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锋
汐里很快又把装备攒齐了, 她开始找寻小啾咪的下落。出于一种高手间的惺惺相惜……直说就是汐里不服输, 那次对战到底是她轻敌还是真的技不如人, 哪怕真的技不如人，今天的她肯定比昨天的她更强大一点。
总而言之, 她想找出那个人，然后打败她，证明自己。
像小啾咪这种装作新手骗人对战的并不少, 他们往往会更加注意隐蔽自己的信息，在众多的用户中寻找出这样一个姓名、性别都不确定的人无疑大海捞针。
汐里考虑过一秒要不要去现学个编程，想到学成指不定小啾咪早就跑了，于是迅速地放弃了。
她最后找到小啾咪是靠——直觉。或者说是一种感知的能力，这种能力应该是她与一言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拥有的, 看不见摸不着跟第六感没什么差别, 她之前也没有发现，以为是自己心细如发才能轻易感受到他人的情绪，等她知道一言是王权者，拥有预知的能力后，才将自己敏锐的感知跟他联系起来。
所以当汐里看到一个敷衍起名叫做“太郎”的男性3d小人，同样没有任何特别装备的新人状态, 汐里心里的雷达滴滴作响，操作着自己的人物走到他身边, 人物头上浮起一个白色的聊天框：“找到你了小啾咪酱~”
又一次逃课在家的伏见看着浮在眼前的聊天框, 皱了下眉, 轻声咂了下舌。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将眼光撇在一旁想了一下，小啾咪那个账号，打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在积分榜前列的人的打扮风格跟眼前这个人很相似。
被找到了嘛……真麻烦，他脸上浮起不耐烦地表情。
伏见看着挑战者的网名，嗤笑了一声，点下同意，明明已经输过了吧，名字就像永远胜利一样，真可笑。
汐里见对面的太郎接受了挑战，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活动了下手腕，在游戏界面开始倒计时时坐直了身子，将手放在键盘上，专注起来。
对战开始！
jcube是个战略模拟类游戏，通过操纵五个魔方的不同面，使出不同的技能。
汐里一边看着对方的动作，一边在脑内思考着自己所需要做得应对和攻击的方式，手指飞快地操纵着魔方，然后和对方几乎同时完成了，两人的魔方互相发出攻击、抵消，绚烂地技能将对战的空间染上五颜六色的光效，平局。
初级对战没有分出胜负地话，会进入高等级对战，难度翻倍，汐里神色不变，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画面手指开始飞快地动作，对面显然更胜一筹，在高等级对战之中两人之间的差距瞬间拉大，汐里在他凌乱却又巧妙地攻击中渐渐混乱，人物头顶的血条截截消失——清零。
汐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把终端扔到一边，耍赖似地踢了两下腿，她鼓着嘴把远处的终端捡了回来，自己的人物又变成一个白板，而对战的“太郎”已经消失不见。
她对自己的失误进行了反思总结，最后定下了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的方针。或许是因为已经成功靠感知找到了小啾咪一次，接下来可以更轻易地找到她了，有时候一天能认出两三次，她经常换ip和身份，女性角色就叫“小啾咪”“爱莉酱”这种恶俗的名字，男性角色就叫“太郎”“次郎”“小次郎”这种敷衍的名字。
汐里感觉，对面应该是个男生，她找到他后，有时候他接受对战，将她痛殴一顿，有时候就直接下线消失，但下次上线没多久汐里又操纵着角色出现在他面前。
每次一上线都能看到那个人，不打败她都没办法去挣钱了，虽然她身上的装备都不错，勉强弥补了被她浪费的时间，但是伏见只觉得，烦不胜烦。
而有一点让他更为担心，每次这么快都能找到已经改变身份和ip的他，是不是黑了他的终端，获得了他的信息。
啧，他皱起眉头，已经检查过三次了，经过改装的终端没有任何病毒，也没有任何人入侵过的痕迹，是那个人的黑客技术更强吗？
伏见在她又一次找来时，利落地下线，开始入侵她的终端，轻而易举地程度大概像从地上捡起一支笔，他绷着嘴翻了一遍那个人的终端，除了大量的照片、视频以外，什么额外的程序都没有，甚至还天真地直接在jungle输入了她的真实信息。
所以这种人到底怎么找到他的啊，伏见一时间找不到答案，烦躁不已。
