要穿得一身名牌呢？难道他们不清楚，他们每个月买名牌的钱，足够那些灾区的灾民生活一年吗？有钱就捐出来做善事嘛，把钱披挂在身上做什么？！那些耳环、项链什么的，根本就是奢侈品！
“谁叫她爸突然之间变成暴发户呢？以前你有见过她穿戴这些名牌东西吗？正所谓一朝得志啊！唉，我们恨不得，恨不得啊”
见唐小芷又是无奈又是羡慕的样子，莫伽葶打趣说：“那你过去问问她，看她爸是怎么变成暴发户的。顺便去叨叨她的光吧。”
“不要！！”唐小芷双手打一个叉，靠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最讨厌暴发户了，狗眼看人低！”
“喂喂，你不要忘了，今晚你还得吃暴发户的。”莫伽葶在旁提醒。
唐小芷撇撇嘴，“吃她的又怎样？谁让她爱到处炫耀自己是有钱人，今晚就给她爆发一下喽。等下啊，不贵不吃！”
“你啊。”莫伽葶无奈地点了点唐小芷的额头，挽起她手臂说，“走吧，我们进去坐”
同学们入席得差不多，莫伽葶和唐小芷坐在一席比较熟悉的同学面前正聊得高兴。骤然听到不知谁喊了一声：“你们看，林桎宏来了”
听见声音，大家目光陆陆续续地往门口看去。只有莫伽葶低头摸着面前的饮料，唐小芷则一下子嗤之以鼻。
“你说，阿宏身旁的女生是谁啊？”
“女朋友？”
“可是，他的女朋友不是葶葶吗？”
瞬间，所有人又把刚刚看林桎宏的目光，移到了莫伽葶身上。
低头的莫伽葶感受到众人那充满好奇的注视目光，抬起头，对大家微微一笑，说：“我跟他分手了。”
大家听后呆了呆，本来想要脱口而出的“为什么”，也在莫伽葶的低头沉默后，换来一片尴尬。
最后，还是嘉嘉比较体恤，起身快步走向林桎宏：“阿宏，这么久才来？阿信他们坐在这，你们一起坐吧。”把他领到另外一桌。
回桌后，看到莫伽葶眼神里的感谢，嘉嘉摆摆手，朝她浅浅一笑。
席间，莫伽葶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仪容。随后隔间厕所门被打开，走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