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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名的父亲,村官的贪

    第一学期的大学寒假回家时,父亲已经回家了,一家子还是住的露天帐篷,就在原有地基屋后的地里搭了几个帐篷。

    看见很多人在原有地基上忙碌,原来是前几天父亲一回来就准备建房事宜。这才刚开始整理地基,父亲准备建的将是二百四十平的三层橡胶板水泥楼房。

    二百四十平米地面的三层楼房,那就是七百二十平米的住房面积啊!

    我心惊诧,父亲就三个儿子,我还在读大学应该是用不着农村房子了,可父亲还这样,我一定要劝劝他。

    我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我在读书不用给我建房,两个弟弟以原有的地基一百三十平米建两层就可以了。

    父亲牛气冲天:“你读大学了有什么了不起啊,这房子又不是专门给你建的,你不在农村了就不想你两个弟弟住宽敞点的房子啊?还有这是老子挣的钱,还需要你来指点啊!”

    “爸爸,这不是一般的宽敞啊,七百多平米啊!别说你就三个儿子,我以后可能也用不上,但我们三个每个再生三个变成九家也足够住了啊!今年你就少修点,别盖那么宽的房。还有我生活费那么少,还是包干的,这一期跟同学都借了两三百了,我现在在校勤工助学扫厕所都让同学们看不起,并且读大学还需要很多钱啊,再说了我的学费还没缴清呢9有,两个弟弟以后也需要有用钱的时候。”

    “你还知道你有两个弟弟啊?你读大学了,你用了钱了就不管他们了,你出息了不用农村的房了,可是老子还要住啊!再说你两个弟弟,给他们建房宽敞一点你就不干了!”

    “爸爸……可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也可以去镇上、县城买房子都好啊,现在经济时代了,城镇房价还会上涨,即使以后卖也不会亏的。”

    “去镇上买?买城里的房子?好方便你们?你们以后打牌输了,再把房子一卖我找谁哭说啊!”

    “爸,房子都写你的名字,无论你那个儿子都只能住,卖不了的。”

    “你们的话不可信,到时候房子你们住着怎么卖,难道你们还想不出法子啊?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让主动权给你们把握。这房我修定了,房子就在这里,你们爱住就住,不爱住自己随便去买。这里是我当家,老子说了算!”

    “爸爸,可是……”

    “啪!”地一声,父亲不准我再说什么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我知道父亲这是要建我们方圆百里农村第一大楼,这是要人称颂他啊。一介老农,居然也想学毛泽东名流千古。我劝不了他,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说道:“爸,那你得把我读书的钱留够。”

    父亲喝了酒特别神气:“不是老子吹牛皮,别说你读大学的钱,连你找工作需要到处打理的钱都给你准备好了。”

    PS:牛皮反正吹了不用缴税,父亲不但没有把这些兑现,更是没有供我到毕业,还让欠的学费,借的贷款都我工作以后自己还的。

    第二学期开学,父亲给了我九百五,虽然还是不够,但已经比去年多了一百,我也不敢再多奢望了。至于借的钱,父亲说我是成人了自己借就得自己还也没管。在学校勤工助学周末两天扫厕所执勤两天每月一百二,还有学校补助五十每月,应该可以凑合了。

    但很不幸的是,这大学啊,我居然每一期都有功课重修补考,一个学分六十的重修分,比如高数四个学分,重修就得二百四十元。当然理工类高数是学分比重最大的,其他的一般就两学分。

    老实说,绵阳本就不是发达城市,并且我们学校离城里还很远,我生活都保证不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城里找工作。不说读书人没那么多时间,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拿不出每天几趟的公交车钱!

    在学校勤工助学虽然钱少,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唯有很扫颜面,基本很少有同学瞧得起。

    话说第一期,我就挂了科,高数,至于英语,也就三十多分,但老师看我从不缺课,老实,就放我过了。

    这一去掉二百四十元,还有重修一门课需要的时间都在周末,我不得不推掉勤工助学。于是,经济上更是捉襟见肘。

    起初我还以为是生活压力大所致,即使后来重修的课越来越多,我也没有注意。

    但直到我后来我才发现是自己的记忆力远不如从前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年纪大了的原因。

    话说第二期暑假回家,碰巧某天村里干部带了二十来个人来我家,说是我家房屋超面积建筑要罚款。

    他们的说法是,我家去年遭遇龙卷风灾难,虽然因为灾难原因重建可以免除改建费用,但现在两百四十平米的面积,三层楼房都在违规之列。

    是的,于我国的法规,我家面积增大近倍,并且由二楼改建成三层也是违建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家的钱是需要缴纳多少万多少万的,但我都静静地先听他们说。

    他们都静静地看着我说:“大学生,你是懂理懂法的,这些都不用我们再说了吧!”

    我看他们都说完了,然后就说:“既然你们当官的都发话了,那我也不得不说了。”

    “首先,你们都说了我是大学生懂理懂法,那我也不会蛮横不讲理,同样我想你们作为国家干部也应该讲理讲法的是吧。至于你们说的我父亲的违规建筑,我不会否认,但是要说罚款的话,我看未必!”

    “第一,你们也说了我家去年的灾难,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作为干部,你们当时有来慰问过吗?没有!有的只是我读书迁移户口还被你们以今年的村里建校名义强行收取了我两百捐助款。今年的捐助款,去年通知都没出来,却强行我捐助,合理吗?更何况我家当时刚经历灾难,我上学是政策所需,你们那样卡我收费置国家法令于不顾,对吗?”

    一席话说得大家无言以对:“第二,我们家每年该缴的都按时缴清了的。包括每户每年的房屋财产保险,记得我家房屋出事后,保险公司的人员来我家是我接待的,还拍照说是理赔所需,但后面你们干部却说没有保赔。说成是公社干部捐助了几十近百元,但这都被你们村干部以跑路扣了摩托车费,到我妈手里也就三十六元。请问,你们觉得这情况对吗?”

    “你们家不是有钱吗,难道还计较那点?”不知道是谁在轻声说着。

    一听这些我就来火:“对,我家就是有钱,但也不是你们这样宰羊法!你们今天人多,我也不跟你们扯那么多。要来文的,大家讲理,丁是丁卯是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来武的话,我搞不过你们,但我知道你们喜欢搬家,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论我在家不在家,有事我只找一个带头人,要是出了事我陪你们一家人玩!”

    这时有干部站出来说到:“小余,去年的是某某某村干部,现在村领导都换届了,甚至于乡上都换了一大批了,人都换了,你找我们说这些也没用啊。你也讲理好不?”

    “换人了?还跟我讲理啊!谁缴钱找你个人啊?还不是你们头上挂的那个名!我们认的是那个职位,而不是某某人。要是你们经常换人不认账,那我们百姓还活什么啊?”

    这时候母亲烧的醪糟荷包蛋出来了,我就请他们吃,自是不再提罚款各自吃了走人。如此这般,这房子一直没有手续,直到好多年后父亲才去补了手续,虽然还是缴了钱但好歹也没当初那些贪官要的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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