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道
狮子君驮着汐里平稳地飞向另一边的天台, 落地后轻轻一抖。
……又轻轻一抖。
“请下去。”敦厚的男声响起。
单手揪着狮子鬣毛把头埋在其中的汐里抬起头, 咦, 狮子说话了？她松开手，从侧面滑下去, 这头狮子很是高大，能把她整个人埋起来。
她上手摸了摸狮子的背，“谢谢你狮子先生。”
“囷巴, 我们走。”
又是那个好听的女声，汐里茫然地向四周看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人又像没看到什么人，她向后一步伸手重新抓住了狮子的鬣毛，不想让他们离开, 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是姐姐救了我吗？”
汐里的手腕一凉，抓着狮子鬣毛的手被抓住抬了起来，她终于看清了现在坐在狮子上的人。
穿着超短裙！长皮靴！马甲短背心！超级性感的漂亮姐姐。
“您、您好，我叫赤司汐里，原名宫瑾，今年……勉强算八岁, 性格活泼可爱，为人善良, 家有薄产, 请问、请问您方便告诉我姓名吗？”汐里有些羞涩地看向她。
…
……
毘沙门略微张了张嘴, 半天无言, “兆麻？”
“啊原来是兆麻姐姐，您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抱歉，我才是兆麻。”突然出现的戴着眼镜的青年朝汐里微微点头，他指了指她的手，“你能放开毘沙门大人吗？”
汐里不好意思地放开拉着她的手，她稍微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一狮，“毘沙门大人……难道漂亮姐姐你就是传说中七福神之一的毘沙门天嘛……怪不得气质如此高贵！”
兆麻还是第一次如此真诚又坦然的谄媚，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儿对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惊讶，以及敬畏之心。
会是威胁吗？兆麻防备地看着她。
“毘沙门姐姐。”汐里仿佛没感觉到逐渐变得紧张的气氛，自顾地亲密地叫她，“刚才的妖怪是什么？为什么我杀不掉？”
“位于彼岸的魑魅魍魉，被人类身上的邪念所吸引聚集过来，只有神器才能将其斩断。”毘沙门坐在狮子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汐里，她微微弯腰，“那么你，是和彼岸有缘之人吗？”
“毘沙门大人……”兆麻低声叫她，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
“我嘛，勉强算是阴阳师吧，那毘沙门姐姐，如果下次再见到这种妖怪，该怎么解决？”
“等神来斩杀。”
“真是……”汐里嘟囔了一句，想到什么又开心地笑起来，“因为我们这种有灵力的人很容易见到妖怪吧，但是神明又总不能及时赶到，所以毘沙门姐姐，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不可对毘沙门大人无礼。”兆麻皱着眉头拦在她面前。
“没关系的，兆麻。”毘沙门安抚地将手放在他肩膀，“给她吧。”
他们神明和神器当然也是与时俱进的，兆麻心里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按照毘沙门说得那样，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汐里。
“我们要走了。”毘沙门轻轻拍了拍囷巴，原本跪坐的狮子站了起来，“兆麻。”
这次汐里看到了，叫做兆麻的男人经她呼唤，变成了一道光飞到了毘沙门的耳朵，那里多了一颗耳钉。
狮子驮着毘沙门凌空一跃，很快消失在空中。
汐里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地敲了敲脑袋，“竟然忘了神明能不能解决我的穿越问题了，啊啊没关系，反正记下了联系方式。”
她低头看着手机上新存的电话号码，备注叫兆麻，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是谁的号码？”
“毘沙门大人？”回到高天原的宅邸，兆麻没有忍住问出了口，“您今天为什么……”
“反常……是吗？”毘沙门单手托脸看向窗外，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她身上有麻仓叶王的气息。”
“麻仓叶王……是谁？”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还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兆麻心中的警铃大作。
