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撕破脸
“三少,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是去澳洲的最早一趟班机,布鲁斯医生已经约好了。”
骆长程垂眸,那张浸了药水的白手帕被他掌心的鲜血,染出一朵朵盛开的花。
从白家公馆回来,骆长程一直陪着萧咪咪。
深夜,骆长程将萧咪咪放进被窝,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他摆弄。
可即使躺着,萧咪咪的眼睛依然挣得斗大望着天花板。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目光的终点停在虚空某处,仿佛那虚空中是她这些年忘却的一切。
萧咪咪眼睛睁了一夜,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安排好一切,巧丽也将车安排好。
他受伤的那只手动也不能动,靠着右手,将萧咪咪托在肩头。
电梯从顶楼直达他的专用停车库。
他和萧咪咪坐在后排,巧丽开着车,桑小白坐在副驾驶,车刚开出车库,便见大门口,被几辆车死死堵住。
“我去看看。”
看着一个系列的豪车,巧丽皱了皱眉,沉声说了一句,便下车往前走去。
桑小白也跟着下了车。
“叫你老板下车!”
组织车队堵门的人巧丽和桑小白都认识,正是骆家的大管家,李义。
李义也认识她们,偏他一点客气也不想给。
巧丽满脸淡漠。
“让开。”
巧丽的声音低沉冰冷,黑框眼镜架后面的一双眼睛,盯在李义脸上,尤其锐利。
李义自然知道跟在三少身边的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可他背后,是夫人,是沈颂芝。
他眼睛眯成一条线,闪着阴毒的光:“你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巧丽跟在骆长程身边好多年,她自然知道三少和夫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李义不过是夫人身边一条狗,她连动手都不屑于。
可桑小白是个行动派。
李义话音刚落,她猛地往前踏了半步,双手飞快的去扣他的右手。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李义整个人拉的半佝了身子,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袭遍全身。
桑小白的膝盖一点也没留情面。
她松开双手,疾风劲舞的往后退去,李义顺着她的力道狠狠的砸在地上。
巧丽冷眼看着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敛了浑身的疾色,转身往安保岗亭走去,不过半分钟,便转身上了骆长程的车。
李义一脸痛苦的爬起来,便见十二个安保威风凛凛的往这边小跑而来,紧接着,将骆长程的车围在中间。
但凡谁想靠近,立刻被撂倒在地。
车里的沈颂芝暗暗骂了一声废物,一口气憋在心里,堵得她差点没缓过来。
即使这样,她还是记着自己的身份。
“下车。”
她冷冷出声,立刻有人给她打开车门。
下车后的沈颂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迈着优雅的步子往骆长程车边走去。
她要看看,骆长程的人,是不是连她也敢动。
车里的巧丽压低声音:“三少!”
骆长程眉目冷清,根本不去看车外,他淡淡的问:“拖车还有多久来?”
巧丽:“十分钟内一定会回到。”
骆长程点点头:“等。”
他怕出状况,误了最快的这趟班机,特意提早出门,没想到真被他预料上了。
沈颂芝本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她毕竟是他母亲,可一想到早上出门时,骆林黑着脸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就抓狂。
因骆长程好一阵子不回骆家,她每天都心情极好,骆林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她一度以为,骆林根本不看中这个小儿子。
早餐席间,她不过提了提月亮湾的项目,谁知骆林大发雷霆。
好多年不曾对她发脾气的骆林,这一回,连她的桌子都掀了,还对着她大吼:“你求不回来骆长程,你也别回来了!”
搞得好像骆长程是她赶出去一样。
千说万说,骆林说的话,她还是要往心上放的,这才来了这么一出。
沈颂芝临近了骆长程的车,才发现围着他车的人根本不让。
她冷脸呵斥:“不知道我是谁?让开!”
安保们连犹豫也没有,像是一尊尊石雕一样不为所动。
沈颂芝彻底怒了,一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却拿骆长程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李义一声惊呼。
“你们做什么!”
她陡然回头,几辆大叉车既然直直的朝着她堵住出口的几辆车而去。
骆长程这才悠悠打开车门。
沈颂芝对骆长程怒目而视:“你竟然这样对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骆长程面无表情:“没有。”
“你!”
沈颂芝气得指着骆长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
“只要搬回骆家去,上次你为了萧咪咪和我置气,我不怪你。”
自从骆长程从国外回来,他像是变了个人,从前他虽然不开口叫自己,好歹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眼下,竟拿她当个仇人一般。
骆长程冷哼:“用不着你原谅我。”
“骆长程!你要为了一个卑贱的佣人,连骆家也不要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是你母亲!”
“我母亲早已经死了!”
两人针锋相对,听到骆长程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沈颂芝忽然脸色巨变!她眼里惊恐、害怕、疑惑、阴狠各种光色掺杂闪烁,最终,化成一道委屈,落在骆长程的脸上!
她急急走了两步,两手抓住骆长程那只无力的垂着身侧的左手:“长程,你在说什么?我明明还活着,你为什么说我死了?”
骆长程眼睛看着前方,手臂上钻心的痛撕扯他的四肢百骸。
可这皮肉肌骨的痛,哪有他痛彻心扉的痛!
此生痛有二,皆是来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疼痛过渡,骆长程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生生抽回被沈颂芝抓住的左手,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滚!”
他全身一股冷漠戾气,让沈颂芝终不敢朝他再伸出手!
堵住门口的车已经被叉车叉走,沈颂芝沉沉站在原地,看着骆长程的车尘嚣而去,满目恨毒了的光!
李义来扶她,垂着下巴沉声说:“他们离开,我们的车就被放下来了,看样子他们是要去机场,我们去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