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 事
“牙子，你爹出事了！你怎么还在这呀？快跟我走！”一中年妇女一把拉住刚进村口的牙子说道。
牙子怯生生地打量着中年妇女，那妇女神色有些焦急。
“本尊”觉得中年妇女应该没有骗牙子。
“你是？”牙子本能地从那妇女手中挣脱胳膊。
“王婶，住你家对门，老六家的……”那妇女一脸惊讶道。
“哦！那个，王婶？”牙子似乎对王婶没什么坏印象。
“本尊”也在牙子的记忆中苦苦搜寻了好久。
“哎！我男人和你爹都在给张地主家起房子，我男人说你爹一脚踩滑了，从房梁上摔下来，已经不省人事了!我刚去跟你娘讲了……我见你刚从外面回来，估计还不晓得这事呢！”王婶急切道。
“本尊”见王婶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倒是提醒牙子跟她走，那摔下来的毕竟是牙子的“便宜”爹！
牙子的记忆里似乎有个爹，可爹并不疼她，在牙子心里还真不像亲爹啊！
“王婶，我爹在哪？快！快带我去！”牙子有些焦急道。
尽管“本尊”跟这“便宜”爹没啥关系，在“本尊”对牙子记忆的搜索下，逐渐证实了这种关系实在“无甚重要”。
即便牙子的姐姐们跟这“便宜”爹有点瓜葛，可这“便宜”爹对膝下三个女娃的漠视，“本尊”只能在心里“呵呵”了。
张地主家经常起房子，这本不是什么“新闻”。
在牙子的记忆中，存储的尽是这张地主家对十里八乡佃户们的剥削和压迫。
田地都是张地主家的，佃户们每年交的租子都在涨、涨、涨。
万一碰到天气干旱，为了能收到租子，张地主逼迫佃户卖儿卖女，没有儿女的佃户必须义务为他家做工……
张地主家起房子的钱财都是佃户们的血汗。
佃户们为了能租到张地主家的田地，长年累月、不计报酬地为张地主家干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总之，牙子心里对张地主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这时，一群人正围在一处墙垣边，地上躺着一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三个女人蹲在旁边的地上哭泣……
“哎哟！这怎么得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壮劳力，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刘氏哀嚎道。
刘氏泪水连连，胸口的补丁被浸湿了好大一块，大概是哭了许久的缘故。
“娘亲……姐姐，爹这是怎么了？”牙子飞快奔到了刘氏面前。
刘氏见到牙子，先愣了一下，后又眉头一展，惊喜地嚷着：“牙子，牙子，我苦命的孩儿！你总算回来了，为娘这几天担心死啦！”
刘氏说罢，双臂紧紧搂住牙子“柴火棍”般的身躯，像是生怕弄丢了“牙子”这块珍宝！
“娘亲，牙子这几天也好想你Ｃ想好想！”牙子的泪水奔涌而出。
旁边的两个姐姐大丫、二丫也搂抱过来。
吕大这一家子，四个女人聚齐了，一道恸哭起来，这哭声顷刻间震天动地！
“牙子，听为娘说，你回来就好Ｘ来就好！那张地主家……你爹他……”刘氏跟牙子哭诉吕大出事的前后经过。
原来，今天清早，下了一场大雨。
天刚放晴，张地主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做工的佃户们给他帮忙起房子。
那泥土墙都是昨日才夯筑的，表层的泥土被雨水淋湿了，人踩在上面就容易打滑。
刘氏的男人吕大就是在做工的时候踩滑了摔下来的。
赶巧吕大运气也差，他头朝下，结结实实地撞在地上了，这一跤直接把他给摔晕过去。
瞧见没，吕大躺地上快一个时辰了，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地主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他是啥人？立马找借口溜走了，留下一群做工的佃户没了对策……
王婶的男人老六觉得救人要紧，急忙回家让王婶去通知刘氏了，估摸着救得及时或许还能缓过劲来。
“姐姐们！快别哭了！咱们得赶紧把爹爹抬回家去。娘亲，你去请郎中……”牙子听罢刘氏的哭诉，在“本尊”的理性提示下迅速说出了这翻话。
刘氏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立即止住了哭声，应道：“呃！这就去……”刘氏赶紧朝邻村郑郎中家奔去。
牙子从张地主家的墙垣边寻了一块旧门板，她先站在旧门板上踩了几脚，似乎还算结实。
在老六和两个姐姐的帮助下，吕大被放在那块旧门板上，缓缓抬走了。
佃户们眼见出了这事，张地主还有意躲开了，真是个缺德的主家。
佃户们也就没心思干活了，于是都散了去。
牙子憋闷着，这张地主家顿时在“本尊”心里又矮了一截。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本尊”觉得，这笔债终有一天，牙子定要向张地主家百倍、千倍地讨还！
虽然吕大自愿给张地主家干活，但是张地主对佃户们的死活不管不顾，这彻底激怒了“本尊”。
尽管吕大平时对自家三个女娃不闻不问，但“本尊”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就碰上了牙子的“便宜”爹，就是为着这缘分，也得帮吕大一把！
“吃瓜群众们”可千万别忘了，牙子的“本尊”在那个世界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行动派，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更何况，现在的牙子虽然看起来躯体瘦弱，可自打从那崖洞出来，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气在到处乱蹿。
牙子看眼前的人或物，总感觉他们都像一只只“小蚂蚁”，而且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在老六的帮助下，受伤的吕大终于被抬进了吕家院子。
“本尊”对于牙子生活的吕家陌生得紧，只好跟随在大丫、二丫身后，将吕大送进了屋里。
大丫、二丫身着补丁衣裤，双手磨得像树根，脸色蜡黄。
牙子此刻仔细瞧着两个姐姐，一看就是长期缺乏营养，过度劳累拖垮了身体。
“六叔，谢谢您！”大丫红着眼圈对老六说。
“乡里乡亲的，说啥谢Ｃ好照看你爹！我走了！唉！”老六叹着气离开了。
“哎！六叔，您慢走！”二丫道。
“本尊”从大丫、二丫的神情中看出，这六叔应该还是对吕大一家极好的人！
牙子用手探了探吕大的鼻息，有但十分微弱。
大丫、二丫的神情焦虑，两人换着去院门口张望，是在等待刘氏请郑郎中来。
“大姐、二姐，不用担心，爹没有生命危险！”牙子不忍姐姐们忧心。
大丫、二丫听了牙子的话，神色便镇定下来，最后三人坐下来。
“牙子，你终于回来了！”大丫眼角泪水流下来。
“娘这几天一直都好担心！去村口张望了好些次呢！”二丫也流泪道。
“没事！大姐、二姐，你们瞧！我身子壮着呢！”牙子用黑黢黢的小手拍着自己的小身板道。
吕大屋里，三个女娃喜极而泣。
三个女娃几乎都忘记了吕大这个重才的存在。
在大丫、二丫、牙子的内心世界里，她们之间的姐妹情感和相互在乎，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