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焦急
清水坐在桌子前,盯着自己画的“四不像”的画看了许久,转而将画揉了。
果然自己在竹园是虚度年日了,什么都没学好。现在想找人,却无计可施。便将荷包拿出来,放在手心端详着。
荷包上绣着彩色鲤鱼,鲤鱼多是金色或红色,彩色的很少见。彩鱼荷塘,倒也很协调。
清水捧着荷包,不知不觉竟笑了,好像看到了阿城一样。想来已经有两三天没有看到阿城了,不免又有些失落。
坐了一个时辰,方才觉得有些饿了,收拾了东西,带上斗笠锁门下楼去。
掌柜看到清水出去,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掌柜看来,像清水这样的人,来无影去无踪也常见。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地面上昨晚的雨水还没有干涸,在地上留下了一团一团水的痕迹。空气潮湿的像能拧出水来,这样的天气看了教人不免有些压抑。
然而清水不同,昨晚的发现很是兴奋,怎样都是天气影响不了的。
出了客栈,走不远就是集市。曾经听阿城说过集市繁华,只是自己每每只能想到擒云门集会时的盛景,却想不到集市是什么样,不由得好奇起来。
走到集市中,与擒云门举办庆典时大有不同。在这里是真真切切的喧扰,不像在擒云门喧扰中却又透露着谨慎。
集市中的百姓,有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即便是商贾的精明之色。
真的是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清水不免有些感慨。走在人群中,虽然热闹拥挤,不过却乐得自在。
这是清水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突然就觉得,其实在这尘世中也听好。不用收人刁难,不用看别人脸色,一切都是随心所欲。
在集市上呆了很久,一直到日头有些偏西,才想起来自己出来是要吃饭的。便转而去了一家卖面的小摊子。
其实清水不是不愿意在客栈吃饭,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开口,不如去一个地方吃的都是一样的,也不需要自己说吃什么了。
小二看到清水坐在桌子前,笑着说道:“姑娘,可是要来一小碗面?”
清水点了点头,那小二就去下面了。因为是小摊子,人也挺多。在闹中取静,倒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在她身边也有两个来吃饭的男人,坐在一旁有说有笑。看到清水,突然顿了一下,转而对身边的人说道:“你看那个姑娘,是不是和我们方才见到的那人挺像?”
他身旁的人也回过头看了清水一眼,亦笑了,“可别胡说,人家这可是个姑娘,我们今早看见的,是个男人。”
“但衣着都是一样的,你说会不会是一路的?”最先开口的人还是耐不酌奇,喋喋不休说着。
不过他身旁的人却没有什么兴致,“小心被人家听到了。”
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小二的面已经端上来了,两个人就没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然而这些话,清水却都听在耳里。她隐约觉得,那两个人说的是阿城。或许阿城还在这个地方,只是自己没有遇到。
这是头一次,清水这样恨自己是个哑巴,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回到客栈,清水显然有些垂头丧气。看到清水,掌柜的突然开口叫住了清水:“姑娘等一等。”
清水停了下来,转过身朝着掌柜走了过去。到了柜台面前,才听掌柜缓缓开口:“姑娘那个荷包还在身上吗?”
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点了点头。抬起手比划着想要问掌柜是什么事,却突然想起来掌柜读不懂手语,才怯怯放下了手。
掌柜的看出来清水不会说话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开口说道:“是荷包原本的主人来了,先是对我说想要回那个客房看看,我说有人住进去了,他便说起荷包,我猜到是姑娘捡的荷包,就告诉他了。他没有说什么,只说暂时有事,过些时间来拿,却没有说什么时候。”
是有什么事,清水想不明白。不过阿城既然突然不辞而别,也就一定有事情。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事情,因而清水就很爽快点了点头,继而上楼去了。
掌柜看了一眼清水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算盘。
上了楼,清水又掏出来了荷包,放在鼻前使劲闻着。上面是一种清香,闻起来很舒心。
清水转而起身躺在床上,手上还拿着阿城的荷包。贪婪的闻着上面的香味,不经意间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想着阿城,在心里不断念叨着阿城的名字。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在阿城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既然有阿城,不管阿城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也都觉得满足了。
没有阿城,感觉一整天都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既然阿城能回来寻找这荷包,想来真的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阿城迟迟不来拿荷包。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到了晚上,在外面清水才知道原来在客栈不远处还有夜市在,然而却找不到阿城。
这是在客栈的第四天了,清水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和掌柜关系越来越好,掌柜没事的时候会给清水说这里的许多事,什么张家的鸡在王家下了蛋,王家的狗咬了张家的人。
只是掌柜看不懂手语,清水每天只能听掌柜说着,有时候有疑问也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说出口。
久而久之,终于有些习惯,却没有想到在第四天阿城来了。
彼时清水正站在柜台前,掌柜脸上仍旧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对清水说着:“现在的年轻人呐,很多人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到头来一事无成。”
阿城不免有些好奇,阿城会不会也去掌柜说的那些烟柳之地。不免想着,阿城在烟花之地逗留,满是醉意的样子。
不免有点沮丧和担忧,然而这样想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转过脸去,那个戴着斗笠,一身青衣的人,倒看起来十分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