“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没有来，是在一千年前。”
千年之前，名震平安京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可连同阴阳两界，在那个时代，民生疾苦黑暗滋生，由人心阴暗引来的妖怪多不胜数，目标同为消灭妖怪的最强武神毘沙门和叶王逐渐熟悉起来，成为关系不错的友人。
后来麻仓叶王走入歧途妄想消灭人类，生性善良的毘沙门阻拦不成，与他决裂，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他们从友人变成了敌人，转眼千年已过，这千年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那些痛苦的记忆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夜……斗……！
时隔千年，那时她不能理解为何叶王会对身为同族的人类拔刀相向，现如今她将同为神明的夜斗视为敌人，反而对当时叶王的心情有了些微的了解。
“威娜！”兆麻担忧地揽住她的肩膀，掰开她紧紧攥起的手，“不要再想了。”
又想起那些事了，毘沙门紧紧闭上眼逐渐冷静下来，“我没事，说起来，那孩子或许是叶王的后代……罢了，以后也没有再见的机会，她应该已经把我们忘记了。”
“汐里！！”
汐里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往上跑的夏目和叶，被他们两个冲上来抱住，她拍了拍夏目的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夏目抽噎着擦掉眼泪，“吓、吓死我了。”
“汐里，你没事吧？”叶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你们看，毫发无伤。”汐里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她突然停住皱起眉，“中间好像被谁救了来着？”
汐里在回去的路上闭着眼一点一点地抠细节，那个时候妖怪被别人杀掉，她从半空中掉下去，被一只凶猛的动物接住了，那只动物是……狮子，然后见到了狮子的主人，印象里是她最想成为的那种帅气强大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毘沙门天。
她睁开眼，从包里扒拉出手机，翻到那个新存的号码，将上面兆麻的名字改成了毘沙门天。
汐里还记得来之前的想法，回去的路上为诗织阿姨买了一束花，下午乖乖遵守规则和赤司打了一场球，晚上睡了个好觉，等第二天醒来，她看着手机里陌生的号码，一脸茫然。
毘沙门天是谁来着？
汐里知道自己大概又忘记了什么东西，她坐在那里将昨天的记忆从头到尾缕了一遍，想起来后立刻将号码备注改成“毘沙门-神-见到新型妖怪call”，这次总不会再忘了吧。
似乎是因为神的特性，让人很容易忘记他们，汐里不放心趁现在还记得把昨天的过程记在了纸上，贴到床边。
为了不那么容易就忘掉毘沙门，要加深和她的联系才行，汐里肯定地点点头，发过去一条信息：毘沙门姐姐，早上好，吃了吗？
毘沙门-神-见到新型妖怪call：赤司小姐，我是兆麻，为了你着想，如果没有遇到妖怪的话，请不要和我们有太多联系。
汐里：抱歉兆麻先生，那么毘沙门姐姐吃早饭了吗？
毘-call：……吃了。
汐里：太好了，工作很辛苦要注意饮食规律才行，不过原来神明也需要吃东西吗，毘沙门姐姐喜欢吃什么呢？甜食还是辣食？我知道很多家很不错的店，下次可以请你们去吃，请帮我转告一下毘沙门姐姐。
……
怎么就这么被一个人牵着鼻子走了，兆麻看着和那个小姑娘长长的聊天记录，推了一下眼镜。
可能还是有点在意吧，威娜的故人什么的，那么就去问问吧。
兆麻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去，毘沙门正在处理公务，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厚厚一叠文件，她头也不抬，问道：“兆麻，有事吗？”
“啊，是有些事需要报告，昨天在下界救的小姑娘发来了信息。”
毘沙门抬起头，“出现妖怪了？”
“不，只是一些普通的寒暄。”兆麻将聊天记录放给她看。
“还记得我们啊，不愧是叶王的后人。”毘沙门稍微瞟了一下，低头继续看公务，“如果不是妖怪的信息，不要跟她有太多的牵扯，人最好还是不要接近彼岸。”
兆麻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毘沙门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兆麻，还有事吗？”
“这里没有其他人，有事就直说。”
“威娜，是怎样看待麻仓叶王的？”兆麻心里稍微有些紧张。
