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分彼此
“……自从见到方兄你，我就觉得我们非常有缘……”
见穆天齐抓着自己的手，并“叽里呱啦”没完没了的说着。
这让一旁的李雨潼，听得头都大了……随即她柳眉倒竖，不由恶狠狠的瞪了前者一眼，示意他住口！
看着方子瑜的样子，穆天齐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正用抓了荤腥油腻的手，抓着人家没放手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方子瑜没有理会眉开眼笑的穆天齐，反而给他丢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她似乎觉得“结拜”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于是便答应了穆天齐的提议。
穆天齐不由感叹，这方公子简直长的比女人还好看，就连翻个白眼都能将自己给电到。
而自己居然还觉得……男人翻白眼好看！
这不由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并不经在心底暗想到：“自己不会是个心里变态吧?”
方子瑜拿起酒壶，给他那白皙无暇的手掌浇灌了一番，接着双手不停的相互搓洗，似乎这便是她洗手消毒的方式！
这一幕看得穆天齐，更加不好意思了。
……
既然决定结拜，俩人便去街上买了一只烧鸡一罐黄酒和一些黄纸。
“你这有没有桃园？”
穆天齐一手提着烧鸡一手提着一壶酒，他决定效仿关羽、张飞、刘备来一个桃园三结义。
方子瑜摇头表示这附近没有桃园，沉思片刻他便想到了一个好地方：“不知道城隍庙行不行？”
见穆天齐抓着脑袋一问二不知，方子瑜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没有好去处，那就去这郊外的城隍庙吧。”
穆天齐点了点头之后，随即俩人便向着城门口方向走去。
就在俩人走后不久，后边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慢慢跟了过去。
……
“话说这金城县治安挺好的啊。”
穆天齐看着周围穿着异域服侍的人特别多，但治安却异常的好。
方子瑜却解释，这一切都是西北王府的功劳，当年这西北陇右道，因为夹在突厥和西域吐蕃两者之间，所以经常遭到突厥汗国与西域吐蕃的烧杀抢掠。
女人们被突厥抓左，便强行占有，并生下他们的后代。而男人，则直接杀掉。
当时整个西北几乎完全沦陷，那些有野心的人，时常煽动西北陇右道的平民百姓起义。
不过这些造反之人，全被京城的皇帝，用铁血手段给镇压下去了。
可是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这西北陇右道的混乱，皇帝是实在看不过去了，后来便将这西北地域，封给了原本就在西北陇右道养老的皇兄“李晋”作为封地。
取掉了其“快活王”的名头，加封其为“西北王”，镇守西北陇右道。
有了皇帝的恩准，西北王不负众望，招兵买马，很快便将突厥与吐蕃打了回去，并将蠢蠢欲动的西北陇右道，给强行镇压了下来。
“呵呵……这西北王这么厉害，之前却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看来这皇帝以前对他挺忌惮的啊。”
听着穆天齐的话，方子瑜不可置否的颔首点头，并冷笑道：“何止是忌惮，这皇帝老儿为了制约父……西北王……”
方子瑜在口误之后立马改口，见穆天齐并未有其它反应，他继续说道：“他又委派来一位镇北将军，说是来协助西北王镇压，西北边疆的突厥与西域吐蕃。”
“皇帝这是……想要摘掉这西北王的胜利果实啊！”穆天齐惊讶的说道。
方子瑜听后，顿时冷笑一声。
“哼，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方子瑜似乎对着京城的皇帝观感极差，毕竟他是西北王府的幕僚嘛，所以穆天齐也就没多想。
穆天齐心里不由想着，外患都没彻底根除，就开始了内斗，这皇帝也当真是昏庸啊。
想到这里，他随即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城门口，城门的士兵见到方子瑜后，立马站得笔直。
待得俩人正要出城，却被士兵拦住了，穆天齐有些愕然的想到，不会是那郡主下令的吧?
一个眼尖的小队长瞬间便认出了方子瑜，喝退阻拦的士兵之后，立马便跑到了方子瑜面前单膝跪下，并双手抱拳。
“参见郡……！”
这士兵还未说完，便被方子瑜一脚踹倒在地，然后拉着还一脸愕然的穆天齐迅速离去。
“方兄，你真是太猛了！”
穆天齐看这方子瑜柔柔弱弱的，却能一脚将一个壮汉踢倒在地，不简单啊。
方子瑜走在官道上，扇着扇子没有说话。
官道因为路面平整、宽阔，可容纳四辆马车并排而行。路旁，则是一些小酒家与驿站，两侧绿树成荫。
俩人大概走了一里路，便从官道的分叉口进入了一条小道之中，在又走了半里路后，接着便见到了前方小山腰上的一处庙宇。
穆天齐心道，想来这就是方子瑜所说的城隍庙了。
城隍庙是用来祭祀城隍神的庙宇，城隍，有的地方又称城隍爷，是古代汉民族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只之一。
大多城隍爷都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汉族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
他也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阳界的市长，因此城隍就跟城市相关，并随城市的发展而发展。
这处城隍庙似乎很久没有人光顾了，连周围的围墙都残破了一大片，门前尽是一些蜘蛛网。
看着这残破的景象，穆天齐不由自主的呢喃着:“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
“你小子还有心思念诗，还不快去打扫打扫！”
方子瑜见这灰扑尘尘的一切，不由皱起了两道好看的秀眉。
穆天齐闻言，谄笑着勉起衣袖后，随手捡起一根木棒，就开始捣鼓蜘蛛网。
穆天齐忙了一会后，眼角余光却发现，方子瑜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渡着步。
于是他便叉着腰，没好气的说道:“嘿，总不能我一个人做吧！”
“我？”
方子瑜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自己。
“废话，你又不是女人，难道还做不得粗活！”
穆天齐白了他一眼，立马吩咐他将院落扫一扫。
方子瑜两眼一翻，嘟起小嘴便拿起了庭院里的扫帚，一边扫一边暗自埋怨穆天齐。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扫过地呢，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扫地，打扫卫生。
“我的姑奶奶，我没看错吧?”
