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车迟宫中王是客
就算有所预料，国王的反应依旧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这是云天见过的最没地位的国王了。
戒善的脑子总算没有完全坏掉，他小心地扶起了国王：“陛下太客气了，贫尼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不敢称大师。”
车迟国王却连忙道：“不不不，您既然能越过黑水河，那必然是大师无疑，此去西天，必然能取得真经，解脱世人苦难。”
“但愿如此吧。”戒善难得地谦虚了已把，实在是不谦虚都不行。
“一定可以的，来来来，大师请上座。”
戒善被国王拖到龙书案附近的一个作为上，有些无助地回过头来。
这国王的好客程度，已经他觉得难以招架了，难道国王是真看上他了？
红颜祸水呀！
从东土到车迟国，怎么说也有几万里了，见过的王者不少，别说是王者了，就是一般的官员，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
竟然还自称弟子。
云天本来以为这就够夸张的了，没想到更夸张的还在后头。
戒善刚刚入座，就从外面走进一个胖胖的僧人来，这僧人长得满脸肥肉，肥头大耳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拂尘。
当然拂尘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僧人的腰上还挂着一把宝剑。
根据云天的眼力，他觉得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云天没记错的话，自己进入的是车迟国的皇宫内院，就算是亲王，按理说也是不能带剑上殿的。
何况还是个长得跟猪似的和尚！
可无论是那和尚自己，皇帝，周围的官员还是侍卫，都习以为常，而且个个都朝着这个和尚行礼，异常的客气。
“拜见智如禅师！”
“智如禅师安好。”
“见过智如禅师。”
这禅师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来到皇帝面前：“刘安，我不是让你到宫外找我吗？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出现？可让我一通好等。”
云天觉得自己要是国王，真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绝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什么玩意儿呀？！
然而车迟王的反应超出了他的意想，他一脸愧疚，低声下气地道：“还请师傅容禀，这是东土大魏戒善禅师，要去西天取经，路径此地……师傅不是说要我细心接待佛门弟子么，所以才耽误了，还请师傅见谅。”
“哼！”这位至善禅师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你们几个，把度牒拿出来。”
戒善和云天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终是车迟王从龙书案上拿起度牒，交给了智如禅师。
智如禅师一把抢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番，最终切了一声道：“既然是去西天取经的，那就盖了印让他们早点离开，免得多生是非。”
车迟王的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是，是，是，师傅提醒得是。”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是告诉过你吗？身为王者要霸气，你这是像霸气的样子吗？”智如禅师一脸的不高兴：“算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跟你说，最近又到了该耕种的时候了，民众都亲自反映到我那儿来了，你怎么一点不知道张罗呢？不想要雨水了？你想要亡国吗？”
车迟王满脸微笑地道：“师傅你不知道，其实早就开始准备了，就在城南那边，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搭了个九层高的高台，师傅随时可以登台求雨……”
“哼，这还差不多，那我明儿个一早再来，可别误了时辰啊。”
“是，是，是！”
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智如禅师太气人了，就是云天都有一种干掉他的冲动。
等那智如禅师走了，云天忍不住道：“陛下，你这国王当的也太憋屈了吧，连个贩夫走卒都不如，还不如设了官位，到乡下种红薯去呢。”
车迟王一脸晦气地道：“这位大师别这么说，师傅也是为了我好。”
“你怎么会拜他为师呢？”
“车迟国的国王都要拜和尚为师才能登基。”国王道。
“一直这样？”
“这是我父王定下的规矩。”
“你父王也太坑人了。”
“大师不要这么说，我父王也是为了我好。”
云天笑了：“既然这样，那就给我们几个安排个住处吧，怎么说也要先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特别是那位智如禅师的求雨再走。”
国王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想来是害怕植入禅师不高兴。