“叶王吗……”威娜放下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以前并肩战斗过，算是不错的战友，他似乎因被人类背叛而想要消灭人类，我回到高天原后没再关注过他的消息，后来大概是失败了或者放弃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应该多劝解他。”
“不过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的后代又继承了他的力量，以后就稍微关照下那孩子吧。”
“是。”兆麻微微鞠躬，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放心了。
汐里进行完跟神明的友好交流，去跟赤司一起上课，课间她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跟他讲夏目要转学的事，“……然后我跟他一起走回小林家，发现一路上好多好多妖怪，因为东京人口密度大，引来的妖怪也多吗？也不知道那孩子一直以来怎么忍受的。”
她叹息了一声，“果然还是一无所知的人幸福啊，回去路上我就把眼睛封印住了。”
“学校里也有吧？”赤司面不改色地问道。
汐里睁大眼睛，然后默默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她其实一直不想让他们接触到这边世界的东西，那些妖怪、灵力、阴阳术，在她看来，是离他们很遥远的东西，赤司对那些并没有兴趣，她才敢偶尔当做故事跟他讲一讲。
“有时候会看到夏目君对着空气讲话，也看到他在击打什么东西，被人欺负大概也与此有关吧，毕竟看到的不止我一个，其他人或许会拿他当怪人。”
“诶？”汐里愣了一下，“我都没有发现。”
“因为夏目君在你面前努力表现得正常，又没有在同一年级，很难注意到。”赤司淡淡地说道。
但是他就注意到了，汐里眨了眨眼，歪头盯着赤司看，没什么表情的脸，对着外人时会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待人温和，教养极好，在学校里也是受欢迎的存在。
同为有名的财阀继承人，赤司和f4他们的口碑是两个极端。
偶尔也会有些小情绪，隐藏在平静无波的外表之下，比如现在，他好像就有点生气了。
汐里戳了戳他的肩膀，在他看过来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对不起，阿征。”
他挑了下眉，眼中有些惊讶，“如果是刚才说得事，应该向夏目君道歉吧。”
“我也要向你道歉啊，因为不是也冷落你了吗？”
“啊，这样啊，没关系的，我能理解，汐里很忙，我也很忙……”
汐里伸手夹住他的脸，“在麻仓家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家传秘术估计也不会交给我，这样就省出来一堆时间，我打算回来陪你煎熬在学习的地狱中了，感动吗？快说感动！”
赤司艰难地点点头。
“然后呢，然后呢，我也打算报社团了，去剑道社，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参加完社团活动后回来，夏目转到叶的学校应该会很安全，那么以后你就要给我当牛做马了，知道吗，赤司大少爷？”
赤司把她的手拿开，无奈地笑了笑，“嗨嗨，汐里大小姐。”
下午课后的休息时间，汐里跟赤司在后院进行one on one的篮球对决，诗织当做裁判，当汐里第三次犯规后，赤司喘着气向场外一点都不公正的裁判示意反抗，“母亲，她又犯规了！”
“诶？真的吗？”诗织微笑着看着他们，“抱歉啊，小征，我没有看清。”
“哈哈哈。”汐里抱着球狂笑，“我已经贿赂裁判了。”
赤司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跑过去伸手抢过球运球投篮。
“5-0，小征胜。”
汐里气呼呼地鼓起嘴，再会犯规投不进去球也没办法啊。
“所以，以后多多练习投篮吧。”赤司拍着她的肩膀，笑得灿烂。
诗织在一旁握着手看着他们，温柔地笑起来，真好啊。
小林给夏目办好了转学手续，汐里跟他一起去叶的学校考察了一通，真的几乎没什么妖怪，偶尔闯进来也被那个守护学校的灵给赶走了。这里是所普通的小学，又有叶在，夏目应该不会像在英德一样被人欺负。
其实汐里想要道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夏目是个敏感的孩子，性格又温柔，她不好意思开口说：对不起我忽略你了。
她害怕这样会让他更尴尬，于是只有告诉小林，让他多多关心夏目，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告诉她。
开学后汐里加入了剑道社，指导老师是曾经小有名气的剑道选手，社团里除了个别真心喜爱剑道，认真练习的社员外，更多是那些过来玩的大少爷大小姐，因此社团活动并不累也不严格。
