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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中之脸

    梦境内,宋枢楠走在一片槐树林里,就是云中学校。他提着一盏煤油灯漫无目的地走着,地上很潮湿,天上还下着小雨。

    突然前面出现了灯光,宋枢楠快步走了过去,那是学校的教学楼。灯虽然亮着,但是教学楼里却空无一人。宋枢楠走进一间教室,墙角的那台电视机闪过几片雪花,又不亮了。一个红点又出现在屏幕上,然后逐渐扩散开来,一张血中脸钻了出来。

    宋枢楠看见那张血中脸朝着自己爬过来,便迅速转身离开。他不管来时走的是哪个方向,只有是拼命地跑。

    宋枢楠的体力不支了,那张恶心的血中脸已经隔着他不到三米了。前面是一个湖泊,宋枢楠心一横,往下面一跳。血中脸似乎并没有追过来,他松了口气,可周围的湖水又突然变得血红。莫非那张血中脸潜入了水中,一想到这里,宋枢楠就快速朝岸边游去,就在他的脚可以踩在河滩上的时候,他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宋枢楠摔在了水里,血中脸又扑了过来,这次被他一脚踢开了。

    宋枢楠连滚带爬地上了岸,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湖水,血中脸不见了。正当他庆幸自己命大时,血中脸浮在了水上,皎洁的月光洒在水上,那张脸很清晰,布满了伤口,鲜血淋漓。血液散开,宋枢楠这才发现那张脸就是自己的。

    为什么一张完整的脸变成一张血中脸没有任何疼痛?甚至连感觉都有。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鲜血从指尖流出。

    宋枢楠被噩梦惊醒了,此时天还未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梦中的血中脸还在脑海里浮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牵扯上血中脸,现实中,梦境里。宋枢楠不想也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自己会精神错乱。这种地方,还是早点离开吧。

    宋枢楠走进教室,黑板上写字一行工整的字——所谓审判,即是永生,永生亦是灭生。魂者,永生也;偶者,灭生也。入校者,非永生即是灭生。

    他理解不了那几句话,并不是字面上,而是背后的意义。比如永生和灭生这两个相对的概念,而魂者和偶者在某种程度上应该也是相对的。

    云中学校是不需要上课的,教室里的学生木偶机械般的提笔写字,纸上的文字都是阿拉伯文。宋枢楠看不懂,不知道他们写的是什么。

    这所学校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宋枢楠心里最初的恐惧已经淡化,更多的是惊讶与好奇。宋家在这里设立一所这样的学校到底是为什么?种种诡异的现象又是为何?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知道些什么。

    下午,宋枢楠远望着那座三层楼高的木屋,阳光洒在上面,也掩不住那份阴冷。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大门虚掩着,门上挂着一块匾——写着“安息堂”三个字。

    这里并没有人,宋枢楠怀着好奇心开始观察起这里。一楼是客厅,装饰古朴,地上一尘不染。二楼则是书房,书籍繁多,三楼自然是卧室。

    “看起来是大人物的居所。”宋枢楠喃喃自语。

    这里居然有云中学校的《校史》,宋枢楠环顾四周,见四处无人,便眼疾手快地把书揣在怀里,这可是线索,宋枢楠正准备拿回去研究。

    “敢入安息堂偷东西,不要命了。”宋枢楠还没回过头看见那人自己就迷迷糊糊地晕了。

    宋枢楠醒了,刺眼的光芒射来,宋枢楠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那道光。一个人拿着一盏灯走了过来,“是你。”来者是接宋枢楠来学校的招生办主任。

    “先吃饭,你已经昏迷了十多个小时了。”他把一碗饭放到桌上。

    原来自己是到监狱了啊,宋枢楠这样想着,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他满足地擦去嘴角的油渍,又打了个饱嗝。没想到自己在云中学校吃得最香的一顿还是在监狱。宋枢楠这才打量着这里,牢房是在地下修建的,面积不大,但也整洁。

    “你知道你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宋枢楠说:“知道,安息堂。”

    “你刚刚来,对云中学校是一无所知,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告诉你,这里是要命的地方。”主任拿起碗就要离开。

    “你不告诉我什么。”

    他笑了笑,“按照校规,你应该被诡者会处死。说实话,你的脸是优质的血中脸原料。”

    人走了,但是门没关。还是忌惮宋家呀,不敢动我,那就走咯,宋枢楠用手机照明,走进漆黑一片的过道。

    先行几步的主任已经消失了,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很难听得清楚。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了宋枢楠的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的后脚跟。宋枢楠一脚踢了出去,中了,手也松开了。

    借着光,宋枢楠看清了这家伙的模样,应该用怪物来形容它。它的躯体是人,可脸上附着的血中脸实在是太过于狰狞了。

    “哇!要不要这么刺激的?”他转身就跑。

    它撞了过来,宋枢楠感觉内脏一阵剧痛,身体飞了出去。脱手的手机正面朝上,灯光暗了下去。

    宋枢楠捡起手机,强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现在只有牢房才是最安全的,至少那里有扇门。

    宋枢楠已经看见牢房里的光线了,只不过大量的红线挡住了他。

    每一根红线都是由鲜血染红的,还在不停地滴血。那些线也出自血中脸的口中,恐惧席卷了他的内心,那个怪物已经被红线裹了起来。打火机在他手里,火,它们会怕吗?

    一根红线从上面吊了下来,在宋枢楠的脖颈上绕了一圈,如一条灵活的小蛇一般,动作一气呵成。既然是一条蛇,那就一定是一条毒蛇。他知道红线一收缩自己就会死,打火机猛的窜出一条火舌,红线被还未烧着就收了回去。

    宋枢楠用火驱散开挡路的红线,大步朝牢房跑去。

    不对,这里怎么会是宿舍?牢房、甬道、血中脸都不见了。一切都变了,他居然回到了宿舍。莫非刚刚经历的都是一场梦?

    宋枢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回到教学楼,看不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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