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赶忙
向晴赶忙把她拉起身，掏出面巾纸擦干茶水。
“快把衣服换了吧，我送你回家。”她拉着小染，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塞到她的手里。
趁着小染换衣服的间隙，向晴跑到外面跟领班说了提前下班，送小染回家的事，领班也不像观月那般这么苛刻，旋即答应放他们提前离开，并嘱咐向晴要将小染安全送到家。
可就是这么一嗅儿功夫，等向晴回到更衣室，却不见了小染的身影，她刚才披在小染身上的外套，也规规矩矩的放在她的柜子前。
“人呢！”
向晴左看右找，终于在蓝魅门外发现了小染的身影，而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第二天的一早，向晴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小染正看着电脑，手搭在键盘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坐了许久。
“小染。”
昨晚，向晴终于确认看到的那个和小染站在一起的男人，就是小染经常提到的男朋友时，向晴就悄悄地回了蓝魅。她为小染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离开的。
不过，看小染现在的气色，昨晚，似乎也是一宿没睡。
小染听到向晴的声音，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唤了声“向晴”。唇角，是勉强勾起的弧度，了无生气。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向晴的手背探向她的额头，苍白的脸色上，黑黑的眼圈分外突出。
“没事。”小染不着痕迹的把头偏向一边，低垂的眼帘，抿了抿唇，轻声道，“向晴，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帮什么忙？”
“蓝魅的工作，帮我辞了。”说着，小染从桌柜里，掏出一个纸袋，不用看，向晴也知道，里面装的，是蓝魅的工作服。
“这个我昨天洗好了，你帮我还了吧，我不想再回蓝魅了。陆经理那里，我想打电话跟他说，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若是见到他，也代我跟他说一下吧。如果有机会，我会亲自跟他道歉，不过，不会是在蓝魅。”小染的声音很轻，好像是易散的雾气一般，飘渺。
向晴接过小染递过来的纸袋，打开看了看，工作服上还残留着清洗过的芳香，发给她的衣服全在这里。这么说，昨晚小染离开蓝魅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离开了。
他们不是蓝魅的小姐，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若换做是在那里呆了这么许久的向晴，也定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平静的应对蓝魅的工作。
所以，对于小染的决定，向晴并没有阻拦。若换做是从前，她定是有千百种理由让小染坚持，可昨天，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冲上二楼将小染带出来，她还有什么资格，再说些什么。
“小染，那个？，昨天到蓝魅去的那个人？”向晴小心翼翼的问。
“是我男朋友。”
果然！
“那他？”一定也看到了那一幕！
看到小染现在的样子，向晴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虽然她并不认识小染的男朋友夏成泽，但从小染平时的话语中，多少也知道他的秉性。他这么溺爱小染，甚至都不愿意让她出来工作，可现在，他不仅看到小染在酒吧做兼职，还撞见了太子爷对小染不轨的那一幕？
可想而知，昨晚，小染到底顶着什么样的压力回家的。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大概是看出向晴眼中的怜惜，小染对她微微一笑，不再做声，转身做自己的事了。
昨晚发生的事，她不愿意再想，可这一切仍旧不时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她记得撞见夏成泽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擒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出蓝魅。彩色的霓虹灯下，她看到，他的背影一颤一颤，像是极尽遏制着内心的冲动。
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该瞒着他，尽管，她原本也打算跟他说清，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凑巧，能够被他亲自撞见。
“那个人是谁？”
“谁？”
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把你带到包房的人！”
天知道当时他多想冲上去，确认那个被带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小染，可他却被穿着黑西装的人拦住，靠近不得。这些人身上散发的生者勿近的寒凛，是他无法逾越的障碍。
他也是个男人，他知道刚才那个抱着她的男人眼中闪烁的，是怎样一种霸道的欲，望。若那女人真是小染，那么？?
