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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10k求票)太阴谒瑶池

    师徒三人继续往前,一路上妖魔退避,无人敢触犯。

    应该是那日西海龙宫大举出动,旌旗如云,杀气腾腾,所有妖魔都远远地逃开了。

    然而云天的心情很不好。

    一开始他感觉到体内的玄婴在偷吃,以为是错觉,但很快发现不是。

    玄胎境的时候,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好,但现在没有,不仅没有变得更好,似乎反而变得更差了。

    体内的阴阳水不断地循环,每次循环都会缩小一丝丝。

    不仅是阴阳水,似乎血气,生命力甚至是体力都在减弱。

    但是他的胃口一点也没有变小,反而吃得一天比一天多。

    他好像每天都会变得更加的虚弱一些,但是体内的玄婴,却每天都变得更加的灵动,更加的强壮。

    虽然只是一丝丝,但云天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过程,而且是越到后来就越清晰。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也许所谓的通神,就是让体内的婴儿取代自己,这样才能找到那条通往神秘的道路。

    人怎么可能通神呢,人的躯体再怎么改变,也是人。

    但他体内诞生出来的这个新的个体,乃是在不断的晋升当中制造出来的,肯定比自己更加的高级。

    他发现高估自己了。

    以前他总是以为为了达到长生的目的,什么样的困难自己都能克服。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太难太难。

    他想起无论道佛,都会有脱离尘世的奥义,也许那些所谓的红尘历练,其实都是一种隐喻。

    在修炼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要放弃自己在尘世的身体。

    而且是必须放弃!

    儒家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许就是对所有想要长生之人的一种告诫。

    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注定要偏离尘世间所有道德,法律,甚至是自我意识的束缚,最终变成与最初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同时云天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后悔踏上了修行路,不想放弃尘世间的自己,那又该怎么做呢?

    也许,那就只有杀死体内的玄婴了吧。

    真特娘的蛋疼!

    三人走了一个多月,终于远远地见到了一座城池。

    不用特意查探,云天也知道那是车迟国。

    因着知道车迟国想来崇拜佛法,因此在路上云天就将戒善打扮成了尼姑。

    戒善自从换了身份,自己也认识到了女性躯体的好处。

    当你是个和尚的时候,被妖魔抓住一般直接就被吃掉了;但如果你是个女的,妖魔吃你之前可能还会玩你一会儿。

    玩这一嗅儿,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了。

    所以他本人也并不抗拒,甚至很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得道的比丘尼。

    三人来到城池下,见到了城门口的门卫,戒善张口就道:“贫尼戒善,自东土大魏而来,为解脱众人苦难,要往西天取经而去,这是贫尼的通关文牒,烦请通传……”

    监门官接到度牒,看到上面宝象国,乌鸡国的印章,立即抖擞精神,派人往皇宫报信,自己则小心地陪在师徒三人旁边。

    “这位大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一定是神通不凡吧,要不然也过不了黑水河。”

    戒善一脸矜持和谦虚的模样。

    云天看着四周的环境,看到城门楼上挂着许多和尚的画像,内心禁不住嘀咕起来。

    文献当中记载,百年之后车迟国道门颠覆了佛门统治,佛门弟子几乎都被罚作徭役,为了禁止佛门弟子逃走,因此将佛门弟子的画像挂在乡村车店各处,一旦抓住佛门弟子,就有许多赏钱。

    可现在却是百年之前,离着那场动乱还有至少八十年的光景,怎么城门上还是挂着许多和尚的画像呢。

    见云天的表情,监门官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主动地道:“这位小师傅有所不知,这车迟国的国民,遇到和尚必须要行礼。因此无论乡村客店,集市之上,都有和尚画像,就怕有人不小心触怒了佛门高僧。”

    云天顿时无语,同时他开始暗暗嘀咕起来。

    “这佛门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些呢?”

    戒善一脸不高兴地道:“佛门地位高不好吗?”

    这家伙似乎忘了自己虽然是佛门弟子,但他跟佛门之间有着许多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

    跟监门官聊了两句,宫中的太监就来请了。

    与前几次有所不同的是,太监还带了三顶八抬大轿:“请三位高人上轿!”

    三人站在轿子前凌乱不已。

    云天忍不住道:“这位小哥,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国王是不是看上我们师傅了?”

    这太监连忙后退几步,跪在地上使劲摇头道:“这位高僧千万不要乱说,我们国王哪有这个胆子呀,可千万不要乱说。”

    把人吓成这样,云天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道:“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主要我们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对这里的风俗人情不是很了解,我们就是过路的,我师傅是比丘尼,我们俩只是俗家弟子……你们弄出这么大一个阵仗,任谁也会多想是不是?”

    这太监这才稳住了心神:“三位不知道,在我们车迟国,佛家弟子地位崇高,公卿见了要下跪,公侯见了要行礼,就是皇上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若来的是高僧,就是国王也要行礼……”

    “这么牛逼?!”

    “就是这么牛逼!”

