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怒 怼
随着刘氏对吕婆子的彻底死心，这吕家人的吃饭问题便没人肯关心了。
吕婆子尽管脸皮够厚，倒也算识相，她才不会主动去讨吕大家几个女人的厌烦。
但吕婆子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主，她觉得吕大家的女人们总得吃饭吧！
“不就几个‘赔钱货’嘛！岂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吕婆子心里想，她倒是对自己超有信心呢！
吕婆子觉得，刘氏迟早还会来求她的，到时候这个家还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啊！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天黑了还不做饭？”院子里再次传来吕婆子高吭的责骂声。
在吕家院子里，除了吕婆子站在门口“宣誓主权”，此时竟也无人回应她。
吕婆子估摸着，今晚指望刘氏给做饭是不太现实了。
更何况，今天刘氏向吕婆子讨银子，老虔婆十分无情地当面拒绝了。
老虔婆这阵子倒是把做晚饭的希望寄托在吕二媳妇张氏的身上了。
吕婆子到吕二屋门口探望了一下。
吕二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吕二也不敢正眼瞧吕婆子，因为他自觉无用。
能一直被吕婆子这样养着，吕二心里已经相当知足了。
其实，吕二才是吕婆子心中最大的“伤痛”！
导致吕二目前病怏怏的状态，这吕婆子本人正是“罪魁祸首”！
原来，吕婆子年轻时爱慕虚荣，可家里没钱，她便教唆刚十几岁的吕二去学人偷盗。
吕二刚开始还只是朝路人下手，可后来吕婆子觉得路人不会有太多“油水”，便叫吕二去镇上偷店铺里的银钱。
吕二偶有得手，吕婆子便欢天喜地。
可吕二“久走夜路，难免遇鬼”。
有一次，吕二刚从镇上的一家店铺偷盗得手，便被店家派人一路跟踪追打。
吕二险些丧命，虽然后来被吕婆子花了银子救活，但是身上却从此落下病根。
吕婆子瞧着，吕二虽然偷来了钱财，但是如今吕二竟落得个无福消受的下场。
吕婆子一狠心，便将所有“不义之财”全部拿出，当成娶张氏的彩礼，这才娶得貌美如花的张氏过门。
因此，吕二能在吕婆子的“照顾”下，得到张氏的“日夜看护”，倒也算活得“理所应当”。
“老二，张氏还没回？”吕婆子开口问道。
“娘，没呢！不晓得去哪了？”吕二嘟哝了一声。
“这懒蹄子咋还没回来？我叫老三和她抓牙子去了。等张氏回来，你叫她做饭！”吕婆子面露不满，她不耐烦地吩咐道。
吕婆子大概是想起自己吩咐过吕三去办的事情了。
“哦！”吕二满腹疑惑地应道。
平日里，张氏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吕二屋里的，吕二的吃喝拉撒都是张氏在照看着。
然而，今天张氏咋出去这么久？会不会发生啥事啊？
吕二心下嘀咕，这眼皮子跳了几下，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忧起来。
吕婆子正要回屋，她下意识抬头，却望见正从吕大屋里出来的牙子。
“咦！小娼妇，你不是跑了吗？你三叔和你二婶呢？”吕婆子朝牙子吼道。
“本尊”根本不愿意理睬老虔婆。
牙子更是直接无视老虔婆，自然也就不愿意回应了。
“小娼妇！问你话呢！又想找打！”吕婆子用手指着牙子，眼神中露出凶狠来。
“老娼妇！我给你大儿子买药去了。哪晓得你的三儿子和你的二媳妇去哪里鬼混了？”牙子的回应令“本尊”觉得十分解气。
吕婆子听罢，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你！”吕婆子竟也哑口无言，两只手哆嗦着。
“娘，三儿回来了！您老这又是受啥委屈了？”吕三这时从院门外进来道。
“三儿回来了！”吕婆子见到吕三，瞬间觉得有了靠山，便稳了稳神。
张氏跟在吕三后面，神色有些闪烁，低着头，头上还有枯草叶嵌在发中。
张氏的动作磨磨唧唧，却也偷偷瞧了吕婆子一眼，便立马就想往吕二屋里钻。
“张氏，你个懒蹄子，还愣着干嘛！赶紧做饭去，想把老娘给饿死啊！”老虔婆大声命令道。
吕婆子正在气头上，倒也没觉察出张氏有啥不正常的地方。
张氏不敢反驳老虔婆，三步并作两步，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
“老娼妇！你的宝贝三儿跟你的二媳妇出去鬼混，这不是回来了嘛！凭啥找我一个孝子的晦气？”牙子面不可欺，怒怼了老虔婆一句。
“小野种！你嘴巴干净点！你奶怕你一人在外被欺负！派我和你二婶去外面寻你去了！”吕三威胁地指着牙子道。
“哟！我倒是真应该感谢三叔咯！难怪二婶夸你花花肠子多呢！三叔还真懂得讨二婶欢心哪！”牙子表情笑嘻嘻的，若有所指道。
