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叔
林星看着老人，脸上苍老，却鹤发童颜，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
一时间，小脸更加恭敬起来，道：“老先生，需不需要再加几个菜？”
老头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看都不看林星一眼。
“我点什么，你就上什么。”
老头声音不大，却有股子说不上来的威严，林星不由一颤，忙谄笑解释道：“全当本店孝敬您的，您看如何？”
老头闻言，这才斜看了眼一旁林星：“小子倒机灵的很。”
林星这才释然一笑，语气欢快起来，道：“好嘞，老先生稍等，一会儿给您上菜！”
说着，一甩肩上抹布，往厨房后面轻快的跑去。
进厨房，林星摸出几钱银子，给掌勺的大胖子，让他多做些菜，那胖子眉开眼笑，还以为林星是和往常一样嘴馋了，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道：“星哥儿，你就瞧好吧。”
林星知道这胖子肯定想错了，也懒得去解释，站在那里等胖子烧好，不多时，一盘酱牛肉加一盘五花肉小炒出了锅，散发的香气，令人直流口水。
林星鼻子嗅了嗅，知道胖子想到是他要吃，特地加了料的，一时间也有些食指大动。
不过自从当了正式跑堂，这类好吃的，林星是吃够了的，此刻忍住口水，把两盘菜稳稳端起，脚步轻灵地就往大堂跑。
“呃，怎么端到前面去了，星哥儿不是自己吃？”
掌勺的胖子还有其他两个打下手的帮厨一愣。
他们本是想林星自己在后厨吃，他们几个也能捞上几口，才多加了些肉，见林星独自端走，胖子脸上不爽。
“这小子，倒会吃独食。”
掌勺胖子一阵嘟囔，照看起大黑锅里的菜，想想又来气，忍不住低骂林星几句。
……
林星端着菜，稳稳走到大堂，因为练了《摘星》的身法，整个人脚下轻灵，穿梭在觥筹交错的酒桌间，很快来到老头坐的位置，刚一走近，却是一愣。
“掌柜的？”
林星赫然看见，原本只是独坐的老头，此刻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星他们掌柜的，黄晋。
此刻，黄晋正在那和老头说些什么，言行举止中，有些低声下气。
讲实话，林星还是第一次见黄晋对人这般唯诺，以前就算是衙门里当差的官爷来了，黄晋都不会这般，怎么今日对这么个老头，做出如此低眉顺眼模样。
“这老头，就算不是来自仙门，肯定也不是寻常人物。”
林星愈发觉得自己此前猜测正确，更不敢怠慢，奉迎上前。
“老先生，这是我们掌柜的吩咐，送您的菜。”
林星看了刚才那幕，小眼珠子一转，特地如此说道。
黄晋看了林星一眼，眼里隐有赞赏。
待林星把菜在桌上放稳，黄晋目光在林星身上停留一阵，突然好似想到什么，忙对那老头道：“三叔，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那老头深陷目光，淡淡看了眼林星：“杂役弟子没什么要求，岁数合适就行。”
黄晋忙问林星：“你今年多大了？”
林星正惊讶于黄晋叫这老头三叔，突然被黄晋问到，也不知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过了这个年，该十四了。”
黄晋连看向老头，眼里有些期盼。
老头脸色依然平淡，微微点头：“岁数是合适了，如果他愿意作为你家那小子的童子，跟着进门做杂役，倒是可以破例把你儿子收入门下。”
黄晋闻言，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多出几分笑意。
林星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旁边黄晋和老头又谈起来了，也不好去问，听到旁边有客叫菜，就向道了二人一声，自己先去忙了。
林星在大堂里来回上菜倒酒，但心思始终还留在黄晋和老头那边。
没过多久，林星看到黄晋似乎和老头聊的差不多，二人起身去了二楼。
林星以为二人沾亲，估计有些话不方便大堂说，这才去了二楼客房。
林星满心疑惑，这二人刚才谈的内容，似乎还带上了自己，心里有些好奇的发痒，不过手里的活还是要先干完，如果黄晋和那老头有意，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林星在大堂里来回奔走上菜，不知不觉一天就混下来了。
楼外，月亮高挂夜空，时辰已入夜，当最后一桌喝的酩酊大醉的客，相互搀扶地起身，林星笑着把他们送出门，又吆喝着“爷，下次再来。”，转头回了大堂。
把碗碟收拾了，又把椅子倒扣在桌上，林星伸了个懒腰，往后院走。
走到一半，黄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小二，上来！”
林星知道这是叫自己，因为无论跑堂的是谁，黄晋都是叫小二。
忙抬头，果然看到黄晋就站在楼梯上面，小脸一喜，连应道：“来了！掌柜的！”
说着，就脚步轻盈地蹬蹬蹬上了二楼。
黄晋看了林星一眼，脸色缓和几分，道：“跟我来吧。”
林星点点头，跟着黄晋走到了最里间的一间最好的上房。
进了屋子，屋内被点了上好的檀香，烟气寥寥，有种幽幽出尘的感觉。
而白日见过的那个老头，在一片香气下，正坐在屋子里闭目养神，见到黄晋二人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打坐入定了。
黄晋看了那老头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让林星把房门关上，脸上温和了些，对林星道。
“小二，你来我客满楼，也有一年多了吧。”
“这一年里，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林星闻言，立马跪下，对黄晋行了个大礼，略显稚嫩的声音透着诚恳，他道：“掌柜的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掌柜的当时心善，收留了我，我恐怕早就跟那些流民一起，饿死街头了，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林星对黄晋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这番话也并不是为了奉承才说的，的确是他心里的实话，
虽然不知道黄晋为什么这么问，但林星还是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