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中遇袭
“圣旨到。”门口一声尖细的让人浑身一颤的声响。
这么快。薄影夜暗自感叹一声，宾客都还没有轻松干净圣旨都已经到了。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他是被人盯上了。
“王爷。”宫彻也想到了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家的妹妹惹出来，自己不可能独善其身。眼神之中带着纠结，看了一眼旁边柔弱的无害的莫心。看来，自己家的妹妹这一次惹出来的事情不小。
“给朝廷一个说法。”薄影夜温润的脸上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从余光扫向自己的那一刻莫心就知道这件事情她无法全身而退，至少，不可能很快脱得干净。
“王爷，此事有舍妹引起，宫彻一定会负责到底。”宫彻跪倒地上，展现自己无比的忠诚。
“呵呵。真是第一次见到惟妙惟肖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的智商是都被你妹妹分走了吧，她一个深闺女子都有勇有谋。”莫心嗤笑一声。“王爷，我自知卷进这件事情，圣旨在前，不可能今日一身轻踏出这王府，只有一个要求。”
与其被别人要求，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还能有提出要求的权力，被别人的刀架在脖子上，这是最后一次。
“你说。”薄影夜倒是真的要好好打量这个女人，有勇有谋，心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的，他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带着其它的目的进入王府的。顿时警惕起来。事情解决的办法不会只有一个。把她交出去，会是其中的一个。
“我只要护得我娘亲的安全。”莫心一句话让薄影夜一瞬间的错觉停止了满脑子的搜寻。竟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那简单。我宫家的士兵保护一个老妇人，绰绰有余。”宫彻也被这么一个在他的眼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要求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没有男人的野心。她完全可以要求更多。
“王爷不是想要将我交出去吗。”莫心眼中带着平静的笑容，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薄影夜眼中瞳孔一紧，不动声色的脸上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宫彻被莫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也颇是震惊，如此的时刻，将这个女子交出去，是可以对皇上有个退婚的交代，不过，这女子的下场不言而喻，甚至会牵扯上整个氏族。平民的生死在大千世界往往不值一提。
“然后呢。你作何打算。”薄影夜没有否认，却是也并没有承认。言语之中已经是承认。
“莫心有绝对的把握这后果不会是这里的人承担的了得。王爷，现如今战事告急，皇城中又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与你，你是不是可以应付得了这一切呢。”莫心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薄影夜和宫彻都不仅对眼前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二皇子回来的路上恐怕并不平静，门外的圣旨是不是一道催命符就看我们几个人能不能扭转乾坤了。二皇子这个时候还能有别的选择么。”莫心坚信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皇室无血亲，却是一个个对于皇权珍视如命。这一切都是在活下来的基础之上。
大门打开。两位身着喜服的璧人手牵着手出现在众人的之前。一旁的宫彻手中紧握战刀，保驾护航。
“薄影夜携莫心接旨。”双双恭恭敬敬的下跪。
“二皇子，这是皇上交给你一个人的密旨。皇上个众位朝臣需要一个悔婚的正当的理由。本公公也是奉皇上之命，二皇子莫怪。”李公公将手中的墨色的圣旨交接给一旁上前领取的宫彻。
恭敬之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那是皇威的魄力。
“薄影夜已有心爱之人，早已立下誓言，此生非她不娶。”铿锵有力又是款款深情。跪在身边的莫心竟是有一种宣誓的庄重。
“这位女子？”李公公身后的一个一身紫黑色的袍子的人，包裹严实甚至看不到一根头发丝，伸出惨白的如同是骷髅的手指手握画笔在纸上飞速的流转。
“回公公，小女名叫莫心，是艾昌存之小女。”莫心安静礼节周到的回答。
恰到好处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姑娘心意如何，咱家好回宫如实禀报。”李公公做出了一个请示的动作。莫心却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杀意。是，莫心确实是挡了某一些人的路。