城隍庙不远处的暗中藏着一伙人，看着方子瑜居然拿着扫帚扫地，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子可真有种啊，整个金城郡中可没人敢使唤她扫地！”
听到这人的话后，暗中另外几人也是赞同的点点头。他们这群人，就是暗中来保护方子瑜安全的暗卫。
其中一人又立即问着另外几人，要不要将他给……说道这里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带头的其中一人摇摇头表示，只要方子瑜没有受到那人的伤害，他们便不宜动手，并且方子瑜的身手可也不差。
一个时辰之后，穆天齐与方子瑜俩人，总算将这脏兮兮的城隍庙给打扫干净，就连城隍爷神像也擦的干干净净。
接下来俩人便将买来的贡品与一些道具准备好，待得差不多就绪之后，俩人双手持香一齐跪倒在城隍爷面前。
此刻的穆天齐面色严肃，连一旁的方子瑜也正襟危坐，不拘言笑。
俩人齐声对着城隍爷神像说道:
“城隍爷在上，今日我与方子瑜结为兄弟。”
“城隍爷在上，今日我与穆天齐结为…夫妻。”
方子瑜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将兄弟改成了“夫妻”两字，但穆天齐似乎并未发现。
这对方子瑜来说，也许算是一种另类的拜堂成亲吧。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待得俩人说完以后，恭恭敬敬的给城隍爷上了一柱香，接下来便是喝血酒了。
可是方子瑜却说他们这里的习俗有些怪异，不但要拜城隍爷，还要一齐拜天地，最后对拜。
对于方子瑜所说，穆天齐仔细想了想，觉得是有些道理，毕竟有些传统的结义是要摆上天地的，所以也就照做了。
“大哥，结义有这么拜的吗?”
听着身边黑衣人的话，另外一人摇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结义祭拜。
暗中几人看着庙里的俩人，不由心想结拜仪式为何如此古怪?
眼见俩人拜过天地之后，又对拜了一礼，让几人顿时感觉不妙，想阻止也来不急了。
“糟了，赶紧去禀报王爷！”
黑衣人得令“唰”一声便消失俩人。
穆天齐与方子瑜对拜之后，在方子瑜抬头看向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就觉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
清澈双眸中饱含温情，柔情似水的眼神只是一眼，穆天齐的心脏似乎便停止了跳动。
这多出来的情感，就是兄弟情谊吗?
不不不…不是……
穆天齐立马否定了，这样神秘的眼神他是不敢再看，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穆天齐迅速起身，接着布置结拜的下一个流程。
穆天齐将黄酒倒入碗中，拿出买来的小刀咬牙割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入碗中。
接着方子瑜拿过小刀，用刀尖在无名指上轻轻一点，一滴殷红的血液便落进碗中。
方子瑜端起血酒对着穆天齐嫣然一笑，用一种温柔异常的语气，对其说道：“是不是喝了它，彼此的身体之中……就会流淌着你我的血?”
说完后，便一饮而尽。
正端着碗喝血酒的穆天齐，被方子瑜莫名其妙一番话，给雷的一口全喷了出来。
喷出的血酒不偏不倚，正巧向着眼前的方子瑜飞去。
“唰”得一声，酒水尽数被白纸扇拦截丝毫未沾身，洁白折扇上瞬间盛出一朵朵鲜艳的梅花……方子瑜回眸一笑，一缕青丝垂落，这一瞬间又让穆天齐看呆了。
随即穆天齐回过神来，心虚的低下脑袋，并向方子瑜表示道：
“大义虽是这个样子，但按照科学的角度来看，俩人血液从喉咙饮进，而以此来达到血液互通是不可能的，除非……血液能从对方的伤口处流入……”
先不管“科学”这个怪词究竟是何含义，方子瑜暂时不想去考虑，因为他接下来要……
穆天齐只见方子瑜突然拿起小刀，朝着他那白皙的左手手掌一抹，殷红的血液，顷刻之间便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说来迟，实则快。
在穆天齐惊讶的目光下，他抓住其右手掌，不管穆天齐如何挣脱，都挣脱不了方子瑜手中的怪力。
所以穆天齐的掌心处，也不可避免的多出了一道伤口。
“别动！”
方子瑜娇嗔一声后，穆天齐便不在乱动。
穆天齐心想，俩人既然已结拜，想来方子瑜也不会害自己的，所以穆天齐便任由后者施为了。
不过在看到方子瑜下一个动作后，穆天齐那颗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是……
他要干嘛！
在穆天齐错愕的目光下，方子瑜左手紧扣他的右手，接着嫣然一笑。
“这下便不分彼此了吧?”
断袖?
龙阳?
亦或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