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性别苦楚(1)
当天晚上回家,林嘉曼已经紧闭卧室房门睡了,王天然看到沙发上摆放着一套被褥和枕头。
王天然站在客厅里,直嘬牙花子,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忍心打扰林嘉曼睡觉。次日清晨,王天然起的异常的早,还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饭,林嘉曼梳洗打扮完了之后,只拿起一块面包,叼在嘴里出门了。
两个人全程零交流。
王天然愤恨的吞下了两人份的早餐,这才出门。
到了工作室,杨倩在接待室看书,没等王天然说话,开口道:“我最近要研究一些资料,有些不要紧的个案,你接了吧。”
王天然看着杨倩,说:“林嘉曼生我气了。”
“我知道。”杨倩头也没抬,王天然侧目看着杨倩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杨倩说:“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大美妞那么忘我的接吻,要是我,我也生气。”
王天然脸一红,扭头看到一旁的刘佳捂嘴偷笑:“你……你也看见了?”
刘佳美滋滋的点了点头。
王天然一脸懊恼,说:“怎么……”
“行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事儿吃嘴里又吐不出来。挺好的。俩大好的白菜都被你这猪给拱了。”杨倩一番话说得特别轻描淡写,让王天然不爽的是,杨倩都没有正眼看王天然。
“你以为我想啊,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当初非要拉我去弄什么讲座,我也不至于这样。”
王天然甩开膀子就要和杨倩理论,门口响起一声:“请问……王……呃……杨……王老师在么?”
王天然扭过头的时候,很是琢磨了一下站在门口的究竟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若是女孩,这女孩长得有点太帅了,若是男孩,这男孩也太精致了。
杨倩终于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说:“是廖女士吧?”杨倩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请那个姓廖的女孩坐下。
“我叫廖玉文。”那个叫廖玉文的女孩和杨倩握了握手。
王天然打量了一番廖玉文,平头,打着耳钉,脖子上有一处纹身,手腕上挂着手串,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七分裤。就这样的打扮,走在马路上,说她是女孩,估计不会有人信。
杨倩擦了擦手,帮廖玉文倒了杯水,说:“实在抱歉,我手里有些要紧的活儿,这位是工作室的催眠师王天然,你的个案由他负责接待。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行,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的咨询师。”
廖玉文晓有兴致的看着王天然:“催眠?听起来有点意思,是说催眠以后你说啥我干啥么?”
王天然坐在廖玉文对面,简单帮廖玉文普及了一下催眠,廖玉文兴奋的说:“哎哟我去,有意思有意思,就你了。”
王天然扭头看了看杨倩,他有一种自己是足疗店里被点上钟的技师的感觉。
王天然带廖玉文到了治疗室,廖玉文和其他个案一样,先是充满好奇的走了一圈,这才找到治疗椅坐下。
王天然拿起笔记本,说:“廖姑娘,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廖玉文大大咧咧往治疗椅上一坐,觉得又不太合适,稍微把动作收敛了一些,王天然笑着说:“没关系,你觉得舒服就好。”
廖玉文挠了挠头,对王天然说:“那个……您能看出来,我是个女孩。有胸有屁股。”廖玉文一边说着,还一边两手拉着他原本宽大的T恤,让衣服前面紧贴着自己身体,借以显示自己的身材。
王天然有点慌的点了点头。
廖玉文似乎是司空见惯一般,继续道:“我是个拉拉。啊,就是喜欢姑娘。有个女朋友,现在感情也很好。”王天然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个案,稍微适应了一下情绪,然后他发现,廖玉文没有了下文。
廖玉文似乎在组织语言一般,瞳孔左右摇摆。王天然刻意身子前倾,廖玉文才说:“就是,你有没有那种感觉,也不是有没有,反正就是,我觉得我身体里有个男孩。”
王天然领会了廖玉文的意思,但是没有说话,廖玉文以为自己适才的语无伦次没有表达清楚,重新说:“就是,我是个拉拉你知道吧,我就是觉得我不应该是个女孩,我应该是个男孩。您明白么?”
王天然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个女孩的身体,但是你的躯体里的灵魂是个男孩,对吧?”
廖玉文猛地一击掌,说:“要不您是专家,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王天然被廖玉文的行为逗乐了,笑着说:“女人身体里男性的特质,是女人个人的内部形象。”
廖玉文问:“那男人身体里有女人特质么?”
王天然点头:“叫阿尼玛。”
“和阿玛尼有啥关系?”
王天然扶着额头笑着说:“没关系。”
廖玉文放松的笑出声,说:“不打断您了,您继续说。”
王天然问:“所以,这是正常现象啊,比如我,见到特别有型的男人也会多看两眼。”
“可是”廖玉文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觉得我就应该是个男孩,可我偏偏是个女孩,胸前挂着这两坨东西,洗澡的时候都让我不自在。”
王天然有点痛恨杨倩把这个个案推给了自己。廖玉文继续说:“我想做变性手术。”
这句话让王天然精神一振,说道:“现在这个社会也不算新鲜事儿了吧,男孩变女孩,女孩变男孩,变性之后,他们的生活也不错啊。”
廖玉文撇了撇嘴,身子歪着倚靠在沙发上,说:“我爸妈要是有您这觉悟也就好了。本来我这身打扮他们就看着不顺眼,女朋友还是我瞒着他们找的,这要让他们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廖玉文摸了摸下巴,迟疑了一下说:“他们说,喜欢同性是一种心理疾病是么?”
王天然回答:“你觉得呢?”
廖玉文说:“前段时间我稍微透露出我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让我家人一顿骂,还说我有病,让我去看,本来我觉得没什么,可他们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担心我有心理疾病了。”
王天然简单做了一下笔记,说:“具体的问题,我们在催眠中寻找吧,催眠之后,我们再继续探讨。”
廖玉文一拍腿,站起身,问:“咋催?”
王天然瞪大眼睛看着她,然后指了指她刚刚离开的治疗椅,说:“就在这。”
廖玉文满脸抱歉的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