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陈年往事 心如刀割
公颢寒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无助，他害怕自己会萌生一掌将兰西月拍死的冲动。但是他不能，他亏欠的太多了，哪怕是再这样回忆千年万年，都是他早就该承受的。
“那，他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吗？”公颢寒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努力平复自己脸上抽动的表情，他不想现在就让她认出来，他害怕她接受不了，或者伤心过度。
“没有再回来，虽然这几天我又有了他的消息，但是我却不确定是不是他，他回来之后，我又该怎么面对他。”一句话道出了兰西月的心思，也是公颢寒的心思。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桓芷梦对待自己的情感一样，到底是恩情，还是别的？
“你觉得，他对你会是什么感觉？”公颢寒明知道这样会有些唐突，甚至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如果这个疑问不除，日后该如何对待彼此，自己有该怎么回答桓芷梦。
“我不奢求他能爱上我，我觉得，与其他成全我这一厢情愿的感情，还不如彻底忘掉我，彻底忘掉我做的一切，把一切当成微不足道的东西来看待，或许我也能心安。”
兰西月的声音一顿，认真地又看了一眼公颢寒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说这么多，你也不会懂，罢了。”兰西月的脸重新回归了冰冷，似乎她觉得自己不是之前那个冰冷的烛炬星至尊，或许是她也不愿自己睹物伤情。
“诶，公老弟，你和那个女的什么关系啊，那么漂亮的师姐，你就没兴趣？”刘天凑了过来，但是公颢寒却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理会。
“你想多了，不过萍水相逢。”
交易会已然结束了，虽然公颢寒知道这仅仅是个幌子，实际上就是为了探查自己的真正底细，而那几个派来“监视”自己的弟子也悄悄地离开了，走的不留任何痕迹。
在刘天这里留下一个被长老选中，升去内门做弟子的消息，为了这件事情刘天还找公颢寒喝了几顿闷酒。
“你说说这些老家伙奇怪不奇怪，放着这么多天资优秀的弟子不选，那些人是有什么福气，这才来了几天，全都被调走了。要是有哪一天我也能走出去，那该多好。”
一口烧酒下肚，刘天手中攥着公颢寒给他的凶兽内丹。“公老弟，你这也花了不少的银子，可是我拿着这东西能有什么用，露出来就是被抢走的下场，自己吞了修为又不够。”
公颢寒也是头一次和刘天聊起了情感。
“你说如果有个女孩喜欢你，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
“嘿，你这没来几天，还有喜欢的女孩了？是谁啊，哥哥我帮你牵条红绳啊。”
在刘天的嘿嘿笑声中，公颢寒勉强编造了一个能让人信服的故事，大概就是自己和一个女孩是青梅竹马的开端，而那个女孩现在留在了村子里不能修炼。
其实要是映衬成公颢寒和兰西月的往事，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这样啊，那还真有那么几分可惜。我们门派的兰长老，那可是有名的美女，一百多年了，一直就没相过亲，所有人来提亲都被她拒绝了。”
“兰长老？”
“是啊，覆云阁唯一的一个女长老，资历可是相当的高，要是能拜在他的门下，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刘天的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似乎在做一日飞黄腾达的黄粱美梦。
“那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嘿，这咱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啊，我可是听说他喜欢一个隐士高人，一直找不到。”
从刘天这里，自己也能知道个大概，而前几天大长老传来的消息就是，自己一战成名，虽然自己的面相没人看清，但是不代表那些个老怪物看不清。
“从这里到都城，飞也要飞好几天，这么短的时间，又能准确知道我的方位的，也只有兰西月了。”
刘天也是对公颢寒大加赞赏，就连每天安排的活计都轻松了不少。
这期间桓芷梦也来找过自己，但是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无非就是即将进行的弟子大比，公颢寒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放眼这覆云阁，能伤到自己的人，屈指可数。
自己就算是打不过，他们能打过头顶上飞的那条翻云蛟吗？能打的过荒兽吗？显然是不能的。
“弟子大比我们有资格去看吗？”
“你现在这个身份自然是没机会去看的，不过啊，有哥哥我带着你，轻轻松松的，这一次我要是能打赢一场，或许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刘天兴奋的话语中带着公颢寒最初离开烛炬星时的感觉，时间能带走很多东西，当然也能带来很多东西，自己也曾年少过。
公颢寒会心地笑了笑。
