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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依靠还是磨难

    “嗖。”衙门之中一声快速尖锐的声音从后面穿过。

    “什么人。”

    “喵呜~~~~”一双荧绿色的灯光从树上窜出来。“喵呜。”一声小侍卫的脸上几道的刺痛。

    “嘶。”一伸手,几道鲜血。“是野猫。”

    “我去给你找点药酒擦擦。”宫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劳了。嘿嘿。”傻小子一样傻笑几声。

    民间传说,有野猫出现,就不会有妖孽。宫彻走出了衙门,在药铺关门之前给他买瓶药酒,不然。看那伤口的深度恐怕是要留下伤疤了。

    “莫心。”卫仵作给莫心调配了一些香粉。“这个做成香包带在身上,驱虫辟邪,还能细腻肌肤,你一向是不喜欢蚊虫的。”

    “香包?我可不会做啊。”莫心打开罐子闻了闻,不仅仅是味道好闻,就连颜色都是莫心最是喜欢的青灰色。

    “林夕女红最是好,而且,你带上这个,林夕和我都会高兴。”

    “不如,你来做吧。”莫心很是满意这个香味。“能调出这个香味的卫仵作也是最能做出盛放它的香包来啊。”

    “可是,我是一个男人,不会针线活啊。莫心莫不是在嘲笑我。”卫仵作被莫心的几句话就羞红了脸。

    “可以学啊,这调香都是你显学的,女红为什么不可以。”莫心脸上带着严肃。“这样,你就能多留在我的身边能够多活几日了,不是么。”

    “莫心。”卫仵作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莫心,他不确定莫心到底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被人知道的秘密,人,是最不可靠的。卫仵作,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既然你是我的朋友,在我的身边,我能多给你几次选择的机会。”

    “可是,若是我犯了天大的错,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值得去救呢。”卫仵作看着莫心早已经知道了答案,现在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受罚的孩子一般。

    “如果,选择错了,就让它变成对的,你,有没有这份信心。”

    “莫心。”

    “好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莫心将眼前的香粉推了出去,眼中带着几分的期待。

    “嗯。”卫仵作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对了。”伸手一下子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花。“艾斐然可能生产就在这两天了。而且,十八已经是两日未见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莫心身边的人卫仵作是了解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掉了几天没有音信。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是没有结果,不过,发现了另外的额一个问题,城中不仅出现了几个挖眼睛的事件,同时,还有不少的青壮劳力失踪,不知道这两起事件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十八,呵呵,谁要是敢把十八给掳走了,那么,倒霉的就不知道应该是谁了。”莫心扯出一个微笑,带着对于那个人的怜悯。

    “对于,艾斐然肚子里的孩子,你是不是有把握。”

    “这孩子看着比一般的要大,可能母体要受些苦头了。很有可能,要舍弃一个。”一说起病理上的事情,卫仵作整个人就收起了那种谨小慎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王国之中的君上的气势。就像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确实是,对于这方面,还没有他做不到的。

    “这个,我知道,当时她不听劝,非要动用甄太医的药。孩子,一定是比一般的要大的。这个,受苦,也是她自找的。”莫心淡淡的说。“不过,我要他们都活着。不是要你尽力,是一定。”

    “这孩子比一般的大不少,要是都存活下来,她也是要受不少的罪,”卫仵作的语气之中并无怜悯,更多的是怕麻烦,这几日,艾斐然是怎么暗地里给莫心找麻烦,卫仵作是看在眼里的。

    要是生了孩子,艾斐然一直心心念念的艾府,势必会起一场争端的额,既然,莫心最是心疼的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那么,就只要孩子活着就好。

    “难道是卫仵作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是想要把她也变成尸体吗。”

    “莫心,既然你可怜这个孩子才一直对她忍让,那么....”

