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清白
江城是个爱干净的人，他的房间布置虽然十分简单，但是里里外外打扫的一丝不苟，桌椅板凳都摆的整整齐齐。更为可贵的是，屋里没有一点尘埃和垃圾的味道，反倒是有种淡淡的清香味在房间里萦绕着。
“这茉莉长的真好，枝条干净，花瓣嫩白，真是用了心的。”
林清白进了江城的屋子，面前整洁的场景让他顿时眼前一亮，他看着一株生长的正旺的茉莉，心里莫名的一阵高兴。
“来喝点水。”江城笑道：“倒是也没有刻意打理，就是多浇水而已。”
“真好！酗子，跟你一样有耐心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江城，老头子也就有话直说了，这次来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林清白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瘦瘦的身子前倾，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
“这个问题萦绕在老头子心头很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啊！江城，虽然第一次见面这样说话有点冒昧，但是老头子还是要问。”
“龙是什么？”
“这个？”
江城没有想到对方会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话说不是应该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九龙御天是指的什么吗？为什么突然对我抛出一个问题来？好在这难不倒喜欢看杂书的江城，他清清嗓子，说道：
“龙是一种图腾产物，传说龙最开始是蛇，居于水中，吃血食，饮露水，偶遇风雷，就化成蛟，然后再有功德，就能化成龙……”
“你见过龙吗？”林清白突然打断了他。
江城一愣，刚要说不，脑海中却突然闪出前几天晚上的时候，那九条拉着宫殿划过长空的巨蛇……
那算是龙吗？
那就是九龙御天吗？
蛇可以化龙……
“老头子我见过龙，就在几天前的夜里。”
没等到江城说话，林清白就平静的说道，他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一件最不起眼的小事，但是他所说的内容却如一个炸弹响在了江城的心里。
这炸弹一出，林清白就死死盯着的江城的眼睛。很快，他成功从江城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丝惊慌。
“九龙御天！”江城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杯子中的水洒了一地。
“看来你明白老头子说的是什么了。别惊讶，老头子知道这九条龙的存在许久了，嘿！以前跟人说起来，都被人当成是神经病，还差点……后来也就淡了心思，把事都埋在了心里。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好在……今天终于见到一个同路人了。”
林清白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个十分潇洒的动作，但是他的手却在微微的抖着。
“你是说，那九条蛇曾经出现过？”
“不单单是这样，我知道的虽然也只是凤毛麟角，但是那九条蛇的影响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前几天晚上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吧。”
林清白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坐下，这极其简单的动作，林清白却足足用了两分钟。
“是的，之后我还查过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查到一点消息，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江城握紧了口袋里面温热的小石头，那情那景他自然不可能忘掉，只是在反复查询未果后江城就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件事情，只当做是一场酒后的幻觉。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可是直到今天，林清白这个瘦瘦弱弱的老头子将他心底的事揭出来时，他才明白过来，那的夜的所见，根本不像他想的一样遗忘的消失无踪，而是一直如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了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老头子原来也以为九龙御天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啊，我都准备把这个谎言烂在心里，最后随着我埋进土里。
谁知道，快要老死了，却看到了那九条蛇划破长空……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这下老头子不能混吃等死了，可是除了我之外，竟然没有人看到！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可能？想了几天老头子心里那叫一个愁啊，愁了几天，直到那天晚上在医院看到了你……哎，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头子直觉告诉自己，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就说嘛，我就是医生，自己有没有幻觉还不知道？”
