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峙
“够了，离开这儿，景青然。”纳兰卿站起来，用手指着景青然，“我不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
景青然没有离开，却步步逼近。
“回答我，纳兰校长。”他来到桌边，双手按在桌上。他们对视，彼此都不退让。
“看来你已经迷失了理智。”纳兰卿提高了声音，他有意让夜晚在舜华巡逻的人赶过来。
景青然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几名恩力师朝着儿赶来。他思忖着是否立刻离开这儿，但是他想从纳兰卿这儿问出答案。他朝着门口望去，又狠狠地瞪着纳兰卿。
他念诵起来，一道黑影从他的指尖窜出，在房间上空盘旋。
“是什么秘密？纳兰卿。”他大声说道。
看着上方盘旋的黑影，纳兰卿怒声道：“你袭击了叶涵宇，现在又想袭击我吗？”
“回答我。”景青然爆发出一团恩力，将桌上的文件吹散。
纳兰卿也念诵起来，他作为更高等级的恩力师，不会被此时此刻的景青然震住。但是景青然迅速就让黑影飞掠而下，阻止了他的恩诀念诵。纳兰卿被黑影撞出去，背部紧挨着墙。
这时，夜间巡逻的几名恩力师推门而入。他们看到的是操控着一道黑影的景青然，还有他们尊敬的校长纳兰卿在被他攻击。
“住手。”他们喊道。顿时，一团团恩力爆发出来。
景青然扫视他们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撞碎窗户，逃出了房间。他滚落进灌木丛，用恩力保护住自己才没有受伤。他爬起来时，朝上方的房间望去，纳兰卿站在破碎的窗前，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冷寂的宫殿。俞瑛瑛看着眼前的乔瑜，他一本正经，此时此刻，微笑都没有露出来。“你不相信我吗？”她说道。
乔瑜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透露着天真与纯净，只是在更深处藏着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秘密情绪。
“夏娆那天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不只聊天玩耍而已，对吗？”他说道。
仿佛知道乔瑜看透了自己，俞瑛瑛一笑置之。“啊呀呀，”她拍拍自己的长马尾，“你真的不错，乔瑜……很懂我。”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瑜轻轻几步靠近过去，说道。
她抬起目光，望着他的眼睛。
“你想知道吗？乔瑜，那天……”她说道，“我想要杀了她，夏娆，我想杀了她。”
景青然在舜华学院的湖泊岸边撞上了走来的纳兰叶修。
“景青然？”纳兰叶修看到他气喘吁吁，“发生了什么？”
景青然朝身后望去，几名恩力师的叫喊声逼近。
“跟我来，纳兰叶修。”景青然说着，攥住纳兰叶修的长跑袖子，窜进了密林。月光穿透叶枝照在落叶地上，他们奔跑的脚步踩在上边来到了密林深处。
纳兰叶修这时想发出声音，但被景青然制止住。他们躲藏在暗影下。景青然聆听着那几名恩力师没有追上来后，才小心翼翼地朝外探出目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景青然。”纳兰叶修说道。
景青然冷静下来，而后转过来注视着他。
“在那天晚上，”他说道，“袭击夏娆的人是你吗？纳兰叶修。”
“俞瑛瑛，”乔瑜看着俞瑛瑛的眼睛，“袭击夏娆的人是你吗？”
俞瑛瑛笑了起来。然后，她笑得声音愈来愈大。她笑出了眼泪，用纤细的手擦拭。
“你知道夏娆是什么吗？她是恶魔，不，她是人类。”她走到乔瑜眼前，攥住他的手，“她是混血儿，人类与恶魔的混血儿。”
乔瑜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地抖动。
“什么？”乔瑜愣住了。
“是的，娆她是人类与恶魔的混血儿。”俞瑛瑛笑着，泪光闪烁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是你袭击了夏娆吗？俞瑛瑛。”乔瑜攥住她的胳膊，正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摆脱开他的手，仿佛被吓着了似的走出几步后，又抱住自己慢慢地坐了下来。
“俞瑛瑛……”乔瑜俯下，柔声地把手伸过去，“那天，发生了什么？”
俞瑛瑛不停擦拭着自己落下的泪水。“娆对我说，她有着自己的秘密，她主动跟我说……她是人类与恶魔的混血儿。”她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当时自己听到她说的话后做了什么……我攻击了她？不，我不知道，我很生气，可我很混乱，我原谅她，因为她是……”她猛地抬起目光，望着乔瑜，“因为她是娆，所以我能原谅她的对吗？对吗……”
乔瑜伸出手拥抱住她，感觉到她在他的怀抱里轻颤着。