    “我可怜的不是那个孩子,我让她活着是要让她和景舒一辈子都有被折磨的把柄在我的手里。对于痛苦的活着,死亡才是对于他们的解脱,我不允许,我半辈子的苦难都是来源于他们,他们两个负了我的一生,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也不能放过,若是你不懂,我自己动手。”

    “莫心,我会照做。保住她们母子的性命。”卫仵作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他知道莫心在艾府过的不好,如今莫心愿意与自己说一点,自己想要多了解一些,可是莫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罢休了。

    “陪我下盘棋吧。林夕。”不等卫仵作回答。林夕就抱着棋盘过来。

    这就是卫仵作让莫心安心的地方,他永远不会拒绝莫心的要求,即便是活的痛苦,活的难过,只要莫心要他活着,他就不会拒绝。心口那个丑陋的疤痕,那个难以启齿的夜晚。他像是一个禽兽一样活了下来。

    有时候,他是羡慕傲度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的像是一个禽兽,而自己,披着人的外皮,却是有着一个禽兽的心脏。

    那是方唐所赐,比起杀了他,他更想要看看这个人变成了禽兽,莫心是不是还会对于他念念不忘。

    莫心捻起一颗落子。“活着的人都有难以启齿的原因,那正是活着发芽的地方,那不是污秽之地。我听说过一句话,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淤泥,都是黑暗的,那却是你的生命源泉。”

    卫仵作手持白子,那是莫心给他的最为纯白的颜色。不过两个回合,卫仵作就败下阵来。

    “我都不知道,莫心下棋如此的高超。”

    “这是我第一次下棋。”莫心淡淡的说,看着对面的卫仵作将棋盘上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棋子收起来。

    “第一次?”卫仵作都觉得震惊,他的棋季可是与薄影夜持平的。竟是败给了第一次下棋的莫心。“棋技既是心计,莫心若是男儿身,必定是一个战术奇才。”

    “呵呵。”莫心抿嘴轻笑。“女儿也未必差了呢。”

    “莫心,我没有看低的意思。”

    “身为女儿身,我吃了二十年的苦,也了解了这世间的苦。更学会了如何利用这女儿身。就像这棋技一般,每一次落子,都是十二倍的力量。吧之前的都补回来。”莫心还未落一子,卫仵作败局已定。

    “莫心,跟你下棋我都无法呼吸了。”卫仵作真是满是挫败感。刚才那一局莫心真的没有说谎是第一次下棋。现在,他一个回合都赢不了莫心了。

    “那是你笨。下了几十年都下不过只下了一盘棋的人。”林夕得意的拿过来一些水果。

    “那好吧。”莫心手心一转。落在了别处。

    两人在莫心的引导之下,算是下了一盘。有几处卫仵作都以为自己能够翻盘,脑门上都急出了汗水,激动地手心都拿不稳棋子。莫心看上去没有看懂棋局,一直都是心神平静。最后一子堵住了卫仵作所有的去路。一局结束。

    “呃。”卫仵作被堵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棋局局已定,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这就是给人痛快的打了一场架的感觉吧。”卫仵作捂着自己的胸口。“艾草香。”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艾草熏香。林夕将棋盘都收下去。

    “现在,你打算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了么。我早就闻到了血腥味了。”莫心看着卫仵作一直遮盖着捂着的胸口说道。

    “没有大碍。”卫仵作慌乱就拿开自己的手,想要表示的若无其事。

    “刚才,你的心脏是停止了吧。”有一瞬间,莫心感觉到了卫仵作身上的窒息,是自己让他太过于激动了。

    “莫心。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我。”话未说完,卫仵作缓缓的打开自己的心口的衣襟。有些狼狈和仓促的伤口一个深深的手掌形状。

    “很疼吧。”莫心抚摸着那伤口还未愈合的纹路,甚至于。那心脏的跳动还是会挤出淡淡的血丝。

    莫心洗去手上的血污。看着还未完全的清醒的卫仵作。尽管身上的伤痛还在,他脸上的愁容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我身边的人我无法保证你的所有的安康,但是我会给你十二分的支持,让你能够以一个人的尊严活在这个世界上。

    “主子,艾斐然那边开始说是肚子痛。已经一个时辰了,主子不准人打扰,我就没有说。”阙明居的醇一来说道,自从玄玲被卖到了阙明居,就派了醇一过来照顾艾斐然。这样一来,莫心这里倒是清净了不少。

    “稳婆在吗。”

    “在。”醇一脸上并无紧张之色,只是,这件事情需要莫心知道,不然,就不用来禀报了。

    “那好,交给稳婆吧,给她把全城的稳婆都请过来。”莫心点燃了卫仵作带来的香粉,去除屋子里的血腥味。

    “主子,这里有野狼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人的味道。”一眼瞄到了床榻上躺着的卫仵作。“是不是有人被野狼咬了。”