他无聊地翻着她手机里的照片，大部分是三个人的照片，在某个家里的不同地方，光靠这些照片都能看出这个家的大体构造，视频也毫无防备地互相叫着彼此的姓名，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他们的信息。
真是的，稍微注意点自己的隐私啊。
伏见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略显阴险的笑容，那么就给你上一课吧。
他给她的终端植入了一个小小的程序，将她的摄像头直接连入了自己的电脑上，然后发过去一封邮件。
汐里吃完饭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终端指示灯亮着七彩的光，她跳过去蹲在那里，捡起终端摁亮，然后屏幕上突然蹦出来一个血淋淋的骷髅脸。
汐里面色不改地划拉了一下，骷髅脸消失，从屏幕上方开始向下流下红色的液体，而后整个屏幕变得血红，她伸手擦了擦，嘟囔了一句：“原来不是真的啊。”
在另一边的电脑后面，等着看汐里惊恐表情的伏见看她毫无波动的样子，倍感无趣地咂了下舌，“怎么没被吓到。”
屏幕上的血液流净，终于出现了一封信封的样子，漆黑的闪着绿光的背景，信封皱皱巴巴地被撕裂了一个小口，原本雪白的信封上还印着一个黑红的血色手印，汐里找了半天，点了下中间，信封自动打开，信纸铺展开来。
在信纸铺开来的一瞬间，终端传出诡异惊悚的声音，又是血淋淋的字体，歪歪扭扭地看着就像恐怖片中用手指沾血写出的东西。
汐里木然地眨了两下眼，把终端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哈。”伏见笑起来，笑得颤抖，纤瘦地背弓起了一个弧度，“吓到了。”
“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了。”他弯着腰笑着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慢慢抬起头，然后看到屏幕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终端捡了起来，认真地直视着摄像头。
就像在跟他对视一样。
汐里看了摄像头好一会儿，垂下眼继续盯着屏幕，在右下角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笔头，她点了一下，可以回信。
于是她写道：小啾咪？
“嘁，被发现了吗？”伏见噼里啪啦敲了几下键盘，汐里的终端界面恢复了正常，随之而来的是第二封邮件。
汐里也飞快地摁着键盘回信：我们在樱花树下的那张合照还不错吧，是路过的摄影师帮我们拍的，他说一级棒！
伏见有些生气，现在重点是这个吗？无论是生气还是厌恶，认真点对待啊，他使劲敲着键盘，
“唔。”汐里沉吟一声，挠了挠脸颊，又回信：虽然我觉得那张照片真的好看，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印下来送给你，不过如果你不想聊这个的话，我们聊些正事吧。你觉得我在jcube对战里哪里不足呢？是手法还是意识，为什么总是赢不了你可以把你的训练方法告诉我吗？
“喂喂喂，没脑子吗，我这个时候在监视着你吧，还在恐吓你吧，能给点正常的反应吗？”伏见不停小声嘟囔着，手下不停。
汐里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恍然大悟地表情，回他：跟我想得一样呢！
“真是做作，已经知道我侵入摄像头了吗？”伏见看着屏幕上她的脸上那浮夸的表情，眼不见心不烦地解除入侵，都是虚假地那就没必要再看了。
汐里：因为或许也有其他可能啊，长着四只手什么的。
伏见操作了几下，汐里终端中的病毒程序自己毁灭消失，跟无聊的她做对的自己也是无聊。
对面再也没有回信，摄像头那里也没有了被窥视的感觉，汐里沉下脸把终端放到一边，跑到狗朗房间里，“汹，你的终端没怎么用吧？”
“没有，怎么了？”狗朗疑惑地看着看着很生气的汐里。
“那借我用一段时间吧。”
汐里拿到汹的终端，又跑到了一言的房间，他正在那里练字。
“怎么了汐里？”
“一言，我要学编程！”
“诶？”一言看向她，笑着招了招手，等汐里到他身边坐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这么突然呢？”
“因为那个人看到我生气会很开心，但我不想让他开心就表现出不生气的样子，其实我可生气了！！！”汐里语无伦次地说完，最后一锤定音：“所以，我要成为一名黑客！”
啊……哦，一言被这个逻辑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