这让汐里有些失望，她跟着训练几天后，就脱离了组织，给自己加训，老师和学生对她稍有微词，但在她从二年级挑到六年级，将社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后，没人敢吭声了。
她本来还想挑战老师的，但老师……怂了。
汐里在社团里变成了一个独行侠，每天跟着男子篮球队跑步，回来后独自练习剑术，一个学期下来，她是最晚离开道场的那一个，是流汗最多的那一个，也是劈坏竹剑最多的那一个。
身体逐渐变得紧实有力，已经可以随意挥动“易”了。
这段时间，汐里在学校里都是教室——道场两点一线，什么f4什么统领学校忘得一干二净，所以等无所事事的某两人组跑来道场围观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他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汐里妹妹，好久没来找我们玩了，哥哥们好伤心啊。”油腔滑调的是……西门。
“喂，总二郎，这样说听起来好猥琐啊。”吐槽的叫做……美作吧。
汐里收起竹剑，杵在地上朝他们扬扬头，“你们找我有事？”
“太久没见，害怕你忘了我们呀。”西门朝她眨眨眼。
“没事我继续练习了，最近要参加全国大赛。”汐里敷衍地朝他们挥挥手，继续练习。
“全国大赛耶。”西门和美作会心一笑，他潇洒地朝她摆了下手，“哥哥们到时候会去为你加油的。”
汐里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这两个人是真无聊啊。
她继续认真地练习，没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人看到那两人时瑟缩的样子。
“赤司同学，主办方驳回了你越级参赛的要求。”指导老师走过来弱弱地向她说明。
“那就这样报吧。”汐里无奈，跟低年级的小屁孩儿们打有什么意思啊。
“是。”老师尊敬地朝她鞠了个躬，丝毫没有大人的尊严，其他人完全没有看不起他的这种行为，因为汐里，在道场里，完全是个魔鬼。
全国大赛很快到来，围观低年级赛区比赛的观众们看到了一场从头到尾的碾压赛，汐里对上对手几乎都是秒杀，她只用一击，就将对方的竹剑击飞，每个对手都是哭着下台的，只有决赛时的对手才算是过了三招。
“喂喂，本大爷去学剑也能这样一下打飞，一下打飞吧，看着真爽！！”道明寺原本被西门他们拉过来还很不乐意，但最后成了看得最开心的那一个，不住比划着击剑的姿势。
脑子相对正常的其他三个面面相觑，西门开口：“阿司，你是不是该庆幸她没有动手打过你？”
颁奖台上，汐里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亚军，脸色很阴沉，皱着眉头跟小老头似的，她想到他能跟她过上几招还是很有天赋的，于是开口安慰：“真山君，我觉得你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再练个五年说不定能打败（现在的）我。”
那个真山君脸色更阴沉了，甚至眼里还出现了泪光，他咬着下唇吸了下鼻子，“太松懈了！”
“还有，我叫真田！真田弦一郎！”
“啊啊，抱歉抱歉。”
汐里回去后，把自己的第一个奖杯跟赤司的那些放到了一起，她看着那个冠军，叹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真想跟更强的人对战啊。”
可惜这个愿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实现，在每天千篇一律的练习中，她感觉自己进入了瓶颈，练习的热情低落了许多，还是那位指导老师给她出了主意，可以到外面的道场去看看。
汐里觉得这主意还不错，给小林打电话让他去查查附近比较厉害的道场。
这天她没去社团练习，打算提前回去看看，去储物柜换鞋的时候，还有不少学生。
汐里换好鞋提起放在一旁的背包，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是哄笑声辱骂声和各种吵杂的声音。
她皱起眉头，走到发出响声的地方，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另一端，那里围了不少学生，她挤进去，看到了倾斜的储物柜下，一个学生头上套着一个涮拖把用的铁桶，浑身湿淋淋的，还沾着一些垃圾，旁边几个个子不小的男生对他拳打脚踢，围观的人发出恶意的笑声。
汐里冷眼扫过去，围观的人中没有一个想要阻止的，甚至不少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还有人在起哄推波助澜。
这是欺凌。
她走过去狠狠几脚，把欺负人的那几个踹翻在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她环着手，俯视他们，“你们，在做什么？”
“赤司……”
“是赤司啊……”