“刘天，这里咋样啊，没给我缺活吧。”突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抬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守门的归元武者。
“大人，能有啥纰漏啊，一点点都不敢给您缺啊，我这现在可是踏踏实实做事。”刘天把自己吹捧一番之后，却发现这个平常很严肃的大人脸上出现了诧异与惊慌失措。
“大人，诶，你怎么了。”
这归元武者自然是看到公颢寒站在刘天的身后，公颢寒使了个眼色，就转身走去了。
“我能有啥事，就是走了一天，累了，这次就不查了，算你过了。”
“诶，谢谢大人，大人慢走。”
刘天正摸不着头脑，这次的检查也太容易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一样都没用上。
小院之外，公颢寒背对着这个归元武者。
“我问你，最近除了要弟子大比之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挑最要紧的说。”
“诶，前辈，是这样，这大比其实就是个罩子，您有所不知啊，好几个大宗门都派人过来了，这次是什么比武招亲，为了结什么宗门友谊，要把兰长老许配出去……”
公颢寒快速打发了这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心如刀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行，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公颢寒握紧了拳头，他很清楚这些所谓的大派其实没几个好东西，实力虽然是令人咂舌，但是人品真的是不堪入目。
各个小宗门分支，加上最大的两个，一个孟拓山，一个五道宗，公颢寒是没什么好印象。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内门大比也是越来越近了，这次真正的看头可不是什么小辈武者的进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本不想一鸣惊人，但是别人又怎会在意你的想法呢？阁主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吗？莫非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无数的杂乱念头涌上心头，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
“诶诶诶，都快一点，别的门派都来了好多人，咱也要加把劲，别丢了咱覆云阁的脸面！”刘天这几天在院子内不断地吆喝，公颢寒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三影绝魄的功法。
他想要在这些第四境甚至第五境的宗门强者之中占得一席之地，无疑需要更强大的实力。
三影绝魄作为一套威力巨大的功法，其内涵也不会止于表面，要想短时间内找到新的突破口并有所成就绝非易事。
基本功扎实的自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高速的闪避和灵巧的身法上，逐点击破。剑影虚幻之中，自己还要隐去所有三影绝魄之前留在这些老家伙心中的印象，他要做的是，展现完全新的招式。
自己当年是很少用剑的，因为太无敌了，兵器在手未免有些欺负人，现在多了忤天剑一大助力，而自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没必要在这些人渣身上多费手脚了。
“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愁眉苦脸的。”桓芷梦自然发现了公颢寒的异样，神识传来消息。
“你不是要找她吗，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找他。”公颢寒的语调很是沉闷，似乎都能让人喘不上来气。
“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没事！”公颢寒的神识疯狂地喊叫着，强大的内力让桓芷梦差点受了伤，脸色微微发白。要是刘天离得稍微近一些，绝对能察觉到两人身上的异样。
“我……对不起，刚才是我过激了。”
“那……”桓芷梦欲言又止，公颢寒的确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自己可能真的不该去过问吧。
这是弟子大比前的夜晚，刘天和往常一样把公颢寒叫到了房间里。
“哥哥我现在化气六层！我跟你说，要是这次我能赢上一场，地位上去了，绝对帮你一把。”刘天啃着嘴里的烧鸡开心地说着。
公颢寒对于这个淳朴的青年印象还不错，资质也能说的过去，暗自决定，等事情过去了，自己一定要帮他一把，这次的弟子大比，不如就把自己的力量寄托在刘天的身上。
公颢寒搜罗着自己的记忆，一种可以操控他人心智的邪术被他翻找了出来，加上大长老的符咒往刘天后背上一贴，除了阁主这样的老怪物之外，这些小小的长老绝对看不出什么问题。
等到那些大人物出场了，才是该自己表演的时刻。
身影迷幻中，已然移动到了刘天的身后，快速的施法，而后回到远处。
“你吃啊，公老弟，可好吃了，我和灶房的人认识，你不尝尝？”
“不了，我不太喜欢吃这些油腻，喝点酒就够了，明天你还要上场呢。”公颢寒微笑着喝了口酒，看向窗外，明月当空。
“王沐，白露，还有……西月，你们现在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