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遇慕檀曳
染莹儿情不自禁捂着脸摇头，不愿接受这一现实。她一双美眸可怜兮兮充满恳求的看着老夫人，希望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老夫人不要答应这一荒唐的提议。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老人会准许染悠璃这一无理要求。
“准了。”
准了？
“奶奶不要！奶奶您怎么忍心让孙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明明就是她打我巴掌，如今您竟然还纵容她再打我一次？奶奶也和那些下人们一样，重嫡轻庶吗？”
这话说的。先不说染悠璃怎么想。但屋里一向重庶轻嫡的下人们却一下嘴角抽搐，恭敬的脊背下想的是：老子的偏向喂了狗。
就连一向与下人们同流合污的老夫人也一时挂不住脸面，一把年纪了，还因为尴尬而假咳几声。
“那便算了吧，这样着实不妥。”老夫人说。
染悠璃眸中浮出一丝冷笑。
染莹儿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若是真的被打了，自己多挨了一个巴掌不说，那陷害染悠璃的事也会暴露。因为染悠璃猜测的不假。这一巴掌，是她央求娘亲亲自打上去的，用了十足的力气。之前染悠璃掐她脖子眼中起了杀意，让她不寒而栗，但咽下这口气她可不甘心。她不能这样白白放过她。尤其见她即便得知帝都的风言风语，还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更加看不惯，只想撕破她的脸皮，看一看什么叫惊慌失措。
“那不如这样，我就拿莹儿妹妹的丫鬟荷儿来试手如何？巴掌嘛，打谁的脸上都是一样的。”染悠璃故意等染莹儿放松时说。果然，染莹儿生生提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
“罢了罢了，还没完没了了。”老夫人不耐的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整天吵来吵去的，什么时候能歇歇。”
三人都没想到老夫人来这一出。既不说对证的事，也不说惩罚的事，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守门的下人不自觉的偷偷拿眼瞧天空，可不是，太阳就在西边，不过已经是黄昏时刻，太阳将要落山了。
“老夫人圣明。”
染悠璃顺便拍了个马屁。但说实话，她确实对老夫人的息事宁人而有几分意外的，以往但凡柳氏母女受了她的“委屈”，老夫人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如今她第一次为自己说些公道话，怼的她们哑口无言，她反倒不追究了。确实奇怪。
不过错过了这一大好机会，染悠璃并未有多少可惜，因为来日方长，血债血还。诛人先诛心，她定然会寻得一个绝佳之机，让她们永无翻身之地。要报仇，就要酣畅淋漓，让她们撕心裂肺！
染悠璃心口一阵疼痛，眼眶发颤。上一世的挖眼与残害之痛，让她铭记在心，永生永世都不得忘却。
…………
若有所思的染悠璃与一头雾水的柳氏母女就这样被老夫人赶了出来，美名其曰她要休息了。
染悠璃一脸无趣，准备回去看望娘亲。却在走到假山时被不顾形象跑过来的染莹儿拦住了路。
“染悠璃，你真是不要脸！”
染悠璃听到这话不但不恼，反而勾唇一笑。柳枝摇曳，桃花灼灼。少女芳华，笑靥如花。染悠璃一双美眸弯起，笑的好不倾国倾城。看的远处走来的人失了心。
“妹妹这话可说错了。”
“谁是你妹妹！”
“哦？你莫不是我妹妹？难道说你不是爹爹的女儿，莫非，你是—”染悠璃嘲讽的说。
“呸呸！你这贱人ｚ说八道！”
“贱人说谁？”
“贱人说你！”
染悠璃眉头一挑，笑道“是在说我。”
不理染莹儿气的跳脚，染悠璃折了一枝桃花。
“如何？可能放我过去了。”染悠璃问挡在她面前的染莹儿。
染莹儿旋即张开双臂，作阻拦状。
“你不要得意，你不过能逞得一时嘴快罢了。如今你遭宁王退婚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帝都。恐怕帝都的一众王公贵族子弟，都对你望而却步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嫁给一个良人。我看你是没希望了。”染莹儿脸上的愤怒褪去，转而用假惺惺的同情与怜悯注视着染悠璃。
“还有**镇国公世子慕檀曳的事，你在帝都的名声举，谁也不会娶你！”
染莹儿越说越带劲。
“就连你那个病重的娘，也帮不了你！”
她不提娘亲也罢，自己本不欲与她做口舌之争，如今娘亲体内的紫荆草毒全是拜她们母女二人所赐，她反倒拿来讽刺。
“妹妹说的有礼。但想必姨娘也不便出面了吧。不知道她给自己喝了什么药，找孙太医看了半日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看那一张菊花一样的美人脸，烂了大半张，真真可惜了。日后她如何出门参加宴会，与你操办婚事呢？啧啧。”
这话听得染莹儿脸色苍白。她扬起巴掌，看着眼前越发明艳照人、神采飞扬的女子，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心，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她面前有一种丑小鸭的感觉。仿佛染悠璃就是优美的白天鹅，高傲优雅、气质非凡。
染莹儿一个巴掌要打过去。
“啪”
这一声脆响极其微妙，伴着池塘里金鱼吐泡的声音、柳枝随风摇曳的轻响、鸟儿啼鸣的叫声，显得十分有趣。
挨这一巴掌的，自然不可能是染悠璃。
染莹儿一个巴掌扇过去，染悠璃一手攥住，反手一个巴掌回过去，打在她的另一半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看起来极为对称。
染悠璃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啼笑声。
“去告状吧。”染悠璃扶着下巴说。
“我打巴掌的技法可是很娴熟的。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谁也看不出它的痕迹。”
“你这个贱人！”
染莹儿捂着脸倒退。
“本世子从岳秋国回来时便听闻帝都谈论起丞相家的两位小姐。都说一位秀美绝伦、端庄贤淑，另一位却如山村妇人般粗鄙。今日一见，不由感叹，传言也有真实的时候。”
染悠璃撇了撇嘴角，自然听出是不久前刚刚见到的镇国公世子慕檀曳，不过，他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