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眷念

    纪福听那人这样说便忙说：“这那是怕你们喝酒呀，钦差大人这别的没有，酒有的是，这不是怕你们喝多了误你们的事吗。”

    罗飞虎听纪福说要上菜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是早约好的暗号，只要罗飞虎向厨房吆喝一噪子“上菜啰。”化装成端盘子的锦衣卫就会把最后的三道菜上上来，而最后的第三道菜就是下了药的菜。

    随着罗飞虎的叫声刚落，所有桌上的最后第三道菜饨老母鸡就端上了每一桌。

    十一大人府的管家一直注意着这十三桌这边的动静，可他一直都未发现有什么异样。此时虽感觉有一些不妥，但也说具体说不出什么。他喝了一口自己桌上老母鸡汤也觉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只得作罢。

    最后的第三道菜上上来了。现在纪福和罗飞虎的任务就是确保十三桌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喝汤或吃鸡肉。至所以安排在最后第三道菜上药菜，是经过叶重天和他们反复推敲后决定的，只有这个时候人要醉还未醉的时候，是最松懈的时候。

    十一大人之所以同意让那些处所军的百户长以上的军爷去赴叶重天的婚宴，也是不想在举事之前暴露自己，起到麻痹朝廷的作用。但他那一颗心还是悬着的。直到管家回来向他报告说：酒宴没有什么异常，所有军爷都平安离开钦差大人婚宴后，他才放心。同时也为住在自己身边的钦差竟没发现自己举旗起事的意图而高兴。

    十一王府的原来管家被叶重天第一次来时给处死了，现在府上的这个管家是京师里的五大人给推荐来的，也是十一大人的半个谋士。

    大明朝这一两年风调雨顺，边境也处于暂时的平静状态，可以说现在十一大人举旗起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窗口；但就因锦衣卫安插在京师五大人府上的暗桩暴露了，那个暗桩已成了五大人府上的心腹，有很多秘密他都知道，甚至五大人家里暗藏的皇袍。也不知这个暗桩向当今的皇上传递了多少消息，五大人怕了，所以他急令十一大人举旗起事。

    这些都是嘉靖和叶重天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他们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十一大人在这不是起事的时间节点起事的原因。实际上五大人并不知道，隐藏在他府上的那个锦衣卫的暗桩早被他的利益腐蚀了，那暗桩其实什么也没有向朝廷反映。

    这些都是平叛后揭开的秘密。

    离十一大人举旗起事的日子越来越近，叶重天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深知自己所住的宅院无论怎么加固都无法挡住十一大人的千军万马。如果十一大人倾其所有攻打宅院，恐怕他一个时辰也撑不过去，更别说等到援军的到来了。

    叶重天让叶小五悄悄地在自己卧室里挖了一个暗洞。叶重天还是不放心这种被动防守的方法。这一天他把罗飞虎叫到一边对他说：“罗大人，本王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他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外面的援军到来。”

    “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罗飞虎即使粉身碎骨也给大人办到。”罗飞虎跟叶重天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叶重天那一套表忠心的处世哲学。

    叶重天把一张纸交给罗飞虎，“你去找一个铁匠，让铁匠把铁化成铁水后给我铸成这个，最好这二三天就做成，能做多少是多少，做完了赶紧送来。另外你去想办法给我弄一些黑火药来，也是有多少要多少。”罗飞虎看了看图纸，一个黑黑的圆球，里面是空的，还有一个小洞。他看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

    打防守战，纪福是内行。这两天纪福就一直忙着将潜进叶重天租下的宅院里那近百人军卒和锦衣卫人员的事，主要是他们编成梯队和划分防守区域，以防到时战事一开出现漏洞。

    现在离九月二十三只有三天时间了，纪福也不再担心叶重天会不依皇上的意志行事。从外面的探子来报，十一大人将他的佃户全部集中了起来，从别处也购回了大量的草料。处所军的军卒们现在是枕戈待旦。

    罗飞虎将通过锦衣卫搞到的黑火药悄悄地运进宅院。叶重天就教叶小五、纪福他们如何把黑火药参到棉花里做成火捻子，同时告诫他们，现在所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项技术如果传出去了，将会影响朝廷的安危。

    罗飞虎在天黑的时候把叶重天所要的一些铁球球运了进来，总共有三百多枚。

    叶重天拿起一个在手里掂掂，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叶重天剩下的就是教他们三个人如何往这个铁球球肚子里装黑火药和放置捻子，最后是用黄泥封口。叶重天示范着做了三个就交给他们去做了。叶重天原本想拿一个这大明朝时代自己发明的“手雷”去试一试，但怕此时惊动了十一大人，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只有到实战中去检验了。”

    往铁球球里填装黑火药是一个细活，叶重天也不敢大意，一再的叮嘱他们小心谨慎。终于在二十二日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三百多个铁球球在叶小五、纪福、罗飞虎三人的合力协作下装填完毕。

    叶重天顺着梯子爬上大堂的屋顶，他望着那周围升起的缕缕饮烟，鸡鸣狗吠的声音，心中对这一片宁静的氛围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眷念。

    十一大人此时比叶重天还要忙。他把府上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幼都调动了起来。分到各个草料场去给那些处所军运送草料。

    与叶重天此时的轻闲相比，十一大人此时的心情犹如十月怀胎即将临盆前般的紧张，他站在自己院墙的雕楼上，望着那绵绵的太行山，那里将是他打响的第一枪。

    十一大人早就与太行山上的几股土匪有着不浅的交情，相互之间互通情报，提供资源保障，负责销赃。今天他们就成了十一大人手中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奇兵。这支奇兵今天不仅要发挥他应有的作用，而且还要成为十一大人的试金石，去试探朝廷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