    如果真是这样,那百年之后车迟国灭佛之事,怕是从今日就已经埋下祸根了。

    文献中记载的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三位道门弟子的出场,可能只是恰逢其会,而国王却必然是顺水推舟。

    同时文献中记载的另外一件事,云天也想明白了。

    灭佛过程当中,车迟国佛门弟子被抓两千多人。成为徭役之后,因熬不得苦楚,受不得爊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

    当时看到这一段佛门弟子自述的时候,云天就有点疑惑。自古以来佛门弟子都是以吃苦耐劳着称的,同样是服劳役,正宗佛门弟子肯定比普通人活得久,因为他们的修行,就是吃苦。

    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两千多佛门弟子竟然自尽了七八百,老实说自尽个十个八个的很正常,但自尽了七八百个,就实在是太多了些。

    已经超过四成了!

    他们是有多脆弱呀。

    如果说是王公贵族一下子沦为贱民,那自尽能想象,毕竟人生大起大落,给自己一刀就一了百了了。

    现在看看这些和尚的生活环境,云天便知道是为什么了,这些和尚活的比王公贵族还潇洒呢,一旦沦为徭役,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不过知道了内情,三人倒是放心大胆地上了轿子。

    在行进的过程当中,云天开始跟太监搭话。

    “我叫云天,这两位是我的师傅戒善和我的大师兄孙悟空,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姓李,您叫我小李子就行。”

    “哦,小李哥,车迟国为什么这么尊敬佛门高僧呢?”

    小李哥三个字,差点让太监摔了个跟头,他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才道:“尊重佛门高僧,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还能有什么理由?”

    云天抓了一把头发:“哦,那我换个说法,这里的佛门都做了哪些好事呀?”

    “那可多了,比如当年这附近一带一片混乱,太祖能扫平敌人,建立车迟国,就是因为有佛门相助。后来车迟国连年大旱,要不是有佛门高僧年年求雨,车迟国的居民早就饿死了……”

    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地方还连年大旱?

    佛门一求就下雨?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宫廷之中,三人刚刚从轿子上下来,就看到一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子朝着众人冲过来,对着戒善深深地拜了下去:“俗家弟子李丘僧,拜见大师!”

    “……。”

    ………………………………

    瑶池之中,王母娘娘正在与孔雀大明王对弈,红衣仙女与素衣仙女站在一旁奉茶。

    忽然,紫衣仙女来报:“娘娘,太阴星君求见。”

    王母娘娘道:“红衣,你去找绿衣,你们一起去陪星君说话,我与孔雀大明王弈完这局,便去见她。”

    “是!”

    孔雀大明王捻起一枚棋子,笑道:“其实娘娘完全不用顾及妾身,太阴星君位高权重,娘娘完全可以先去与星君见面,之后再与妾身继续对弈。”

    “人生如棋,本座不喜欢半途而废。”

    “妾身也是,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王母娘娘依旧按部就班,不急不缓地下棋,甚至连棋风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太阴星君的到来,似乎没有影响到她哪怕一点一滴的心绪。

    常有人夸赞成熟稳重之人为不动如山。

    而若要孔雀大明王夸赞王母娘娘,那必然是——不动如昆仑!

    王母娘娘嘴角露出笑容:“我听到了。”

    孔雀大明王露出羞涩的表情:“娘娘修为通天,却用于窃听妾身心绪,未免大材小用。”

    “本座努力修炼,矢志攀爬,终于到了今日地位,却不是为了遵循别人的意愿与规程,这能耐自然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娘娘高见,妾身佩服……这一局,妾身输了。”

    王母娘娘深深地看了孔雀大明王一眼:“你可没有输。”

    说完,她站起来道:“素以、紫衣,你们送明王回去。”

    “是!”

    王母娘娘缓缓地走在瑶池,穿过仙雾缭绕的高山流水,终于来到了太阴星君所在的房间。

    “拜见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红衣,绿衣,你们两个到外面去,记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绿衣和红衣刚刚离开,一股黑气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房间,隔绝了一切内外监视。

    “太阴,是不是熙恬出了什么事?”

    太阴星君依旧跪在地上:“是,而且与后羿宝弓有关。”

    王母娘娘后退了三步,惊声道:“怎么可能,不是已经有数千年没有消息了吗?怎么忽然间就出事了?”

    太阴星君道:“臣下曾经去过五庄观,据仙祖所言,那云天本就是域外灵识,因缘际会而至此地。想来三界之间,又有心怀祸胎者主动与外域联系了吧。而域外广大,本就是一片虚无……”

    “你先起来吧。”王母娘娘捂着额头道:“此事你跟谁说过?”

    太阴星君站起来道:“臣下只跟娘娘一人说过。”

    “你倒是谨慎,不过你既然先来找我,那就是说那祸根与我还有点关系吧,是谁?”

    太阴星君斩钉切铁地道:“天蓬元帅!”

    王母娘娘忍不住道:“太阴,你这……”

    “娘娘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太阴星君气定神闲地辩解道。

    “我倒不是担心你,我是怕别人不相信你。”

    太阴星君轻笑一声:“我太阴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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