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瓮中之鳖

    事情发展得太快，叶重天到后半夜也睡不成了，只好穿衣起床，带队从东城门入城。

    卫辉府城的东城门是由原来太行山的一绺子土匪组成叛军。土匪原本跟着十一大人造反，就是想捞个一官半职，混一个升官发财。但现在看这一切已成为泡影，那还有再干下去的动力，所以干脆献城投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叶重天对这一帮投降过来的土匪本没有好印象，再加上当初自己从卫辉府突围时，最后追阻得最凶的就是这帮昔日的土匪。可叶重天又不能不接受或是接受后将他们杀掉，叶重天只能让他们冲在最前面，美其名曰说是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近千人投降过来的叛军，从东城门的两边顺着城墙上向南北城门推进；投降过来的叛军在前，朝廷军在后押阵，一场腥风血雨在卫辉府城墙上拉开了序幕。剑挥处，刀砍处，溅起的朵朵血花，挥洒的是生命的豪情和轻视。

    在天亮时，叶重天所带领的朝廷军已完全控制住了卫辉府城的四门及城墙，城中所有叛军已成了瓮中之鳖。

    叶重天已得到了罗飞虎报来的消息，知道十一大人已被他生擒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假十一大人。叶重天当时就连夜派出一个千户带着他人人马直接穿插过去，把真假十一大人给保护起来。

    第二天的战斗根本就没有开打，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城内的叛军都一清二楚，有的甚至还目睹了城墙上的战斗，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战斗平息下来后好前去投降。

    城内受降的事情交给那些总兵，叶重天带着自己的亲兵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原来租住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关押真假十一大人的地方。

    叶重天来到那宅院时，罗飞虎早已把十一大人分散在他处的家眷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宅院内到处都是人；十一大人原来的那些个亲信也没捆绑着单独关押起来。

    叶重天走进后堂，这是原来叶重天和玉竹、婉妁起居的地方。真假十一大人被分别捆绑在朝北两个柱子上，叶重天左右看看，还真是分不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只得开口问道：“你们谁是真的老十一？”

    罗飞虎站在一旁正准备告诉元帅，此时见元帅这样问也不再说了，右侧柱子上那人见对方不说话，边忙说：“我是假的，他是真的。”

    叶重天这时再看看，从神态上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好，很好。那我把真老十一给杀了，留着假老十一向皇上交差就行了。”叶重天笑嘻嘻地说。

    左侧柱子上那人大怒，“你敢。”

    “老十一，告诉你，没有我不敢的。你不是说我一个外姓大人比不上你这个正宗大人吗，可现在你不是一样任我宰割。”叶重天不无自傲的说。

    见叶重天这样，老十一气得想吐血，但现在自己被俘成为了阶下囚，他只能采取无视。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么本钦差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否则，嘿嘿。”叶重天盯着老十一威胁着。

    “说吧，还有哪些大人与你共谋？”叶重天一上来就问了这个嘉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老十一最不愿说的事情。叶重天等了一会，见老十一没有任何表示，就对站在身边的罗飞虎说：“罗大人，把外面那些个人分一分，把在册的朱氏家眷和不在册的分开关押，如果一会老十一还是不配合，那就杀他一两个朱氏在册人员。”

    “你敢，你若敢杀朱氏在册人员，就是嘉靖恐怕也保不了你一家老小。”老十一咆哮着。大明律法载明朱氏家族人员无论犯何罪都不得斩杀，只能送凤阳囚禁。

    “是吗？打仗吗，死他几个又有何妨；就算是我朝廷一发炮弹把他们全炸死了，你那些族人也无话可说，是吧。否则，他们就是你的共谋。”叶重天阴笑着说。

    叶重天说的这些到是实情，因自己谋反起兵，如此战死又有谁敢为自己鸣冤叫屈。老十一开始犹豫，他自己并不怕死，可这与他原来的打算完全不一样，原来想即使自己这一搏败了，大不了一家老小到凤阳去呆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换了皇上自己一家人就被赦免了。可现在却是死的结局，这是老十一无法接受的。

    叶重天见老十一还是不说，便催促罗飞虎“本帅说的话你听不见是吗？怎么站在这还不去办。”

    罗飞虎出去了，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兵士的吆喝声，皮鞭声，还有妇人和孝的哭叫声。老十一被绑在木柱上，他闭着眼，可那声音仍象锥子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此时只有他自己明罗他此刻的心境。

    叶重天见老十一还是没有反应，便高声对外面的罗飞虎叫道，“先把那不在册的女婢丫环什么的，赏几个给兵士们尝尝鲜，省得一会见了王妃、公主什么的走不动路。”

    这是最能调动积极性，提高战斗力的一句话，叶重天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屋外院内传来嬉笑和尖叫声。……

    叶重天望着仍象是入定了的老十一说，“还是不说是吧，我看你是想把一家所有人、全部祸害完了才罢休。既然你老十一不怜惜她们，我这个外姓大人又何必呢？”

    叶重天转身直接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不是我不救你们，实是你们的十一大人要你们死，那就休怪本钦差大人不客气了。罗大人，听令，把那些兵卒挑剩下的妇人和孝统统关到原来的院子里，让炮手一发炮弹给我轰平它，如果一发不够就两发；两发不够就三发，总之轰平为止。”

    十一大人听面前这个罗刹这样说，他还真不怀疑他做不出来。他万般无奈地看说叶重天的背影说，“我说，我说，”。但那声音太小，早已被院外的声音所淹没，叶重天也只是隐约听见但不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