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浑浊
虽然现在,梁哲还算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存在,但是在一些细节上,盛爻他们还是能看出,他确实是和盛先生相识多年了。
就比如现在,他知道和盛先生继续纠缠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直接绕到了他的身后。
那里是安倱刚才指出来的,空的砖块,还有可以移动的砖块的位置。
他倒是果断,二话不,直接挪开了那块空的砖。
“我就知道。”
他看着砖块后面的瓶子,低声道。
拿到瓶子之后,梁哲飞快移动了剩下的那块砖,然后回手敲晕了盛先生。
“情势危急,别看了,赶紧走。”
梁哲这个架势倒是让安倱很熟悉。
之前在戏里的时候,他就一直是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你砸晕了跟我走的架势。
盛爻倒是有些心疼,但是看见梁哲的表情,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轰鸣声的不断加大,整个甬道像是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
无数红色的纱线从两边的墙壁上喷射出来,几乎让他们寸步难行了。
但是梁哲就好像是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一样,十分轻松地带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那些红线在后面不依不饶,想要把他们留在这。
但是每次梁哲都能在红线出来之前,找到下一块可以落脚的地面。
与此同时,整条甬道都在不断地移动着。
不管是在台南画板上还是在地板上,砖块都在不断地掉落着。
他们一方面要提防头顶砸下来的东西,一方卖弄又要顾及脚下的落点,一时显得有些做左支右绌了。
开始的时候梁哲还显得游刃有余,不光能找到自己的落点,还能考虑好盛爻他们俩。
但是当甬道的长度走到一半的时候,每一块他踩过的砖,都直接陷落了下去。
梁哲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让自己稳定住。
然而后面的两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梁哲在空中变向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处于惯性跳了出去。
梁哲好不容易稳定住了自己,盛爻他们俩就直直地掉了下去。
这可能盛爻下斗的时候,最不专心的一次了。
在她的生活当中,从来就没出现过这样复杂的情况,那边有一个时不时抽风的安倱,这边有一个是真的在抽风的盛先生。
从前她觉得自己活着为了很多人,但是从没有真正考虑过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她断线的时候,机关却不肯断线。
梁哲没来得及回头救援,盛爻匆忙之下想把钩锁甩出去,那东西却因为太久没有用过,直接卡住了。
“撑住!”
梁哲喊了一句,回身要抓住两个人,自己脚下的砖却先一步塌陷了下去。
后面几乎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他只能强撑着再次往前跳了一步。
“坚持住。”
安倱的声音轻轻在盛爻的耳边响了起来,他强行跳了出来,抓了一下盛爻的肩膀,把她扔到了盛先生身边。
盛爻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安倱却直接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安倱!?安倱!”
她当场就慌了,不停地尖叫着,却不能挽回什么。
梁哲紧紧握着那枚戒指,喊了一句,“没死呢,嚎什么,赶紧走。”
他其实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喊了盛爻一句之后,也不顾上别的了。
盛爻强打着精神跟了上去,但是整个人已经开始慌了起来。
他们好不容易在下一块转上站定了脚步,盛爻手上的钩锁这会却弹开了。
那锁链贴着梁哲的胳膊直接撞到了墙上,打掉了一块墙砖的同时,直接让三个饶平衡被打破了。
一阵更加剧烈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他们脚下都是猛地一滑,差点被钩锁后面的锁链再次砍掉一块肉。
盛爻赶紧扔掉了钩锁,想要恢复自己的平衡。
但这个时候,两侧的墙上,直接横出来了一道梁木。
梁哲好不容易带着盛先生跳了上去,盛爻去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梁哲最初的设想,完全不一样了。
他最开始的时候,以为着就是一个最简单的聚财的阵法,最多也就是帮阵主送一点祭品什么的。
根据安倱的描述,其实这里躺着的阵主,就是他自己。
那只要打开了这些机关,他们就会像是祭品一样,被直接送到安倱的身体前面。
但显然他和安倱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想什么不来什么的能力,也几乎是到了顶端了。
红铜粉本来应该是用来聚财的,但是朱砂线却不是。
能活过来的朱纱线,就更不一样了。
这些朱砂是用镇鬼的朱砂和狗血等物,浸泡了四十九,稍微长出一点灵智之后,直接嫁接在食人藤的纸条上得到的。
其实本质上这东西和之前安倱碰到过的那种魔腾,是一样的。
最大的不同点在于,这东西本省不怕任何辟邪的东西,而且贴到人身上直接就会钻进血管里。
它会替代你的血管从,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这个人没能在这个过程中死去,其实是最大的一种悲哀。
他就变成一个活着的蛊,不断移动,吸收新的东西。
既然墙上都已经放出了这些东西,后面的阵法也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传送阵。
梁哲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慌乱的,但是这个阵毕竟年头有些久了,梁哲几乎是当场就能知道下一步的阵眼在哪。
而且本身这个甬道的传送功能,也并没有被彻底取消掉。
最开始梁哲拿到的那个瓶子,其实就是用来躲避那些朱砂线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现在这瓶子上沾了血,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作用了。
梁哲有些很铁不成钢地拍了拍盛爻,擦了擦自己胳膊上的血迹。
“那个,我跟你,后买还有一场恶战,所以你最好赶紧打起精神来。”
盛爻有些就艰难地抱紧了横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关掉、关掉、关掉……”
盛爻不断默念着,努力让自己的思绪被清空。
“好了吗?”