“一生一世，视他如命，釜若梦，枯骨成双。”莫心朱唇轻启。某人心间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留下一个盂，再也无法复原，从此，心间有了你的位置，别人再也走不出来。
昕娘，对不起，艾家，我们待不下去了。
莫心在艾府看惯了人情冷暖，早已经读懂了人性的阴暗。越是冲击力强大的东西，越是能让人相信，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足够真诚，足够撕心裂肺，假的就是真的。
极速前进晃动的马车之上。莫心低着头快速的划着作战计划，必须保证在到达疆域之前所有的将领的手中都能有一份，一旦薄影夜到达战场，即可开战，不耽搁一点时间，莫心，耽搁不起。
“呲呲”马车木桌之上的烛台被一个急转弯带的往桌角之下滑动，沉重的烛台发出与桌子摩擦发出的严重的磨痕的声音。
莫心只顾着聚精会神研究作战的计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光线的变化。
一只大手在烛台划到桌角下一刻就要做落体运动的时候抓住了烛台。马车里一股烧焦的气味迅速蔓延。
细细听着“噼里啪啦。”莫心的脸庞竟然冒着火光。
“做什么。”莫心手里的当做战车的砚台一下子向着眼前的一个靠近自己的黑影砸过来。墨接着就洒在了身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即便在这深夜，就连薄影夜都是披着厚厚的皮草。莫心只是匆忙出门时的一件单衣。
薄影夜伸在半空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原地。“你的头发被火烧了。”刚才她眼中的惊恐让他莫名的声音细微，害怕惊扰了她一般，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
莫心眼中没有丝毫的感谢之意，随手一把抓下了已经烧焦了的一缕头发。嘴角一丝意欲不明的冷笑。
“王爷，有情况。”马车突然停住。莫心重重的撞到了前门上。薄影夜亲眼看到了原本前倾的莫心手掌抵住桌角死死地控制住。一抹指尖的透着点点的血迹。沾染在作战图上。
这个女子倒地经历过什么。
薄影夜刚出了车门，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放松的呼气。原来她怕我。
“怎么回事。”薄影夜除了车门，随着宫彻的目光，看到了前面的挡住去路的一个身影斜躺在路中间，后背朝向着他们的马车。
这荒山野岭遇到如此场景，自然不言而喻。
“王爷，现在最快的道路就是翻过这座山，宫彻断后，你带着莫心从后面悄悄地先走。”宫彻手里攥紧着宝刀，那是他们主仆也是情谊的象征。
一阵冷风吹过，山上传来簌簌的拍打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这怪石灌木之后藏着无数的眼睛，准备随时将他们葬送于此。
“他们的目的是二皇子。我跟你先跑比较有机会走。”莫心在身后悠悠的说，手上将已经做好的作战图折好了放在怀里。
“你这是大逆不道。”不多一会的相处，宫彻已经将这个柔弱的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都怪宫黎儿的任性，将莫心推入这种地步，自然言语之中多了几分的袒护。
二皇子皱了皱眉头。“别忘了你说过的话。”黑夜中刚毅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不会有人察觉。枯骨成双，是喜是忧呢。
“我答应你们出奇制胜自然是不会食言。”莫心翻了一个白眼。至于逢场作戏的那一句话，最不该当真的人真的当真了。正如莫心所想。越是震击人的感觉，越是会有始料未及的效果。
“四周应该还有埋伏，这只是一个诱饵。”莫心看了一眼。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四周怪石嶙峋，这辆马车只是他们三人最好的庇护所。
“二皇子，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那宫彻就大不敬，换上二皇子的衣服，二皇子和莫心先行离开吧。时间就快来不及了。”宫彻忠肝义胆。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留下是必死无疑。
结合二皇子之前的遇袭，猪脑子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迎战，万一你死了，疆域群龙无首，我们就赶回去收尸了。”莫心很是不介意这个时候泼盆冷水。
“皇子受伤了？你怎么知道。”宫彻紧张的言语之中多了一份的警惕。
“此事过后再提。这辆马车是护盾加固，躲在里面不会有危险。我们冲过去。”
“嗯。”莫心抬头间。草丛中一抹绿光忽闪而过。
“怎么了。”莫心的表情让两人又紧张了一番。
“好像有萤火虫。”莫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孩童一般的清纯让人着迷的无法自拔，随即钻进了马车之中。
那件厚重的皮草不知何时放在了莫心的一边。莫心摸起来把自己罩了进去。好暖和，脸上开始有了血色的红晕，后面进来的薄影夜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丝的弧度。
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前去。莫心找准了马车里的桌腿，死死地抓住。生怕把自己甩了出去，暴尸荒野。马车轧上了一个极大的东西。发生了斜度及其大的侧翻。
