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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深夜老道人

    那一刹那,世界就仿佛一块平静的湖,那脚步声,就如同那湖中的涟漪,回旋中,巷道静的有些可怕。

    一阵冷风,忽然刮过。

    林凡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卷了卷衣衫,哆嗦道:“这南方的风虽比不上藏北风的凌厉,却多了一股阴柔的寒劲……”

    呢喃中,他距离自己商铺越来越近。

    滴答!

    滴答!

    ……

    突然,就在这时,巷子内,想起了水滴声,十分清脆,婉转回旋,林凡猛的抬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一瞬,他忽然似看到了一抹重影。

    前后顾盼,巷子非常冷清,除了他之外,此时,竟一个人都没有,外加灯光有些昏暗,在这深秋的夜里,不免显得有些阴森。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就在他准备打开房门时,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铜锣音,还是打更声。

    林凡觉得奇怪,不由嘀咕道:“都现代了,还有人打更?这也太俗了吧?”

    疑惑中,他忽然转身,却看到街道的另一端,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赤红的雾。与此同时,他惊悚发现,一盏又一盏白色灯笼突然出现在街道两旁,将此地映照的通亮。他本能的一个哆嗦,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哗哗!

    似铁链的碰撞音,蓦然传来!

    “见鬼了!”他眨了眨眼,再次睁眼的时候,打更声也好,铁链碰撞音也罢,甚至是那白色灯笼也都消失了。

    一切如旧!

    “又是幻觉不成?不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幻觉,我体质虽变弱,但精神却非常饱满……”他蹙眉苦思,隐约觉得似那里有些不对。

    立在门口半刻钟,林凡也没有思出个所以然。

    摇头中,打开了房门。

    刚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血手,突然按在了门框上,鲜血淋漓,让人毛骨悚然!

    林凡瞳孔剧烈收缩,心脏砰砰直跳。

    “少年郎,行行好,可否给我一碗饭吃……”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破旧道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道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面前,他笑呵呵,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一口不规则的大黄牙。

    “你……”

    林凡退后一步,看着道人,一阵无语。

    道人衣袍,满是鲜红,如血一般,只是那浓郁的味道,暴露了那东西的本质。

    “油漆?”

    “啊哈,不是油漆,难道是血啊,少年你长得很帅,但是别想得太多哟!”道人大咧咧道。

    “……”

    “现在的熟饭没有,但这个牛奶和面包你拿去吧!”林凡看着道人,沉思片刻后,将在超市中购买的早餐还是递给了道人。

    尽管他现在已经退役,不在是军人。但一日是军人,终身是军人。无论走到那里,他都不会忘记服务于人民。人民有难,必须支援!

    他不会忘记,那一日风雪中,与黑狼执勤的闲谈。

    “黑狼,你说以后咱们退役了,还算是军人吗?”

    “算,当然算,一日是军人,终生是军人。是军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我们的职责。只要国家需要,随时随地,都可再次投身革命队伍中!”

    “谢谢,谢谢,你是好人。”道人接过食物,三下五除二,直接拆开,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显然饿了很久。

    林凡露出微笑。

    “额,酗子,唔……你非常不错!”道人一边吃,一边夸奖道:“但是你啊,现在有大麻烦咯,说不定就要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凡蹙眉,脸上露出不悦。

    自己好心好意给你吃的,你却咒我死?

    你丫的,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嘿,信则有,不信则无……老道去也!”说着,那道人晃晃荡荡就朝着街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唱:“羌塘啊,羌塘……你是生命的禁区啊,战友啊,战友,你何时归呀!”

    正准备关门林凡听到歌谣,浑身猛的一颤。

    短短几句话,却牵动了他的心弦。

    他猛的回头,看向道人离开的方向,街道一片空荡荡,几片落叶应景飘飞。

    “他……他是谁!”

    就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来自心底呼唤,让他径直冲了出去。此刻,他的脑海,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那道人。

    为什么,他似乎……知道!

    一瞬间,他联想了很多,他在羌塘无人区的遭遇到底是什么?

    他的战友,是生还是死!

    这个道人不一般!

    绝对不一般!

    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原本他以为他回到了京南大学,可以平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可以不再去思考过去。但是道人的一句话,将他心中那一点执着再次点燃!

    黑狼,是他兄弟!

    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门也不关,疯狂的冲了出去,刚冲出几步,就变得气喘吁吁,面色煞白。但是这一刻的他,完全不在乎。道人,道人,你在哪里!

    他拼命的喊,不顾四周人诧异的目光。

    他不知自己跑了多少街道,也不知自己脸色多么的苍白,像疯了一样寻找。可惜,终究没有找到。

    他颓然的回到自己的商铺!

    呆呆的望着黑狼的照片,眼泪不由自主滚落而下,有痛苦,有悲伤,也有悔恨!

    也许,今生自己错过了最大的救黑狼的机会。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

    可以看到一抹黑色在那脸颊下游动,如恶魔的狞笑。只是,这一切,林凡这个常人,显然不太可能察觉。

    深夜,丑时。

    东林上横街,老道的身影再次悠悠而来。

    不在邋遢,略显肃穆和庄重。

    他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镇魂铃,腰间撇着酒葫芦,洒脱不羁的徐徐走来,而在他对面,一团红雾蓦然升腾而起,街道四周,白色灯笼再次显化,惨白的烛光将街道映照的森然,仿佛幽冥之路。

    老道一拍葫芦,葫芦散发青光,自动飞起,悬在他的身前。老道嘴巴一吸,一口透明的而带着奇特味道酒水自动涌出。饮下一口后,老道面色变得有些红润,他望着那红雾中不断走来且发出铁链撞击音的人影,呢喃道:“天地有阴阳,正道有沧桑,人鬼不二途,哪来回哪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叱!”

    手腕一动,桃木剑挽了一个剑花,一缕剑气幽幽形成,蓦然如闪电爆射而出,快到了极致!

    吼!

    红雾中,那人发出一声咆哮!

    刹那间,红雾如波涛,沿着街道,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汹涌而来。

    不过刹那,就与老道的剑气碰撞在一起!

    叮叮叮!

    老道咧嘴一笑,露出大黄牙,呸的一声,刚饮下的酒自嘴喷出,吐在桃木剑上。又是一朵剑花袭出,两朵桃木剑剑花汇在一起,爆发出一股道门之气,那诡异红雾,刹那烟消云散。

    甚至,连那红雾内的人影也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最终消失!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实际却在电光火石间。

    这里的打斗,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在同一街道,但仿佛不在一个空间一般,略显诡异!

    老道笑眯眯:“禁区生灵也敢动我道门看上的人吗?”

    笑傲间,他悠悠离开。

    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天,不知不觉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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