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其实不是不会贴心
沈湛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去书房工作，好也不是辣几个小时过去，书房的门再次打开，沈湛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某个窝在沙发里的傻丫头抱着抱枕流着哈喇子的模样。
沈湛无奈的摇摇头，索性都懒得叫醒封楠，直接用双手将封楠从沙发上抱起。
其实沈湛触碰到封楠的那一刻封楠就已经醒了，只是出于尴尬不敢睁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沈湛把封楠放到床上，把床尾原本叠好的被子打开给她盖上。便关了灯出去了。
听着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封楠才松了口气，之前困意绵绵的她现在竟然了无睡意。
沈湛不知道其实他一转身，那个本应该熟睡的人就已经睁开了双眸。
封楠双目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这些日子，虽然说有时候自己也被沈湛的大少爷脾气给噎的没有话说，只是，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确实很好啊……
卧室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就是已经是这个房间里面的全部光亮，莫名的温馨的氛围让封楠的心莫名的宁静……
封楠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是醒来之后，赤脚站在窗前，微微拉开卧室的窗帘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封楠看着天边红色的云出神，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天沈湛他们都不在的时候那个陌生却莫名的亲切的妇产科大夫说的话。
“其实按你自己的现在的身体来说，是不适合怀孕的，我们并没有多大把握去同时保住你或者孩子。”
封楠曾设想过，把这个话告诉沈湛的后果，一生下来二打掉，二分之一的比率，也许是出自一个准妈妈特有的心理，封楠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沈湛，因为那二分之一的概率都让她觉得受不了。
封楠拉上窗帘，抿唇，听说，每个母亲生孩子的过程都会路过一趟鬼门关的，她也想……为自己的孩子去赌一把，封楠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感知到母亲的心情，封楠的手掌心感觉到了肚子里的孩子的异动，封楠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她的孩子啊……
沈湛推门的时候敲看见封楠赤脚站在那厚厚的窗帘前面，虽然铺了地毯，但是还是会有着凉的几率的，沈湛皱起了眉头，“怎么站在这里？”
突然听见沈湛的声音，封楠几乎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转过身正对沈湛，“你怎么进来了？”
“怎么不穿鞋？没有鞋子给你穿吗？”沈湛的视线停留在封楠赤着的双脚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沈湛毫不客气的语气让封楠略微感觉有点难堪，封楠用手指将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昂，不是，对……对不起……”
封楠窘迫的模样让沈湛心里莫名的有种异样的感觉，沈湛甩甩头，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有那种想法，“去穿鞋。”
“哦……”本来被沈湛的斥责给吓得不知所措的封楠像是突然得到了救赎一般，连忙按照指令去做，耷拉着小脑袋找自己的鞋子的模样，莫名的让沈湛心里某处微微变软。
封楠的鞋子后来是在沙发边被找到的，当封楠重新拖沓着鞋子出现在沈湛的视野里的时候，她像是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兴致冲冲的向父母报喜一样，指着自己的脚下，“沈湛，你看，我找到鞋子了。”
沈湛没有做回应，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正当封楠呆楞的盯着沈湛的背影，正当封楠在苦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人顺心的时候。
沈湛头也不回的丢了一句，“快去做饭。”
一句命令性质的话语，却实实在在的解去封楠的难堪，这是不是代表那个人没有生气呢？想到这里封楠像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身上瞬间没有了压力的感觉。
重新焕发活力的封楠蹦蹦跳跳的正准备去厨房的动作敲落入刚好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的沈湛的眼底。
“不会好好走路？”
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让封楠动作一僵，又让他不顺眼了么？
封楠规规矩矩的走进厨房之后沈湛才收回视线，将视线投到电视机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封楠手边已经摆上三个菜了，用勺子给汤加了调料之后，慢慢的搅动开来，总算略微闲暇了一会儿，封楠用手背擦拭去额角因为刚刚的忙碌而流出的汗水。