“恶魔杀了我的家人……不是娆，娆她没有错。”俞瑛瑛哭泣着说，“我……做了什么？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是不是我袭击的她。”
“景青然，你在说什么？还有，为什么你这么晚了还在舜华，又为什么会被夜间巡逻的恩力师追逐？”纳兰叶修在密林深处看着景青然，说道。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你袭击了夏娆？纳兰叶修。”景青然坚定地说道。
“不，当然不是。”纳兰叶修笑道，“我为什么要袭击夏娆？听起来都好可笑。”
“你父亲纳兰卿跟这件事有关系，我很确定。”景青然说道，“不仅如此，西恩城几乎所有人都跟这件事有关。”
“什么？我父亲怎么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有一个秘密。纳兰叶修，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可这个秘密让不仅只有夏娆，还有我都被他们暗算了。”
“秘密？暗算？”
“直说好了，纳兰叶修，我不相信你，我也不相信西恩城几乎所有的人，包括你的父亲。”
“我已经听够了，景青然，现在我要离开这儿。”纳兰叶修推开他，朝着舜华走去。
景青然看着纳兰叶修离开密林，没有阻止他。
“现在就看他们会聊些什么了。”景青然在密林的暗影下，静静地说道。
他等了一会儿，然后离开密林，在湖泊岸边稍作停歇，观察着周围是否有其他的恩力师后，才悄悄进入舜华学院。守门的人早已睡去，根本察觉不到他。他看到被他之前撞碎的窗户，窗框悬在墙上。他的脚步没有发出声音，躲过径直朝着他走过来的一队恩力师，又躲进门后，因为他听到刚才那些追逐他的恩力师们回来了。
这群恩力师经过门的时候，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之间仅隔着一道门。他深吸一口气，等着他们离开。
他们之中一人落下了力杖，伸手去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朝着四周望去。
“怎么了？”另一人说道。
他深深地环顾着周围，而后拿起力杖。
“不，没什么，我们去见校长吧。”他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绷紧神经的景青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青然从门后走出来时，走廊已是空寂无人。他迅速窜进去，时刻不忘扫视四周。他看到那些恩力师都朝着纳兰卿在的房间走去。这时候，景青然想起了夏娆在舜华学院的某个房间沉睡。如果纳兰卿跟袭击夏娆有关系的话，那么这意味着她在舜华或许会有危险。
他又朝着那群恩力师的方向望去，如果错过这次他们的谈话，或许就无法得知西恩城的秘密。他思忖着，觉得还是先去纳兰卿的房间比较妥当。
那群恩力师开门进入纳兰卿的房间，开门的一瞬间，景青然就听到纳兰叶修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他等着他们都进去的时候，才过去趴在门上聆听着房间的谈话。
“找到他了吗？”纳兰卿说道。
“不，被他逃走了。”他们之中的人说道。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父亲。”纳兰叶修的声音，“他，还有夏娆都是我们舜华的学生，他们甚至为我们赢得了比试会。”
“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叶修，这关系到西恩城几乎每一个人。”纳兰卿说道，“如果让皇室知道了这件事，西恩城或许就会崩塌。”
“他还不知道我们说的秘密是什么。”纳兰叶修说道。
“可他已经起疑心了。”他们之中的人说道，“景青然对这件事很执着。”
“那么就让他加入我们，可以让他答应我们保守秘密。”纳兰叶修说道。
“对夏娆，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叶修，可显然，在西恩城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恶魔诱使。”纳兰卿说道。
“就为了这个秘密，你险些杀了夏娆，值得吗？”
“她还没死不是吗？”纳兰卿沉声说道。
房间沉默了几秒钟。
“你在说什么？父亲。”纳兰叶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我们必须杀了夏娆，毕竟她有可能还会醒过来。”纳兰卿说道，“景青然也是如此……他也必须被杀死。”
“你已经疯了。……”纳兰叶修说道。
“这不是为了保住舜华，叶修，也是为了保住西恩城。”纳兰卿说道，“我们不能让皇室知道是我们因为欲望的驱使，从而遵循恶魔的旨意杀死了历任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