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选择

    山脚，有一条溪流，呈高势低洼，由于日深年久，水流的冲击形成一个浅潭，游鱼游弋，碧草清幽。

    “嘭……”

    一声惊响，水花四溅，鱼群溃逃，涟漪荡漾。

    “哗啦。”

    姬野赤条条从浅潭水面露出头，看向岸上人嘿嘿傻笑，使劲的搓洗着身上的污垢。

    他面无表情，规律的扇动着折扇，视线之下，能够清晰看到姬野浑身上下触目惊心的旧伤淤青。正当他要转过眼去，忽地注意到在姬野背部那道狭长红胎，他可以肯定，这并不是留下的旧伤……

    “我洗好了。”

    “换上吧。”虚空一抓，一套干净的衣袍竟被他拿在了手中，细看之下，竟是出自李良花旗坊的‘上等货’。

    姬野有些错愕，他眼神示意，姬野忙不跌的穿好衣服。“谢谢你。”

    “真是对不起，是我脑子不够，你救我出火坑，这大恩大德，无一为报不说，时至如今，我竟然还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他饶有兴趣的看向姬野，说道：“你就称……称我月大叔好了。”

    时至如今，只知他姓，却不知名……姬野刚想脱口，却又是自嘲一笑。他不愿意详说自己姓名，无谓只是自己身份卑贱，根本不配知道这个资格吧。“月大叔。”

    接下来两天，月大叔并没有多个字与姬野闲话，而他始终保持一个姿势，能够长时间固定不动丝毫，这让姬野非常佩服。除此之外，在连续服用月大叔给自己的神奇药丸，不单脚裸处的伤迅速好转，就连身上的一些旧伤业已好得七七八八，好像蛇蜕皮，重获新生那般。

    这一天，月大叔从固定的姿势清醒过来，姬野也从洞外找来了一些野果之类准备填腹。他看向姬野，问道：“你年纪如此，身上的伤为什么这般多？”

    姬野一边在旁边滴水处将野果清洗干净，一边又与月大叔简单的提了提自己的过往。

    月大叔并没有因为姬野的遭遇流露出半点同情，好像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得同情。“之前你说自己很弱，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你身上的伤势好转大半，现在你去给我杀个人吧。”

    姬野顿时一惊，他猜不透这位月大叔脑中思绪，为何一二再的要让自己去杀人。“月大叔，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月大叔平静说：“随便吧。”

    “随便？”姬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大叔不可置否点了点头。道：“也可以如此理解，你想杀谁，现在就去杀谁。”

    “我想杀的何止一人。”姬野脱口道。

    月大叔双手抱怀，顿时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

    “李良、张秀兰、李青，甚至是李家所有恶仆。”说到此处，姬野握紧成拳，眼神内布满着仇恨的血丝。“不是因为我，李家怎会有今天风光。但他们失去了人性，不单以德报怨，还害我落到这步境地……我的名字中的确有个野字，但我并不是任其辱骂的野杂种，更不是他们消遣玩乐的玩物……枷锁囹圄，囚禁的只是我的身体，无法禁锢我愤怒和仇恨。”

    月大叔站起身来，背转过身，视线眺望远处，惯性扇着折扇。“你是想报仇？”

    “李家财大势大，门庭蛮丁数十，李青更是痴醉武功，恐怕三五莽汉无法近身。就算是我努力十年二十年，这个仇恐怕也是报不了的。”姬野忽地跪下身，说道：“我不知月大叔来历，但我深知月大叔只手遮天，神通广大，我想求你，能不能教我一二。若我学有所成，此仇此怨，又有何难。”

    “呵呵，我可没你说的这么厉害。”被姬野这么一夸，月大叔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但旋即他笑容一僵，转过视看向姬野道：“你想要修行？”

    ……………………

    月大叔脸色有些苍白，再配他满头银白长发，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大病一场极为虚弱。他将手中的器皿递向姬野，说道：“你根资太低，况且我们之间又有差别……总之，此物对你极有用处，想要修行，现在你就赶紧喝了它。”

    姬野双手接过，细看器皿之内，刺红惹眼，且伴随着一股血腥气味。“月大叔，这是？”

    “若想修行，这是前提。”见姬野神情犹豫，月大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道：“倘若有半点剩余，这处洞穴就是你的墓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喝！”

    姬野心中一个猛颤，哪敢有半点违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再提。强忍着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味，一股脑将器皿之内液体喝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