欺负人的几个男生似乎认出来她的身份，没敢反抗，结结巴巴地说道：“是f4……红纸条……”
什么东西，怎么听不懂。汐里弯腰将铁桶从那个学生头上拿下来，是个瘦削的男生，闭着眼瑟瑟发抖，她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污水，然后塞在他手里，“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吗？”
男生慢慢睁开眼，对上她的脸时像被刺到一样撇开目光，他嘴巴一张一合，说话声音轻地几乎听不到，“……撞到了道明寺……道歉了……但是没有用。”
汐里大概明白了，她站直了瞥向围观的人，“喂，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红纸条是什么意思？”
“f4贴的，如果收到红纸条的话会被全校人欺负。”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回答了她。
汐里顺着围观者所知的方向看到了对面一个柜子，她打开半遮半掩的柜子，看到其上贴着的有f4标识的红纸条。
you’ll be dead。
她伸手扯了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的撕烂，“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东西。”
围观的人们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公然跟f4叫板啊，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快速散得一干二净。
神仙打架他们小鬼遭殃，还是赶紧跑吧。
人走干净后，汐里回到被欺负的男生身边，他还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垂着眼睛整个人都在颤抖，汐里无奈地挠了挠头，“你放心吧，以后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男生的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汐里看他状态不对，凑近了听他在说什么，“……忍耐……忍耐……忍耐不下去……就……吃掉！”
汐里一激灵，整个人毛骨悚然，她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个男生，仿佛在散发着一股黑气。
妖怪……会被人的恶意所吸引。
汐里伸手快速给自己的眼睛解开封印，她闭眼想象着夏目身上的力量，然后睁开眼。
她看到，那个男生身上盘旋着一只巨大的丑陋的妖怪，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被妖怪覆盖。
汐里跑到放包的地方，拿出手机给毘沙门打了个电话，久久无人接通，她挂断发过去一条短信，然后看向周围，从旁边找到一个拖把。
她慢慢地走向男生和妖怪所在的角落，震惊地看到男生的身体被吞噬地更多了，这样不行……
汐里咬牙甩起拖把，对着妖怪的头部狠狠砸去，“喂，妖怪，过来！”
那只妖怪如同清醒过来一般，身上紧闭的眼睛一个接一个的睁开，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同时直直地盯向汐里。
汐里咧嘴，好恶心啊这场面，她伸脚狠狠踹了一下最大的那个眼睛。
“啊——！”妖怪发出一声惨叫，蠕动着松开了男生的身体，向汐里飞来。
很好，汐里看向周围，储物柜这边已经没有人了，校园里说不定还会有人，那么就在这里等到毘沙门的到来。
汐里往一边跑了几步，确认妖怪跟上来后，继续向前跑，妖怪的速度并不快，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在妖怪快追上的时候，汐里举起拖把将它打翻，然后跑几步，追过来再打翻……追过来再打翻。
如此循环往复，汐里的胳膊都有些疼了，她有些后悔，如果带着刀过来的话说不定能斩杀试试。
现在就只能拿着笨重的拖把对头拍。
“啊呀，毘沙门姐姐你怎么还不来！！！”汐里嚎了一声，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好听的女声。
“刈巴！”一声枪响，慢吞吞的妖怪一击毙命，变成一个银白的印。
汐里扔掉手里的拖把，插着腰开始喘气。
坐着狮子的女神从天而降，落在汐里面前。
“你身为麻仓叶王的后代，应该具备斩杀妖怪的力量，你，没有学过吗？”
汐里感觉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凑近了问她：“你刚才说我，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