沈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的门口，慵懒的依靠着推拉门，欣赏着背对着自己的封楠忙碌的背影。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氛围变得轻松，温馨。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封楠回过头，看见是沈湛，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不是应该在看电视么？“你怎么过来了？是饿了？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沈湛有些许恍惚，这似曾相识的语气让沈湛眼前好像浮现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与眼前的身影重合，沈湛几乎以为母亲真的活过来了的时候。
感觉身后不对劲，封楠转过头。却看见沈湛对着自己失神，她绝对不会自信到觉得沈大少爷是突然发现爱上自己了还是怎么样了。
封楠，“你怎么了？”
眼前母亲的身影突然变成了封楠的面孔，沈湛猛的回过神，转身快步走出厨房，“没怎么。”
该死，怎么会看着那个女人会突然想起母亲，那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的被称作母亲的人，和现在的她，其实不一样的啊，沈湛懊恼。
“啊。”
厨房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和封楠的一声尖叫。
沈湛连忙转身快步走去，“怎么回事？”
映入眼帘却是地上倒着的汤锅和握着耳垂一脸委屈的封楠。沈湛叹了口气，还没等封楠开口说什么便自己上前拿起抹布抹干净地上的汤汁，将汤锅的碎片一片片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你先出去。”
“可是……”封楠攥起手指，踌躇，“还是我来吧……”
“你先出去。”
这四个字发音明显比刚才重了许多，让封楠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背过身擦拭去眼角的泪，真是没用，封楠在心里暗暗的责骂自己。
沈湛抬眸间敲看见那丫头背过去擦眼泪的动作，他眼眸微闪却并没有说什么。
封楠像是发泄一般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怪自己太天真，竟然会相信他阴晴不定的温柔，竟然幻想他喜欢上自己，封楠知道，自己是陷下去了，就连对孩子，她都没有了那种最初坚定的去打胎的想法，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封楠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垂着眸子，宝宝，妈妈这两年的暗自安逸都是跟你借来的福气啊。
唐糖这边终于将完整的采访稿写完，关掉台灯，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打印出来的稿件上的美女画家的成长史几个字深深的吸了一口，但愿，这个稿子能帮上那个人一点。
封楠呆楞的看着桌子上的三个菜和像是临时用炒菜锅打出来的汤，上面还漂浮着黑色的不知名的东西，眼眶酸涩，她竟然想起了谢瑾，谢瑾曾经为了省事也曾多次做过这样的汤。
沈湛亲手给封楠盛的汤，封楠恍惚，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伺候自己吧？虽然，他们之间可能并没有感情那种的东西，就连所谓的夫妻关系，都是靠合同维持的……
封楠沉默的端过汤，静静的呷了一口，却有着微微涩意，是眼泪的味道。
一顿好好的晚饭，两个吃饭的人却均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各有所思……
这是封楠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孤独的感觉，第一次，她是那么的想念自己逝去的父母。
也是沈湛第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第一次在别人身上看见母亲的身影，沈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么多年一直逃避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却没想到，如此根深蒂固。
饭桌上，只余下筷子偶尔和碗盘碰撞的声音，竟再无其他声音。
封楠把最后一筷子饭塞进嘴里，话语含糊不清，“我吃饱了。”拿起碗筷走进厨房，她是真的吃饱了么？封楠自己也不知道，大抵是受不了那种食不知味的压抑氛围吧。
沈湛看封楠离了座，自己也放下了筷子，就那么坐着，竟没有再次想动筷子的想法了，今晚这顿饭，他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味同嚼蜡。
封楠抱着娃娃坐在床头边，双眸空洞，就那样呆楞楞的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湛起身，将碗筷收拢，拿进厨房，该洗刷的洗刷干净，该放进冰箱的都放进冰箱，今晚的水，好冷，冷的彻骨，，，沈湛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时做这些的时候，也是在这种冰冷的水流下做的吗？
沈湛凝视着正开着的水龙头出神，碗筷也许是没有放好，突如其来的嘎吱的声音，让沈湛猛的回过神，水槽都已经快满了，他都在想些什么，关掉水龙头，将碗筷一一摆放到台面上，用抹布一个个擦拭干净，放回原来它们应该放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