莫心的一边往后扬去，对面的薄影夜向着莫心生生的压了过来。那靠近的一瞬间莫心眼中带着恐惧的戒备。薄影夜从没有觉得如此的漫长的时间。靠近仿佛用尽了一声。
“啊。”二皇子被莫心找准位置踹过来的结结实实的一脚闷哼了一声。她一定是故意的，找准了他受伤的位置。
“二皇子，车翻了。路中间不是个人。。”宫彻声音有些打颤，两个人更是明白事情不简单。
一手拉着莫心，从车窗里翻了出来。三人四周都是幽幽的绿光一眨一眨像是灯笼一般。
“那不是萤火虫。”莫心吞了一口口水。这是狼群。
狼群之首一个神形硕大，明显的比其它的狼大一倍的黑色的就是刚刚趴在路中间的那一只。此刻露着尖牙，似乎是要将他们撕裂的号召。
“怎么办。”莫心下意识的抬头求助的看向薄影夜。让薄影夜有了一种让人依赖离不开的感觉，在战场上救下几千万百姓，被感激涕零他都没有如此的成就感。
狼群低吼着，不断地刨着脚下的松软的土地，不时地上已经有无数个小土堆。十几只狼将三个人包围起来，眼看着中间的空间越来越小。
“宫彻，将马卸下来。”薄影夜将那件厚重的皮草割成一块一块。拴在马的尾巴上。
“嗯。”两人对视一眼。将马蹄铁取下松松的绑在一起。
“驾”一声喝下，与此同时马尾巴上的皮草燃气火光，身上的马蹄铁也在马儿的颤动下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向着狼群狂奔而去。
“啊。”莫心被人拦腰扛起。向着黑漆漆的山上奔去，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和树枝划过的声音。
“它们追上来了。”莫心抬头间。竟是看到了那一盏盏的绿光在身后越来越近。一双双的绿色的眸子发着寒光。黑夜之中如同死神的瞳魄，只是一眼就能摄人心魄。
“唔”周身突然陷入寒冷的包围，就连呼吸都被灌进了无数的冰冷的河水，带着水草的腥臭味。“咕咚咕咚。”猝不及防被带着沉入水底的莫心灌下了几口水，挣扎着就要向岸上滑动。眼前的星星点点的水面带着些许的绿光。那不是星星。
突然，一声隐约又尖锐的哨声。水面的绿光齐齐的消失。就在莫心就要没有了呼吸的时候，突然充足的空气包围身边，莫心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吸着，就连咳嗽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缓过劲，莫心才发现，眼前只有身上的袍子不见了的薄影夜。月光下泛着些许的仙气。头发上还挂着些许的未滴落的水滴，更是美的像一幅山林之中的仙子。
“翻过那座山，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薄影夜看着远处的山头说道。
“不行，我们得救宫彻，一起走。”莫心擦擦嘴，吐不尽嘴里的水草的腥臭，似乎总是带着些许的淤泥。莫心明白他去离开狼群了。
“他会在我们之后找到我们，不过是一群畜生，他应付得来。”
“那群狼是在听人的指挥，我听到声音了。是特制的哨声。”莫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驯化的狼？”
“不完全是。不过，狼群的听力与人的不同，它们能够听到人们听不到的声音，可以引导者它们按照人的意思行事。”莫心在父亲的藏书之中也算是涉猎广泛，其中不少的禁书，正是艾昌存的生意来源。“而且，作战图在他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放的。”薄影夜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他们的目标是你，而，宫彻才是最有机会活下来的那一个，放在他的身上是最安全的。”
“你就这么看清自己的生命。”薄影夜不过短短的半天的相处，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每次都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或许，她跟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生命。
“不是看轻，王爷，你身为皇族，自然是身份高贵，从来都是别人敬仰的中心。我只是，从事实分析，往往最闪耀的东西也会引来致命地危及。就算是我只身一人到了军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最好的打算。”莫心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在李公公面前说的话，你有几分真诚。”生死关头，人总是会矫情。薄影夜眼睛望向别处却始终让莫心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做事情向来是有始有终。”莫心信誓旦旦的说，脑袋里刚进了水，实在是不明白他指的是哪句话。她记得她胡诌了不少呢。
“不能食言。”黑夜之中看不到薄影夜因为紧张紧攥的拳头。莫心不会明白，帝王之家，何曾有过让他如此炙热的温暖。
“要是我做不到，就当我没有说过。”莫心心里嘀咕道。这个王爷是不是脑袋里进水进多了，傻了。
曾经几次，看着莫心呛水的痛苦的表情，他几次想要度气给她。又怕毁了她的清白。所以才会在水面上的绿光一消失就浮上水面冒着被包围的风险。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