吕三也不是傻子，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那情景别提多尴尬了。
吕三知道，自己和张氏说这话也没多久，至少那份缠绵还没有被他忘怀！
吕三心想，难不成他跟张氏的“悄悄话”竟被牙子听去了？
吕三此刻腹诽不已。
“三叔！柴房门咋忘记关了哟？”牙子用手一指院门外的柴房，突然大声嚷嚷道。
牙子这句话的意思，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可是“本尊”给吕三下的一剂猛药！
吕三这厮被牙子的话一惊，却本能地回头望了一下柴房。
吕三那窘迫的表情，却也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
吕三立马明白了，他这是被牙子的话给算计了，面色顿时惊慌起来。
“三儿，你弄啥？”老虔婆有点觉出牙子话中有话，便向神色慌乱的吕三询问道。
“娘，您老别听小野种瞎咧咧！我和二嫂虽然没找到小野种，但也没空手回来。我俩从山林里拾回好些干柴火呢！不信您老到柴房去瞧啊！”不愧是超级二流子，吕三这会儿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哪！
张氏在厨房里瞎忙活，她能听见院子里的对话。
但张氏根本不敢出来为自己辩解，大概是怕“越描越黑”吧！
听到吕三和老虔婆的对话后，张氏此刻心情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小野种，白养你了！晚饭给狗吃，也不给你吃！”吕三朝牙子怒骂道。
“臭流氓！有老娼妇护着你，该你多吃点！养足力气，好跟二婶鬼混！”牙子的回击堪称经典。
牙子的反击连带着吕家三只“恶狗”一齐骂了个遍。
“张氏，你个贱人，滚出来！”老虔婆这时终于忍不住发飙道。
在差点引发“狗咬狗”后，牙子可不想吃眼前亏，迅速闪人，她又从吕家院门跑出去了。
在“本尊”语言天赋的指引下，牙子“骂街”的本事可是日益精进，真是变得越发的酣畅淋漓了。
院子里吕三和老虔婆面面相觑着，估计都认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样出过丑吧！
吕家恶人们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骂傻了！个中滋味大概也不好受吧！
张氏假装没听见老虔婆的话，也不敢理院子里的事情，“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倒也是拼了。
“娘，您老别生小野种的气！这都哪跟哪啊！三儿扶你回屋躺会儿！”吕三担心事情闹大，对自己不利，于是向老虔婆献媚道。
吕婆子发现，自从这牙子一回来，日子就没怎么好过！
牙子的“巨变”令老虔婆心里十分震惊！
吕婆子心想，还好身边有她的“三儿”孝顺着。
在吕三的搀扶下，吕婆子颤颤巍巍地进屋歇息去了。
张氏其实并不怎么会做饭，她打小就梦想着嫁到富贵人家当“少奶奶”呢！
这做饭的活计一般都有下人们去弄呢！
张氏何曾想过，吕家的情况是如此特殊！
以前，刘氏做好饭，像下人一样伺候一家人吃好喝好。
那日子估计张氏今后是享受不到了。
瞧着眼前的困境，张氏心里一阵紧张和后怕。
然而，张氏的害怕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吕三这个泼皮无赖给撵得烟消云散了。
吕三这厮也是够不要脸的，这阵子竟在厨房里想对张氏动手动脚。
“老三，住手！咋就这么不消停呢！我这心里好怕！”张氏握住吕三不老实的贼手说道。
“你怕啥？那个小野种瞎说几句，就把你吓成这样啦！”吕三一脸不屑道。
“不是的，我听着，你娘似乎有些怀疑！”张氏担忧道。
“我娘那，你放心！没事的，她将来还得靠我和你给她养老呢！”吕三一脸坏笑，又开始不老实地把贼手伸向张氏。
“老三，这里真不行！整整一个下午，咋就喂不饱你呢！”张氏一脸难堪地抱怨道。
“这晚饭都还没吃，咋就喂饱了呢？”吕三嬉皮笑脸道。
“那你别捣乱，好吗？我要做晚饭！”张氏趁机挣脱吕三的手道。
“要我不捣乱也行！你得答应我，每天都抽空伺候我一次！”吕三也不打算啰嗦，他竟然开出条件道。
“这！这怕是不行！”张氏面色犹豫道。
“真不行？那我就找二哥去，把咱俩的事给挑明了！”吕三耍无赖道。
“老三，求你了。别跟你二哥说，你给嫂子留点脸面Ｃ吗？”张氏几乎是在哀求道。
“这么说的话，就是你答应了！”吕三面露欣喜道。
“吕二每天要午睡，我就那一阵有点空闲……”张氏把自己的想法跟吕三坦白道。
“成！就这么着吧！”吕三在刘氏俏脸上捏了一下。
望着吕三离开厨房的背影，张氏发了好久的呆。
张氏做这顿晚饭，神情一直恍恍惚惚。
张氏也不晓得，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这顿晚饭给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