看着盛爻的眼神不断变得清明起来,梁哲问了一句。
盛爻点零头,爬上了横木。
“那好,听我的。”
梁哲紧紧盯着横木的移动方向,开口道。
“三、二、一,跳!”
他背紧了盛先生,朝着用到下巨大的坑洞,就直接跳了下去。
盛爻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梁哲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跳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无条件相信梁哲。
几乎就在他们跳下去的同时,刚刚的那根横木直接撞到了墙上,后面的朱纱线几乎是紧跟着就扑了上去,死死把横木缠住了。
盛爻看着头顶上的画面,这才心有余悸地长吸了一口气。
甬道下面倒是安静了不少,看上去像是一个型的井,连着什么地方的样子。
但是盛爻这会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那么多了。
她转过头,看着梁哲。
“他们俩……”
“没事。”
梁哲看到了盛爻强装出的坚强下面,那一丝的慌乱和无奈。
“这不是你风格啊,不是都下了那么多的斗了吗?”
梁哲把盛先生放到了一旁,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我什么风格?你知道?”
盛爻坐在梁哲旁边的地面上,反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老头子就靠这个吹了。”
梁哲装作听不出盛爻在套话的样子,顺嘴往下。
刚才的情况,确实极大地提升了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度,但新的问题也就随之产生了。
就像盛先生之前对程余的怀疑一样,现在的盛爻对于梁哲也有着同样的怀疑。
怎么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计算得这么准确呢?
但很奇怪的是,刚才的变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他却还是能找到离开的方位,甚至时机都保证得很好。
就好像他不光是来过这里,甚至好像是他设计的这个厌阵一样。
“吹什么?我每次下斗又没跟他过。”
盛爻话的时候,语气倒不是特别得冷,就是得话内容上有些欠揍了。
“行了行了,你们怎么一个个戒心都这么重呢?”
梁哲看着盛爻,笑了笑。
“戒心?重吗?我们之前不是就靠着东西活下来的吗?”
盛爻一挑眉,冷冷地道。
梁哲倒是对她的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
他轻轻把自己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然后来到了盛爻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梁哲盯紧了盛爻的眼睛。
“你觉得,我要是想害你们的话,现在你们还能活着几个?”
他压低了声音,静静地看着盛爻。
终于,在对视了半分钟之后,盛爻挪开了头。
“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盛爻伸出手,拍了拍梁哲的脑袋。
“滚滚滚滚滚!”
梁哲恨不能直接化身一张巨大的表情包,直接排在盛爻的脸上。
他转身坐在了一旁,故意离盛爻远远的。
“我跟你,你的时候肯定是见过我的,就是时间长了,都不熟悉了罢了。”
梁哲轻描淡写,直接把之前的话题给绕过去了。
“也有可能吧,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记别饶长相。”
盛爻觉得梁哲的眼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看到之后整个人都会舒服很多。
甚至像是一只猫,不自觉地就想要揉搓他的头发。
淡然,手伸出去之后,盛爻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个长辈的样子。
但是鉴于梁哲本身也没有个长辈的架势,她也就不太介意了。
梁哲其实的对,盛爻确实是担心他对他们不利。
但是现在盛爻这边的两个半人,一个因为刚才那一下子,直接就进到了戒指当中,出不来了。
另外一个还昏睡着,醒过来就会崩溃。
盛爻已经不敢再想象其他的东西了。
“对了,他们真的没事吗?”
盛爻还事有些担心地问道。
“安倱是强行用了很多的灵力,一下子受不住,回去休养去了,那个老头子……他现在醒过来还不如不醒,不是吗?”
梁哲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开始咬手指头。
“其实……我就是很累,而且,我怕黑。”
盛爻突然在一旁开了口,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口道。
“吃东西吗?”
她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话,还是在和梁哲话,着着突然接过了戒指,倒了一堆的食物出来。
“哦,好。”
梁哲来到盛爻的身边,顺手拿了一包鱼干,坐下来,开始吃。
盛爻看着剩下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那个,你要不要吃点巧克力?刚才体力的消耗还是蛮严重的,不是吗?”
她着话,抬手把巧克力递给了梁哲。
“不了不了,我不能吃巧克力的。”
梁哲看着巧克力,直接退避三舍,躲到了一旁。
盛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申请,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坐在了一旁。
“我从就怕黑,你知道吧。”
放松下来的盛爻好像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整个人极其松弛地开始聊了。
梁哲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突然触动了她,倒是也不打断,就是抱着鱼干,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盛爻把手里的巧克力往前耸了耸,梁哲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哎,多好吃啊,你还不吃。”
她有些惋惜地道。
“之前的时候,就是因为太黑了,所以我整个人其实都是崩溃的,那到了这里之后,老爹又开始发作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把剩下的食物都收了起来,然后递了一个袋子给梁哲。
“喏,这个还可以。”
梁哲看着熟悉的包装,想也不想就接过去,大快朵颐了起来。
生哟轻笑,继续往下着。
“那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我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很慌,我本来还以为,这次有你们在,我可以不用那么费事的。”
梁哲这会已经听不出她在什么了。
他静静看着那个食物的包装袋,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你猜啊,我还想问呢,你是不是早年就认识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