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望极天涯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穆天齐所写的这首诗让中年人想到了很久以前。
是啊，婉儿，失去了你，我就算得到天下又如何呢?
没想一个年轻人，都能比自己在感情上看的透彻，也怪不得他能写出这种，拥有意境的情诗来啊。
中年人似乎想了一会，转过头来才发现，那小厮的身后还站在另外一个人，看着他的打扮不由皱起了眉头，并问道：“你这又是何意？”
穆天齐顺着中年人的目光扭头看去，才发那位俊俏的白衣公子，不知在何时到了自己身后，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由暗忠惊呼一声“这下遭了”。
白衣公子听到中年人的问话以后，眼珠“咕噜”一转，便立马对着中年人拱手鞠躬并说道：“小人方子瑜，奉郡主之命捉拿他回去。”
经过中年人的询问，这位叫做方子瑜的公子，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给了中年人听。
中年人听后，先是玩味的看了一眼方子瑜，又盯着穆天齐上下扫视了一番。
虽然这小子穿着粗布麻衣，但他身上的气质，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中年人心中暗道，郡主都敢休，这小子可真有种啊！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可管不着，自行解决吧。”中年人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一句。
听到中年人的话，白衣公子顿时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随即白衣公子有些不怀好意的对着穆天齐说道：“哼哼，小贼，还不跟我回去见郡主！”
废话了这么久穆天齐才不管你们是谁呢，撒开脚丫子就跑。
“您刚刚说的可当真?”白衣公子并未急着追上去，而是再次对着中年人问到。
“哈哈，说不管就不管，感情的事情还是你们去选择吧！”
中年人大笑一声后，便顺着走廊慢慢离去。显然穆天齐之前给他说的一番话，让他看开了一些事情，解开了一些心结。
白衣公子眉开眼笑的看着中年人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
“既然您老决定不再插手，那我也可以出去好好游玩一下了。”
…
穆天齐走到王府大门之时，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不管他怎么讨好，侍卫都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并且右手紧握，似乎随时都准备拨刀。
而就在这时，那拿着折扇的白衣公子方子瑜，却是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参见……”
正当侍卫准备对他行礼之时，方子瑜优雅的拿起折扇，在那殷红的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这下完了啊！
穆天齐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这白衣公子，此刻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五花大绑的重新抓进府邸之中。
“呵呵，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不想出去吗?”
白衣公子玩味的看着穆天齐不由觉得好笑。
穆天齐两眼望天，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白衣公子上前悄声对着穆天齐说道，其实他也想出去转转，身边却缺个仆人，让穆天齐来代劳。
穆天齐表示，只要你不抓我进王府，当你的跟班也无妨。
随即穆天齐便跟着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穆天齐心想，这位白衣公子似乎在王府中的身份不低，不然侍卫怎么会显得那么恭恭敬敬呢。
穆天齐也想过，这位白衣公子方子瑜有可能就是小王爷，但小王爷如果是他这副娘娘腔的话，怎么都会让他感觉变扭。
……
古代的金城县看起来是繁华无比，穆天齐跟着方子瑜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街道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让穆天齐颇为好奇。
汉金城县设于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这一年，骠骑将军霍去病，两次过黄河，千里奔袭河西走廊的匈奴，实现了“断匈奴右臂”的战略目标。霍去病出击匈奴后返回的路上，派大行李息（大行为礼宾官，汉初称之为典客）在黄河南岸今西固城一带修筑城堡，设置了金城县。
关于金城的来历，有多种说法。但在穆天齐那个时空中，关于金城县的由来，历史便是这么记载的。
“哇，糖葫芦。”
方子瑜看着那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顿时眼睛发亮。
他的话让一旁的穆天齐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并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方子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轻咳一声后便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你居然没吃过糖葫芦?”