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可是，又不得不去想。
他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形，可什么也看不到，甚至，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最后，是杨霁将他拉回座位上，她说，在这种地方，看到的越少，越好。
何况？
她并没有说出，她是认识刚才那个男人的，虽然曾经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知道，那个人是她们惹不起的，尤其是在蓝魅里。
他们选择蓝魅，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也是因为，在这里，不会有人随意造次。
他的目光一直紧锁那排楼梯，直到看到小染衣衫凌乱的冲了出来，他的心口像是被谁揪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果然，是她！
他深陷在眼眸中的悲切，自责，被杨霁悉数入心。她转头看向那个女人时，却只来得及看到她走入更衣室的背影。
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和夏成泽有着密切的关系。
杨霁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草草的结束了聚会，临走时，她深深地拍了拍夏成泽的肩膀，无声的离开。
她知道这个时候，这个男人需要冷静，十足的冷静。
可是面对这样的变故，夏成泽又怎么能冷静的下来。
所以，他守在更衣室外，看到小染走出来，二话不说的将她拉出蓝魅，他极尽克制这自己的冲动，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小染，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很重要？”小染抬起疲惫的双眸，这个刻，似乎连泪水都是多余的。
“小染，？，为什么？”他低着头，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小染伸出手，一根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直到被他松开，她才轻轻地揉揉红肿的手腕，静静地道，“我想的很简单，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来这打工。”
“你常加班，我回到家也见不到你，这里的工作时间又和我上班时间不冲突，所以就来了。本以为这里和别处总是不同的，没想到，哪里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遇到胆大的人罢了。”小染说着，目光回望蓝魅诺大的彩灯招牌，低调的奢华，下面所掩藏的，却是同样的丑恶。
她想，她是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成泽，我只是来这里做服务生，今天的事，我也没有想到，以后，我不会再来了，我会辞职的，再也不来了。”她拎着包，从夏成泽身边慢慢走了过去。
她知道，今晚的事情，夏成泽看得清楚，他是个男人，他不会放任看到这样的事情而无动于衷，可是小染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和他解释。
她累了，真的好累。
好像过了一个时间那样的漫长，她终于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单纯。
她长大了，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她蜕变了。
小染不知道夏成泽什么时候回到家的，又或者，他根本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总之，在今早出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夏成泽的身影。
他们现在，是应该都冷静一下。
有句俗话，叫做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或许，说的就是小染如今这番。今天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别的什么也不想，工作效率竟是出奇的高，甚至受到了廖婉的夸赞，想想前两天，小染可被她训的快哭了的。
没有了蓝魅的兼职，小染有过回以前的日子，下班就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等夏成泽下了班一起吃饭。可是，突然清闲下来，小染倒有些不习惯了。以前和向晴下班就往蓝魅赶的日子，远去了。
一起远去的，还有和夏成泽的亲密。
“喂，向晴，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什么事？”
小染一手挽着包，挑选今晚要买的菜，一边拿着电话，心不在焉的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向晴十分神秘的声音。
对于蓝魅，小染想要彻底遗忘，所以听的并不十分在意，可当她听到“昱少，？你男朋友？”的时候，小染无法再淡定下去。
“你说什么，打架闹事！”
“也不能这么说了，你也知道，在蓝魅闹事，只有挨打的份的。可是昨天打人的，不是保镖，是昱少！挨打的是？?”
“成泽！”
小染颤着声，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手机不经意的，从她的手心滑落在地。
“喂，喂喂？，小染？”手机里传来向晴的叫喊。
过了一会儿，没了向晴的声音，却又一次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周围的人用一种好奇的目光将小染上下打量，终于有个小女孩跑到小染身边，指着地上一直闪烁着的手机，糯声糯气的道，“阿姨，你的电话响了。”
小染这才回过神来，对小女孩轻声道了声“谢谢”。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这才惊觉，背后已是冷汗淋漓。
“喂，向晴，是我。？我没事，刚才电话不小心掉了，没听到你说的话。???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小染停停顿顿的解释，末了，才牙齿打着颤的问向晴，“昨晚，他？?，打的重么？”
“你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向晴猜得没错，昨晚的事情，小染根本就不知道，否则，今天她也不会去上班，而是应该在家照顾夏成泽才是。
“你也应该能猜到，昱少的身手，和观月相较，也是不差的。”向晴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是她今晚打电话的重点，却并非是夏成泽被打一事，而是另有原因。
“虽然你男朋友是为你打架，可是，他却是被别的女人带走的，这一点，我不能装作不知道，让你继续傻下去。”向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气愤。
“被别的女人带走？”无故的，出现了一个女人来。
小染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她能将夏成泽从蓝魅带走，也一定和夏成泽的关系匪浅。
可她，从没听夏成泽提起过。
细细想来，她与夏成泽，似乎很久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在一起，说说话了。以前他们虽然离得远，可心却靠的很近，如今，人近了，心却远了。
小染拿着手机，按键停在夏成泽的名字上许久，终是没有拨出去。
她的心乱的很，不知拨通之后，要怎么开口。
回到家，她仍旧如从前一般，把饭做好，等夏成泽回来。可她等了许久，算着时间，夏成泽也早该下班到家了。除非，他是故意不回家。
小染的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烦躁，对夏成泽的担忧击败了她的怯意，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夏成泽的电话，立即拨打出去。
可电话里，却传来毫无波澜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难道，他不想接听她的电话，所以才故意关机！
小染心底冰凉，膝盖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难道他不相信昨晚她说的话，所以，就算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跟她说一句话，甚至彻夜不归！
小染担心更多的，是夏成泽的伤势，观月的厉害她在蓝魅的第一天就见识过了，江昱也并不比观月差，他若不手下留情，夏成泽现在定不会好过。
向晴说，夏成泽被一个女人带走，那么，她应该会带他去医院吧。
那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呢。
他的伤，究竟怎样？
小染双臂抱头，她的的脑海中，一遍遍的想象着昨晚夏成泽和江昱相对的画面，想象着夏成泽现在的伤势，她越想，越是后怕。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拨打夏成泽的电话，希望能在他开机的时候看到她的来电，知道她有多担心他，哪怕他只跟她说一字，也是好的。
虽然，这个希望现在在小染看来，有些渺茫。
就在小染准备再拨通一次夏成泽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来了一个陌生来电，她本以为是惯常有的骚扰电话，可是这个电话响了好久，似乎是有意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