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减肥（2）

    “喂！你在没在听我说话？”杨倩一声有气无力的咆哮把王天然拉回了现实。

    王天然看着杨倩，直接摇头，没有吱声。杨倩白了一眼王天然，走了。

    傍晚，王天然准备离开工作室的时候，走廊上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见到王天然出来，伸出右手道：“王天然是吧？我是刘伟，等你半天了。”

    王天然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中叫刘伟的人，恍然大悟的和面前的男子握手道：“老杨的老公，幸会幸会，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刘伟脸上的片刻微笑随即被严肃覆盖，低声说：“我能和你单聊几分钟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王天然点头，将刘伟迎进接待室，刘佳见有客户来，放下已经挎好的手包。王天然一挥手说：“你先走吧。我来锁门。”

    等刘佳离开之后，王天然这才开口：“欢迎领导莅临视察工作。老杨今天走的早。”

    刘伟搓了搓手心，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的你。”

    王天然晓有兴致的说：“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伟道：“说来惭愧，我这次来，是因为倩倩。”

    王天然身子往前探了探，问：“老杨怎么了？”

    刘伟沉默了片刻，说：“不知道怎么，杨倩最近特别疑神疑鬼，翻看我的手机通讯录，有时候没事找事的吵架，偷听我的电话，更过分的是，有次她还给我同事打了电话。”

    王天然略显吃惊，刘伟继续说：“她一直怀疑我在外面有人。”

    王天然梳理思绪，刘伟说：“以前她不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以前吧，我只当成是女孩的小情绪，哄哄就过去了，谁想到现在她开始变本加厉。让我实在是头疼的很。你和她是同学，又是在同一个工作室工作，我想请你帮帮忙，看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王天然说：“今天老杨让我给她做催眠减肥来着。”

    刘伟疯狂点头：“是是是，天天打听健身房，而且她现在特别迷恋打什么水光针，我倒不是在乎她花钱，只是她这个状态让我觉得吓人。”

    王天然没说话，他沉思片刻，抬头盯着刘伟，刘伟和他的目光对接，王天然开口道：“老刘，咱们都是男人，你给我搂句实话，你在外面到底有人没？”

    刘伟欲哭无泪的表情说：“天地良心，这么多年了，我除了必要的应酬，哪天不是下班就回家。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婆的礼物那更是不能少的。家里女人高兴，家才稳定，这个道理我懂。”

    王天然从同学那听过刘伟的为人，加上杨倩话里话外的说起，再有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聊天观察，刘伟是个老实人没错，他适才的话也应该不假。那么问题一定就会出现在杨倩身上。

    刘伟见王天然眉头紧锁，关切的问：“是不是倩倩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

    王天然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这样吧，你别声张，回去以后一切照旧。她要找茬和你吵架，你尽量忍让就好了。其他的交给我。”

    刘伟点头，感激道：“那就太感谢了。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你随时可以打我电话。”刘伟临走前，给王天然留了一张名片。

    学校里再次见到杨倩的时候，实际上是杨倩先看到的王天然，杨倩刻意低下头，与王天然擦肩而过。王天然回头叫住杨倩，杨倩这才无奈的转身，结巴道：“我要……我还有……先走了。”

    王天然甚至都没听清楚杨倩说什么，她就已经消失的没影了。

    教室的走廊异常的安静，阳光从教室倾泻出来。王天然不住的寻找，终于在其中一间教室找到了杨倩。

    杨倩正在背英语单词，声音十分轻柔微弱，王天然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刻意很大声的拉动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杨倩一脸厌恶的抬头看王天然说：“你咋这么阴魂不散。”

    王天然嬉皮笑脸的问：“干嘛和看见瘟神一样躲着我。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不帅？”

    王天然的轮廓似乎一直散发着高温，杨倩的眼神每次都一沾就躲。

    杨倩没有理王天然，继续低头背单词。

    “amazing……”

    “啊妹……”王天然阴阳怪气的捣乱，杨倩愤怒的合上书，说：“你想干嘛？”

    这一次，王天然方觉得有生之年终于见到杨倩直视的目光了。王天然面对愠怒的杨倩，轻轻拍了拍桌子道：“你跟我来。”

    杨倩打开书，拒绝道：“不去。”

    “谁来谁小狗。”王天然说。

    “谁不去谁小狗。”安静的教室内，杨倩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楚，话一出口，她才发觉掉入了王天然的圈套。王天然大笑一声：“好！谁不来谁小狗。”

    杨倩愤恨的收起书本，跟着得意洋洋的王天然走出门去。

    外面阳光正好，王天然在前面走走停停，杨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跟着王天然一直走到学校的剧场里。

    恍恍惚惚，杨倩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台下一片漆黑，耀眼的追光打在她和王天然的身上。杨倩知道，就算把场内的灯打开，也不过是空荡的座椅。

    王天然塞给杨倩一张纸，然后边退出舞台边高声道：“朱丽叶，释放你心中的愤怒吧！”

    杨倩拿着拿张写满台词的纸，低声骂了句：“无聊。”就要往下走。这时一个座椅靠垫扔了上来，把杨倩打回到聚光灯的中央。

    杨倩根本看不到王天然的位置，手足无措的站着。她下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进退两难杨倩索性闭上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大概沉默了几分钟，杨倩这才慢慢拿起手中的台词，高声道：“幸亏黑夜替我罩上了一重面幕，否则为了我刚才被你听去的话，你一定可以看见我脸上羞愧的红晕。我真想遵守礼法，否认已经说过的言语，可是这些虚文俗礼，现在只好一切置之不顾了！你爱我吗？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是的”；我也一定会相信你的话；可是也许你起的誓只是一个谎，人家说，对于恋人们的寒盟背信，天神是一笑置之的。”

    手中的台词念完了，杨倩双手低垂，望着台下。寂静无声。

    杨倩把手中的台词扔掉，双臂张开，大声说道：“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行！为什么我总是那么笨！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已经尽力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为什么哪怕一丝丝的鼓励都不愿意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杨倩的声音不是从口中发出，仿佛是从胸腔发出的。

    隐藏在黑暗中的王天然也被震撼到了，他知道，这一段话不是朱丽叶的台词，而是杨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