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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你在我身边

    两下来,跑遍了这一片儿的裁缝店,可算是有了一点眉目。

    这件衣裳的布料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只不过这个样式,确实源源钱庄的伙计特有的。

    在京城的时候,我不曾听过源源钱庄,只见过江江家的李氏钱庄。江江常同我吹嘘他家钱庄如何如何撩,又是如何如何遍布四海八方。如今我在淞州这儿一问,却没一个听过他李氏钱庄的,倒是都劝我,若是要找钱庄,必然是要去源源钱庄的,源源钱庄我放心。

    果然如此,在这县城里面转了一圈,我都没看到李氏钱庄。那源源钱庄,却是在最热闹的地方,开了极大的一个门面,一个字有两人宽,想不注意到都难。

    虽找着容易,想从前台的人问出一些什么来就困难得紧了。那人一见我并非是什么顾客,便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样子。

    不过就算是他真有心回答我,可能还回答不出来什么。毕竟如此大的钱庄,里面的伙计少也有几十个。问具体到一件衣服这样的事儿,确实强人所难了。

    虽笔直地走行不通,但拐一个弯儿却还是能有所进展的。虽街上逛的这一圈儿我并未见着李氏钱庄,但我却见着了留香。连江江的赌场都能开到的地方,没道理没了他的李氏钱庄。

    只不过这日色已经不早,在仔仔细细在街上找一找,也是来不及聊。

    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面,见闻休依旧精神,垂眸读着一本书,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本来我来淞州的目的是找那一位姓吴的老板,但是正事还没着手去办,这突然多出来的事儿倒是把我难住了。

    “闻休啊……”我叫了一声。

    闻休抬眼看我,:“嗯?”

    我侧头,将右耳贴在右边胳膊上,继续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不急,”闻休淡淡道,“那吴老板家饶住处已经找到了,明日我们一同去?”

    “你找到他们了?”我睁大眼睛问,惭愧道,“这几我都在调查那女尸身上的衣服,本来来淞州就是找这个吴老板的……闻休你不会因为帮我找吴老板,便没有去找你要找的那个人吧?”

    “没有,”闻休冲我笑了笑,放下书,走到我面前坐下,,“他的家眷并不难找。”

    “哦……”我将信将疑,盯着闻休。

    “真的。”闻休摸了摸我的脑袋,道,“淞州官员猖獗,我在调查,所以耽搁了。”

    我点点头,道:“山河道那一群穿着官样衣服的人确实嚣张,竟如此横行霸道,也没有人管管。就算朝廷无能,难道江湖义士也没有嘛?”

    闻休摇头道:“管辖淞州的是一个姓宋的官员,源源钱庄也是他开的。”

    我心下也了然,这一出官商都不必勾结。那姓宋的一手官场,一手商场,互相帮衬,如鱼得水。也难怪淞州源源钱庄如茨好生意了。一脚朝野,一脚江湖,便两边的人都治他不住。

    “也难怪了,金钱帮这样如此不讲信用、不讲义气的帮派也能将老巢如此光明正大地摆出来。这淞州怕是比看到的乱上许多……”我叹气道。

    闻休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便要及时叫护卫。”

    我低头看一看腰上的令牌,想起那日来去如风、出手如电的那个黑衣人,不由伸了伸脖子,往四下里看了看。又压低了嗓子问道:“那人一直跟在我们周围吗?我这么话他听得到吗?”

    闻休笑出声,道:“是一直跟着令牌的主人。听不见的。”

    我握住了拳头放在鼻子下面,疑神疑鬼,冲闻休那边挪了挪,更加声道:“那他是跟在很近的地方吗?上次我喊得虽然响,但在能听到的距离内,应该是即刻就到了。但他却并没有即刻就到,真是奇怪……”

    闻休道:“他们一共四人,又一个听力异常好的人。因此跟得很远。”

    “哦!”我恍然大悟点头道,随即赶紧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道,“那还不是我的都听到了……”

    “不该听的他们听不到。”闻休道,“阿白,遇事别逞强。”

    我随口回答道:“我从来都不逞强啊,在外面的时候,我都是见打不过便跑的……”

    不过见闻休认真的眼神,我乖乖点头,:“嗯,我不会逞强的。我们还要一起去南国啊,若是断了个胳膊,断了个……”

    不过想着这么咒自己也是极不好的,便不了,但还是担心:“可是闻休如果他们都跟着我了,那你怎么办啊?你现在处理淞州的事情,必然要得罪人。站在淞州的土地他们要出手,谁来保护你啊?”

    “你在我身边。”闻休笑道,但又道,“我和穆棱不比他们差。”

    我沮丧道:“你是很厉害啊,如果我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本来行走江湖,仗着自己手底下有两下子,从来又遇到过什么难以克服的危险。这一路上看来,终归还是我走的路、见的人太少。”

    闻休握住我攥着袖子的手,温和道:“我既可守住这国土,自也守得住你,守得住我们。若我连我爱的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要娶你呢?”

    第二人,我跟着闻休去了那吴老板亲眷所住的地方。那一条巷子边上的房子都出现了裂纹,地上新落着一些墙上掉下来的碎土。倒是有不知名儿的植物攀援而上。

    在前面一个极的屋子里面,坐着一个老妇,头发已尽数花白了。膝盖上放着一个针线的筐子,一手还攥着一块不料。只是一双蜿蜒着皱横的手搭在筐子的两边,一动不动。她眼睛成一条缝,仰头靠在椅背上,也不知睡着没樱

    我走的很心,生怕打扰到她。但因要走进人家的院子,不先打个招呼又很是不妥。

    正当犹豫之际,那间的可怜的屋子里面又走出一个挽着头发,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手上端着一盘子面饼。她见到我们,便愣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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