穆天齐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方子瑜随即便解释道。
由于他经常在王府之内，很难得出府一次，所以没尝过糖葫芦，只有小时候他的娘亲给他买过。
可是他的娘亲，却又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这次由于奉命抓捕穆天齐，才难得借机出来一次。
以上的话，方子瑜略有隐瞒，其实他最近也出来过几次，不过因为身边约束他的人太多，所以他平时倒真没机会，好好在这金城县内逛一逛。
看着有些伤感的方子瑜，穆天在其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不过他的身上真够香的啊，因为靠的比较近，所以穆天齐仔细嗅了嗅，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穆天齐的举动，使得方子瑜神情有些不自然，白皙无暇的脸上升起了一朵红霞。
穆天齐见状，身上又不可避免的升起了鸡皮疙瘩，并且放在其肩膀上的右手，也犹如触电般的迅速收了回来。
“我好饿啊。”
走着走着，穆天齐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在方子瑜的目光下，穆天齐解释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走吧，我请客。”
方子瑜说完以后，便带着穆天齐来到一家酒楼门外。
酒楼分上下楼层，一层是普通百姓吃饭之处，上层为贵客食住之处。方子瑜带着穆天齐直奔二楼，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便坐下。
俩人坐下之后，很快便有店小二搭着抹布过来，有些恭敬的问着:“俩位公子想吃些什么?”
方子瑜直接吩咐店小二将他们店的拿手好菜全端上来。
“顺便在来一壶好酒。”
店小二原本想问，这么多吃的完吗?
不过在见到眼前这位公子的穿着，是如此的华贵之后，他便将话咽了下去，他知道这多半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所以便欣喜的去准备饭菜了。
……
这也太奢侈了吧！
穆天齐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桌子菜，他真想问一句:“方公子，您在西北王府的工资这么高啊?”
不过既然有人请客，穆天齐也就不客气了，左手抓着一只烧鹅，又手拿着一猪肘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看着穆天齐的吃相，方子瑜不由感到好笑，随即他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烧酒，端起酒杯，在利用衣袖遮挡下，一饮而尽。
“咳…咳…这酒好烈啊…”
方子瑜顿时发出了剧烈的咳嗽，他表示这普通酒楼的酒，他还真有些喝不惯。
穆天齐一边吃一边笑道:“那什么酒楼的酒适合你?”
“当然是金城县最好的酒楼，醉仙楼！”
方子瑜指指窗外，那在金城县中犹如鹤立鸡群的高楼。
穆天齐看了一眼那高楼之后，便小声嘀咕一句“小气”。
方子瑜闻言之后，那俊俏的脸蛋不由微微一红，随即便对穆天齐表示，由于自己急匆匆的出门，所以并未带多少钱财，只有下次再请他去醉仙楼了。
“穆公子，你家孜方?”
方子瑜似乎有些好奇穆天齐的来历，毕竟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西北地域的人。
听到方子瑜的问话，穆天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落寞。
沉寂了片刻之后，便道:
“
人言落日是天涯，
望极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
碧山还被暮云遮！
”
穆天齐只能用北宋李觏的这首《乡思》来形容自己家乡的遥远，就算极目天涯也见不到自己家乡的影子。
这诗的大概意思便是:
人家说日落的地方是天涯，我能看见日落的地方也就是能看到天涯，却看不见我的家。我怨恨层层群山把我和我的家分隔，可层层的群山还是被无尽的云朵所遮盖。
方子瑜听完穆天齐所说之后，反而更加好奇穆天齐的身世了。
明明是个普通平民百姓的打扮，却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并且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那些优美或忧伤的诗句，他更是信手沾来。
方子瑜能够肯定，穆天齐此人绝非是这样的简单，并且他身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股神秘感，
这种神秘感对方子瑜来说，却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也正是因为这神秘感，才使得穆天齐躲过了一劫，不然早在他写完休书之时，方子瑜便命侍卫将他宰了。
此时，看着他那带着几分落寞与几分忧伤的脸，方子瑜便没在问下去，而是给穆天齐倒了一杯酒，以表示安慰。
穆天齐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穆公子真是好文采啊！”
对于穆天齐的文采，方子瑜是真心称赞。
穆天齐笑而不语，继续大快朵颐的吃着，方子瑜似乎对这些烈酒并不感兴趣，所以要来一壶茶。
“话说方公子，你不抓我回去，会不会受到责罚?”穆天齐口齿不清的说着。
“到时候我就禀报郡主说没有抓住你，让你给逃了。”
方子瑜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正气凛然的继续说道：“回去受些责罚也是无所谓了！”
方子瑜的一番慷概陈词，穆天齐激动的抓住了……方子瑜那温润如玉的纤纤玉手！
手上传来的柔滑触感，却是并未让穆天齐想太多。
“方兄真是义薄云天，是个行侠好义的好人啊！”
穆天齐激动的说着，方子瑜看着他那抓了荤腥后，有些油腻腻的手又抓住了自己的柔荑，顿时面带菜色。
“我愿和你义结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