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全都是些没有条理的东西，看起来是被勾起了兴致，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一吐为快。如果是外人，可能认为这个老头子精神不太好，只是江城突然间想起了林清白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在幽都，林清白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三十年前，一篇名为《医与术》的论文横空出世，这篇阐述了医学根本的论文誉满神州，颠覆了许多传统的理念，引发了世人对中医重新的认识。与此同时，作为不到三十岁的作者，年轻的博士生林清白也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他被称为中医道统的最后继承者。
后来林清白去了美国，一直在国外发展，他的辉煌的人生画卷，也正式展开。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医学专家，中医世家，慈善家，企业家……一系列常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名号挂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让林清白这个名字耀眼无比。
不过，这些非凡的成就并不是他出名的原因，林清白真正让所有人闻名的原因并不是他的成就，而是他的选择。
他在事业巅峰的时候，放弃了国外的事业，卖掉了国外的企业，毅然回国。
当时应该是江城上小学的时候，林清白的回国可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甚至江城都做过好几次以林清白为主题的阅读理解。
只是……
林清白之后的选择更让人奇怪，他甘愿让自己的辉煌嘎然而止。
他拒绝在任何一家医院任职，并且以决绝的姿态拒绝了一切的社交活动，最后来到一个名叫幽都的老城，创立了一家小小的医院——泽福医院。
时间悠悠，林清白的名字渐渐的被世人遗忘，但或许是因为他的原因，幽都的医疗水平发展迅速，在省内也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名人啊！”作为在幽都居住了几年的人，江城自然熟悉林清白的名字，不过江城没有想到，这个大名人竟然是这么唠叨的一个老头子
突然，他看着正在絮絮叨叨的林清白，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一个场景。
“您是那时……”江城回想起来，在昨晚自己被魔化的刘大爷扔下窗户的瞬间，被自己锁上的房门被人蛮横的打开了，他隐约看到一个瘦瘦的身影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是我是我，酗子你想起来了啊，昨天晚上我拥开房门之后，正好看到那两个精神布者把你扔下楼，老头子我虽然没本事，但是也是个医生！当医生的，哪能见死不救？可是老头子我气喘吁吁的跑下去之后，就看到你不但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大发神威，把那两个神经病人降服了……”
“他们不是神经病人。”
“咳咳，职业习惯，惭愧惭愧！当天晚上老头子一宿没睡，心里想着酗子你这样有本事的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这不第二天老头子处理好了医院的事情，托人打听到酗子你的住所，便急匆匆的上门了，本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
“我知道酗子你想问什么，没错，前几天晚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九龙御天的场景！九龙御天，翱翔于寰宇之上，泯灭于人世之间……不过我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在后天晚上来我家，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对了老头子冒昧的说一句，九龙御天的事情最好不要跟人提起，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就差点…”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也要听听老人的经验啊，特别是老人的经验都是用血泪换来的……”
足足絮絮叨叨了一上午，林清白才告辞离去。
这老头子简直滑溜的跟一块石头一样，不管江城怎么追问，他就咬死了想要知道的更多，后天晚上才能见分晓，眼下呀，一问三不知。
江城无可奈何，但是心中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林清白，肯定知道些什么秘密……
林清白留下了一个地址，抄在信纸上，写的整整齐齐。
江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林清白说的没错，既然知道九龙御天的事情，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同类。
随意逗弄着被起名叫做芦花的小猫儿，已经有了两个预约的江城心事重重。外面的广场舞响了一上午还没有消停，反倒是声音越来越大，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想要做个鸡蛋面，却把鸡蛋打在了地上。
芦花吧唧吧唧的舔着，很是满足。
江城无奈，他试图重新做饭，谁知道只听一声咆哮声响了起来，吓得江城差点把锅摔在了地上……
“老娘跳自己的舞，干你屁事喽！”
“空气是你家啊！老娘吃你家米饭啦，吵到你？你不会把耳朵堵上？还是要老娘我给你动手！？”
“擦你奶奶个嘴嘞，姐妹们，跳起来……”
江城趴在窗户上，看着远处广场上叉着腰横扫四方的刘大妈，彻底放弃了做饭的打算。
十分钟后，小区附近李阿伯的面馆里，江城吃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炒面。李阿伯向来嘴巴闲不住，店里闲来无事就一屁股坐在了江城的身边，愤愤说道：“小江你给叔说道说道，那刘大嘴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