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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铃铛

    当儿时记忆的碎片重新合到一处,当年的无知和稚子的无畏,都让梁均心惊肉跳。

    “那里面是个老头,带个呼吸机,我看他有点可怜,就说想要进去和他说说话。一起来的家里人紧忙把我嘴堵上了,但爷爷却看着我让他们把门打开了。”

    “你不会是想说你看到的这个,就是录音里的那个被注射药物的老人吧。”邹珩轻声道。

    他终于放下筷子,重视起梁均那段真假难辨的童年回忆。

    二十年前的事,除非是个神童从小过目不忘,但神童也是会经常清理自己的内存舍弃一些没用的东西,谁又能确定梁均所回忆的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呢?说不准,这是梁均为了配合自己而在潜意识里编出来的一个故事,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准,这就是他故意编织出来的谎言。

    而如何辨别真伪,就只能靠邹珩一贯的经验,偏偏邹珩在这方面上所积累下来的经验,都是让他会在这种时候下意识选择半信半疑,真要是较真,怀疑的那部分是远超出相信的那一部分的。

    这是过去发生的带给邹珩的教训,无论和他讲话的是他可以当作是朋友的人,还是和他关系亲密的家人,他都会如此。

    至于谈槿,那是唯一的例外。

    梁均微微点下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录音里的那个老人。我只记得他已经瘦得皮包骨,碰到他之后都会觉得他硌得慌,手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那个牢笼很干净,门是玻璃做的,应该是为了让人能够随时监控到他,也是因为有了那么一层玻璃,里面的味道都好闻了不少。”

    不是梁均刻意去提,而是当年年少无知的他注意力的着重之处都是那些细枝末节,也就是没什么用的地方。

    “那个老人并没有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在我靠近他之后,他还从枕头底下给我拿了两块糖吃,等等……”

    梁均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和别人阐述的时候,他并不在是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去回忆,而是将自己置到了第三人称,也正是如此,让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他从头又开始捋了一遍,一直到拿到糖之前,那种感觉都从未出现过。

    “是什么?”梁均不太舒服的样子愈发加深。

    邹珩看着他从不是很想提及此事到现在好似无法通过自己停下来思考,邹珩意识到,梁均已经开始失控。

    虽说他很想让梁均把这些全部告知于他,但哪怕以后都没机会,他也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了?

    邹珩抬起手,打算将梁均从记忆之中叫出来,让他不要过分纠结于此。这时,梁均突然抬起头,双眼充斥着红血丝,狼狈的样子却显得有点吓人。

    “我想起来了,他给我塞了个东西……”梁均话说到一半,双手大幅度抖动起来,“是铃铛,是家里的那个深红色的铃铛……”

    ……

    “这东西还挺好看的,哪儿来的?”顾夕朝瞧着手里头的小物件问道。

    “昨天把柜子里的东西清了清,不知道这小玩意儿从哪掉出来了,我看着挺好看的,就想着给你这屋里添个摆设。”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一个铃铛而已,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物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夕朝没有多看,对这些小物件她没什么兴趣,她房间里现有的那些个少女才会有的摆设也都是关彬从世界各地出差的时候捎带回来的,要不是碍着面子,顾夕朝早就把那些东西丢个溜干净,她巴不得自己的房间只剩张床才好,那样简洁大方,重点是还好收拾。

    深红色的铃铛被丢回到关彬的掌心里,对于顾夕朝的态度,他早就习以为常,和顾夕朝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几乎就没怎么热脸收下过他的礼物,一般都是他兴冲冲的过来,最后出门的时候带着满腔无奈。

    “戒指呢?”关彬在顾夕朝把东西丢给他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一细节之处。

    顾夕朝低头一看,朝四周看了一眼后道:“想吃点点甜品,又不是餐点,我就没想折腾别人自己下楼了,做甜品要和面来着,我就给它摘下去了,这还没做到一半你就回来给我拉上来了,应该是还在厨房吧。”

    她解释的不紧不慢,其实也是真的不着急。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哪有敢偷她的东西的,只怕是不要命的才会去冒着生命危险偷她那么一个戒指,但有那个胆量却只偷一个戒指那可就太亏了。

    听着顾夕朝说完,关彬藏在身后死死握紧成拳的那只手缓缓打开来,他整个人也从刚才的应激状态中走了出来。

    “我去叫人拿回来。”关彬面色阴沉,但只从他的声音里是听不出一丝异常的。

    他会如此,也是因为顾夕朝在说话的时候去摆弄她房间里的花花草草,是背对着他的,不然他也不会将情绪如此外放,甚至显现于面部。

    “不用了,我现在就下去,等一会儿把甜品做好了就带上了。放心,短时间内我还跑不了呢。你看我这身子,要是跑了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你怕什么?”

    顾夕朝三言两语之间道破关彬的心思,但也没让他过于难堪,只是以玩笑的方式讲话,更多都是在自嘲,而非是说关彬多心。

    关彬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对于自己刚才有过的不该有的情绪自责,但也仅仅是一刻之间,善于将自己伪装起来的他,哪怕是在面对最亲近的人,也不曾流露出半分半毫不该有的情绪。

    完美,以及那极致到虚假的温柔,是从没有人打破过的躯壳,也是最令他引以为傲的一面。

    “你也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要去做那些。”关彬带着些许埋怨说道。

    “其实就是想自己做点什么,免得我变成个废人而已。”

    顾夕朝剪下最后一根多余出来的枝叶,随后把大剪刀交给关彬,洗了手下楼,进到厨房把那枚摘下去没多久的戒指亮给紧随她进到厨房里的关彬瞧一眼。

    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几个人正先谈着什么,在关彬进来之后一个个都哑了似的,抬头都不敢。

    “大少爷,你把她们吓着了。”顾夕朝叹了一声。

    “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

    这个从出生就没进过厨房的男人,在走进来的一刻就觉得脚底下不是很舒服,他踩在厨房的地面上,就感觉像是一脚踩进油桶那样脚底沾满了油腻。就连厨房不是很重的油烟味在他的鼻子里都被无限放大。

    也正因如此,在顾夕朝有意让他离开之后,他是第一次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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