    “应该是吧。”莫心算是明白了什么。林夕说好几次厨房里的生肉都不见了,下了陷阱都是一只野猫狐狸都没有抓到,生肉还是不停的少。

    原来是被卫仵作拿去吃掉了。

    “主子,这野狼咬了人之后,是会随着被咬的人的气味追寻而来的,尤其是,那人没有死,要是.....”醇一还没有说完。

    “主子。”林夕带着挑衅的语气从外面端了花水进来。“主子,该是您休息的时间了,太晚了对于皮肤不好,不然,主子又要一整天都没精神了。”

    “嗯、”莫心摆摆手,醇一安静的退下。

    莫心任由林夕每一天的给自己按摩皮肤,原本就是像是十三四岁的皮肤更是嫩的能够掐出水来,脸上未施粉黛更是胜过无数的粉黛之色。

    “林夕,你这手法是在哪里学的。我最离不开你了。”莫心看着熟练的给自己揉捏手的林夕忍不住夸赞道。

    “主子喜欢就好,这个,我也不记得了。”林夕想了想说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是在尘月一派带出来的本事,她当然是不记得了。

    “我身边的人,你是跟我的时间最长的,是无可取代的,比我的左右手还要亲近。”

    “主子。你这么说,我真的是现在去死了也值得了。”林夕每日里都是一个凶巴巴的样子这样的一句话就是热泪盈眶。

    “可是。”

    “主子,我知道,我不会再跟醇一和纯子她们争了,我就是害怕主子会更喜欢她们,有一天不要我了。”林夕赶忙说道,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害怕别人会抛弃自己,所以会承担所有的罪责,不让别人有谴责自己的机会。

    毕竟,在自己最为在乎的人嘴中听到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全盘的否定。

    “林夕。我比你年纪小,有些时候,你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就算是我的左右手,走路也是需要双脚来走的。我更希望,你能在没有我的时候也能好好的拥有自己的幸福。被困在我的身边并不是你的宿命。”莫心看着林夕,神色温柔。

    她曾经也是希望自己会有这样的教诲,如今,倒是来教诲别人了。

    “主子?你是什么意思。”林夕手都有些发抖。没有一个主子会让自己的下人去追求什么所谓的幸福的,她们都是被驯化的低贱的人,是不会有自己追求的权利的额,更加的没有那个能力。

    莫心的这句话在她们的心中是完全能够理解为不需要她们了。林夕眼中的蓄满的泪水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你知道,我救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却是只留下了醇一和纯子这几个。”

    “不知道。”林夕从没有猜测过莫心的想法,莫心的作法都是对的,只是,自己忍不住去嫉妒在莫心的身边出现的频率过多的人。

    “因为,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向她们一样,能够自己做出选择。出生的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带着罪恶或者是愁苦生下来,活下去。她们几个愿意在泥泞之中放弃了成为一个顺着泥潭下滑的泥鳅,愿意拼尽全力跳出来,为自己的人生选择另外的一种可能。我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因为我想要舍弃你,恰恰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在与她们的相处之中能够这一辈子活的更充实,同时,自己的选择也是要意味着承担着更多的责任。也能在逆境之中多一份活着的机会。一份活下去额动力。活着,并不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主子,也许我现在无法理解,不过。我会试着与她们多接触的。”

    “嗯,这正是你最可爱的地方。我肩膀有些酸,你帮我揉揉吧。哎呦,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胳膊酸腿酸的。”莫心挤眉弄眼的煞有结束。

    “噗嗤!”一声。林夕忍不住笑了起来。浑身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就连屋子里的角落里的傲度都睡梦中哼哼了几声。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了。

    “怎么。你还不去睡吗,都累了一天了。”林夕一出现在后院,醇一就很是关系的说。一手拦住林夕进去里屋。“里面血腥味重,别沾在你的身上。”

    “哦。”林夕记忆了这是第一次自己与除了自己的主子之外的别的人接触。醇一的手软软的,手心之中隐隐的还有一些细碎的茧子。

    “呵,”醇一一点都不惊讶与林夕发现自己的秘密。“一点防身之术,是最近才刚刚学起来的,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醇一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一些假把式。就连剑都抬不起来呢。让你见笑了。”

