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比武
三日后，华界闸北。
抗战前夕，沪市的行政区域，由几乎互不相干的三部分组成。
第一个部分名为公共租界，这里过去是英租界和美租界，约有一百多万人口。
第二个部分是法租界，人口同样高达一百多万。
公共租界的行政体制，与法租界完全不同，后者是法兰西殖民帝国的一部分，受法兰西驻印度支那总督的支配，而公共租界是当地外国侨民的地方自治体，并不直接受任何外国领事，而是由工部局管理。
第三个部分是华界，华界围绕着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这两个外国人的区域，人口同样很多。
工部局中，虽然也有能说得上话的华董，但主要权利，还是在英美手中。
三个部分，只有华界才真正是华夏人统治的地方。
固然，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居住着不少华人，但真的要论起华人的数量，还是以华界为最。
岛国人策划这次比武，就是为了打击国人的信心，而要打击国人信心，自然需要足够多的人，来见证这次失败。
所以他们把地点，选在了华夏人最多的地方——华界的闸北。
或许是因为霍元甲本身的名望；或许是一直处于压迫下的国人，想亲眼见证本国武术家，暴打小鬼子的过程；又或许是岛国人宣传工作做的到位。
总之今日比武擂台附近，人潮汹涌，名副其实的人山人海。
……
……
擂台之上，霍元甲和芥川龙一相对而立。
霍元甲身高七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布鞋。
他的气质儒雅，即便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生死斗，却依旧带着些许笑意，看上去从容不迫，很有高手的大家风范。
反观芥川龙一，身高八尺，体格健壮，从他那敞开的浪人服中，隐约可见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再配上那杀气腾腾的眼神，活脱脱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
如果光看外边，不懂武的老百姓，一定会觉得芥川龙一的迎面，要更大一些。
“这小鬼子好高，好壮，霍师傅能不能打赢他？”
不少国人，只听过霍元甲如何如何厉害，却没见过他出手，看到芥川龙一如此高大威猛，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没问题的，当年被霍师傅打败的洋鬼子，比今天这小鬼子还要高，还要壮。”见过霍元甲出手的国人，则对霍元甲很有信心。
观众们正各自议论着，却听台上一阵锣响。
知道比赛即将开始，不少人停下了低语，踮起脚看向了台上。
霍元甲立于擂台中央，朝台下的众人拱了拱手道：“今日，我霍元甲与虹口道场馆主芥川龙一比武。这次比试，公平公正，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若是我技不如人，不幸身亡，大家不可追求，也无需为我报仇。”
说完这话，他便来到了擂台边上的桌案前，拿起毛笔，在生死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芥川龙一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台下的观众，同样来到桌案前，在生死文书上签了字。
自此，比试正式开始。
“霍元甲，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许多年前，岛国武术家就开始在华夏活动，不断挑战华夏武师。
当时的芥川龙一，也希望自己能够和那些前辈一样，为国效力。
但那个时候的他，还没出师，功夫也没有进入到暗劲。
他知道本事不够，出去了也只是丢国人的脸，所以他日夜苦练。
五年后的今天，他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实力，跨入了暗劲。
在他看来，除了孙禄堂、杜心五等将武功炼至真空化劲的高手，其余华夏人，皆可一战。
今日挑战霍元甲，是他芥川龙一的第一战，也将是他的成名之战。
“功夫要到暗劲着实不易，你能在三十岁到达这个程度，也算是一个好苗子，也算是没有辜负那些处心积虑，把握我华夏功夫，盗去你们岛国的前辈。”
“八嘎！”霍元甲一开口，就侮辱岛国的武道家，芥川龙一如何能忍，一声标准的国骂出口后，便挥拳朝着霍元甲攻去。
就算是个普通人，只要修为到了明劲巅峰，全力一击，就能产生千斤巨力。
像武秋生这种天赋异禀者，力量更是能达到一千五百斤，甚至两千斤。
芥川龙一虽然称不上天赋异禀，但资质也是远高于普通人的，他这一拳含怒而出，虽没有使用暗劲，拳力也至少有一千一百斤。
“呼~”两人的距离，还在一米开外，但感应灵敏的霍元甲，已经察觉到有劲风迎面刮来。
意识到了危险，他全身的毛孔开始收缩，鸡皮疙瘩微微隆起，整个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般，迅速切换到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如果霍元甲没被疾病所困扰，芥川龙一这种人的拳头，自是可以正面硬接的。
可惜他现在重病缠身，硬接一拳，或许没事，但接多了就可能引发自身的伤势。
哮喘病的表现，是咳嗽，是喘不上气，而高手比试，拼得就是一口气，那口气一旦泄了，就会后继无力，会被人压着打。
为了胜利，如非必要，霍元甲绝对不能和对方硬碰硬。
“嗖~”作为一个暗劲巅峰的武者，霍元甲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所以他并没有硬接，脚步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如同猿猴一般，跃到了几米开外。
“好！”
这里毕竟国人的地盘，是霍元甲的主场。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立刻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哼！”一拳打空，芥川龙一心中不爽，又听台下观众为霍元甲喝彩，怒意顿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个起落，再次挥拳朝霍元甲打去。
可惜，霍元甲练的是迷踪拳，迷踪拳最为重视的，就是腰腿下盘的力量。
下盘力量足，身体必然灵活，芥川龙一想要追上霍元甲，那真的是痴人说梦。
芥川龙一追霍元甲躲，两人斗了有五六个回合，台下议论声再起。
明眼人知道，霍元甲这是在消耗芥川龙一的力量，寻找机会一击克敌。
可练过功夫的明眼人能有几个，大多数人看到的，是霍元甲只闪躲不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