云天露出了惊喜的理解的表情：“那智如禅师要是问起，你就说我们死赖着不肯走就是了。”
“那感情好！”国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孙悟空声音不小，国王听了也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神情。
云天觉得这个国王要么是特别有心机的那种人，要么就是特别懦弱的那种人。
他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智如禅师太嚣张了。
云天前世曾听说过一句话，与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智如禅师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自大以外，可能也有国王骄纵的原因在内。
在国王的安排下，师徒三人住进了王宫旁边的驿站当中。
刚刚安顿下来，孙悟空就道：“师弟，你为什么要留下？”
戒善却道：“我觉得这地方还不错，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云天笑了：“师傅你是羡慕那智如禅师了？”
戒善露出了矜持的笑容。
云天冷笑道：“，。这智如禅师以后，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看你是嫉妒佛门在这里的地位。”
“我不是嫉妒，我是觉得奇怪。”
戒善嗤笑道：“我一向知道你不喜欢佛门，但你也不要一看到佛门得势就一脸褶子嘛，这很不好！”
“那你觉得车迟国的旱灾正常吗？。”
“是不正常，那你总不能说这也是佛门的阴谋吧。”
云天本来不想继续争论的，可忽然间发现白天那个太监小李子，竟然端着几个果子，偷偷地站在门外，于是开口道：“这世上什么最大，是灵山么？是天庭么？还是三清？都不是，而是天道。”云天三言两语定下基调，随之延展道：“天道如何难以知之，但自然变化之理，却可查知一二。”
“一个地方有多少雨，什么时节下多少雨，都是有量的，这个量，可称之为自然时量。”
“而自然时量，又可以分为天时，地利，人和。天地之间有风，风中带着雨量，随风来往则是天时；距离湖泊大海远近，水汽自然多寡则是地利；开渠引水，灌溉土地乃是人和。”
“要想知道此地常年大旱真相，只需查知天时地利人和，即可知之。”
孙悟空和戒善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孙悟空又道：“那根据师弟你的观察，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车迟国东临黑水，西靠通天河，水汽本该充足得不得了，根本不应该如此缺水，从地利上来看，我认为他们得罪了西海龙王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等灾祸！”
孙悟空道：“若果真是得罪了西海龙王，那应该被水淹没呀，怎么会闹了旱灾呢。”
云天露出兴味的笑容：“是否臆测，大师兄你神通广大，只需要升上云空，观察车迟国四方水汽变化，就能知道了。”
“那俺老孙今天就去查探一番。”
这孙悟空飞上天空，那小李子却连果子都没送，就转身悄悄地跑了，想来是去告知车迟王了。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孙悟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师弟你猜对了，车迟国数千里之外，水汽冲盈，洋洋洒洒，只一旦到了此处附近，那水汽就忽然间变少了。”
云天也是大惊，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看来自己又不小心接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东西南北你都看过了吗？”
“不仅东西南北，俺看了十六个方位呢。为怕谬断，俺老孙甚至飞了几万里远。”
云天若有所思：“水汽稀少之处，可到了通天河边？可到了黑水河畔？”
孙悟空回答道：“离着两处将近千里远，俺就感觉到了洋洋洒洒的水汽。”
“此事师兄你怎么看？难道真跟西海龙宫有关？”
“俺老孙还在天庭齐天府的时候，虽然整日宴饮，但认识的人也多。无论是西海龙王，还是黑河河官，所辖领地皆是水域，一旦上了岸，其号令能传达百里就算是声威赫赫了，当然，若是兴云布雨地征伐，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只是其一，若果真是龙王亲自出手干预自然，减少此地水汽，千里眼顺风耳不可能一点不知……”
这也是云天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真是龙王出手干预，这么多年了，天庭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
泾河龙王少下了一点点的雨，天庭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总不能到了这边就成瞎子了吧。
天庭法度森严，也不可能让龙王如此胡来。
关键如果真允许龙王胡来，那车迟国早灭亡了，也不可能说一求雨就给放雨，一求雨就给放雨吧。
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