    “你在练剑?我可以教你啊。”林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我,我怕你嫌弃我笨。”醇一很是难为情。不过瞬间就抓住了林夕的胳膊。“要是林夕愿意交给我的话就太好了。作为回报,嗯......不如我就负责给林夕打扮吧,林夕长得这么可爱,一定打扮起来不输青楼的姑娘。”醇一一开玩笑就说过了头。平日里林夕表面上对她们还算是客气的,不过,对于青楼女子,还是有芥蒂的。“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很漂亮啊。不像我,一个人能扛起一头牛经常被人认成了男人呢。”林夕也是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很是惊讶的笑起来。女人之间的冰释前嫌也是这么简单。林夕心里想的是,主子真好。还允许她有朋友,也许,这就是有了朋友的感觉吧。

    “啊~~~~”后院之中的一声尖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孩子太大,她生不出来。只能保小了。”稳婆从里面跑出来。满手的鲜血。回头还是小心的把屋子的门帘关上。

    “不行,主子的意思大小都必须保住,不然。我要你们的命。”林夕一把抽出自己腰上的软剑。价值前两黄金,是莫心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高价买来的。劈山斩路不费吹灰之力。

    “姑娘饶命啊。”稳婆害怕的一下子腿就软了。

    “还不快去,不仅仅是你的性命,你的一家老小的命都将不保,赶紧的。”醇一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叫主子。”林夕下意识的拍着握着自己的手在颤抖着的醇一的手。

    “嗯嗯。”醇一不住的点头。

    “夜晚上就没有心脏,不如,我给你偷一个整晚都会跳动的心脏如何。”黑夜之中,莫心的枕边一个白悠悠的男子拄着头一手探在莫心平静的心口之上。

    “那样,我就不是莫心了。不是么。”莫心忽然睁开眼睛。

    “砰砰砰砰!!!”手边是一声一声缓和的心跳声忽然响起。

    “怎么会,明明是没有光,你怎么会有了心跳声。”方唐措手不及被莫心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手。

    “怎么样,小贼被我抓住了吧。”莫心调皮的伸手勾上方唐的脸颊。“你还是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考虑好了上我的床了。”莫心口气里带着不正经的调戏。

    “主子,主子。艾斐然生产不顺利。”林夕顾不得这时候莫心还未睡醒,一推开门。莫心已经在床上坐起。手在半空中好像是抓空了什么。一扭头看向林夕,轻声的一声叹息。

    “我去看看吧。”莫心披上一件斗篷,只着一件里衣,就来到了后院之中。

    “主子。”见到莫心,醇一将这里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去拿一把剪刀来。”莫心撩开了门帘就钻了进去。

    宫彻刚找到了一个药铺,就看到了里面一个长得很是像黎儿的人走了出来,

    “黎儿。”就跟了上去。

    结果别薄影夜的人撞上。

    “你不是在看守衙门吗,怎么出来了。”薄影夜看着宫彻就是一肚子火总是想找个得体的理由把他除掉。有他在莫心的身边老是晃悠。总是觉得不踏实。

    任何的莫心身边的男人都是对手。

    “我,大人恕罪。”宫彻低下了头。

    “你随我一起去。”薄影夜指着地上的宫彻。

    “是。”不知道去干什么,不过这么晚,一定是去查案子。

    “阙明居。”两人深更半夜跨过寂静的喧同,来到了灯火通明与深夜之中的寂静格格不入的阙明居。

    “黎儿。”万千的人影之中,宫彻发现了自己的妹妹的身影,自己逃离了那个宅子,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走吧。”薄影夜仪表堂堂一身的贵气在这阙明居个个都是人精的地方自然也是不会被人忽视。不一会身边就围满了人。

    “大人,这是第一次来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纯子,楼下来了一位贵客,还是得你去看一看。”门外有人来报。

    “好的,我知道了。”屋子内,纯子倚在溟倦胸口。恋恋不舍,这几日,她尝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快乐。这些都是莫心给她的,莫心给了她第二次的活着的机会,而她找到了这一生的一靠。

    男女之事都是有一个通病,一旦这个女人以为找到了依靠的时候,也是自己的生活就要被完全的被毁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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