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翠叶村为起点
天花板。
王绮睁眼的第一反应，他住到某个房子里了。
“醒了。”
这是紫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王绮看了看四周，如果不错的话，这是在诊所，但是为什么旁边的床铺上躺着月，紫、静、利张、栋、天风五人正守在月身边。
“被雨淋了一晚就成这样，真是丢人啊。”利张冷嘲热讽地说。
王绮无可反驳，在记忆中，他的确是因为某些原因生命垂危，具体原因的确可能如此，只是淋雨一夜导致低体温昏迷。但是月为什么也在这里，而且月的状况似乎更加糟糕，他还能下床正常走动，月只能在人的搀扶下移动。
此时月正被静搀扶着床沿走动。
“我是不小心摔落悬崖，幸好有天风救援，你呢？怎么昏迷的？”
月直白地问，只是稍稍表现的关心一下。
“不知道。我就那么坐着然后醒来就在这儿了。”
“呵。”利张发出一声嘲讽。
月在床边走一圈，对着周围人说：“除了天风，其他人都先去工作吧，我没事的，根据治疗师所说，再复健两三次大概晚上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紫满怀歉意：“你多小心啊，我们都帮不上忙，也没办法买些东西慰问你。”
“我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忙了？”
月不满地挥手催促他们离开。
“那么，中午见。”静挥手说。
“中午见。”
他们一出诊所门，天风看着王绮：“你腿脚还利索吧。”
明明是病人还要被赶出诊所吗……
“我没钱。”王绮扭捏地说。
“我知道，没给你用什么魔法也没动用物件没使用药剂，不收钱。另外，我手下的修路队可能还缺人，你先去我家门口等着，今天好不容易出太阳，得把积水收拾了。”天风语速飞快地说完，王绮眼前一亮，工作问题算是解决了，激动之下没忘问了俩俗套的问题：“有工资没？包吃住吗？”
天风一脸黑线：“有工资，住的地方自己找，吃的从工资里扣。”
“好的，谢谢。”王绮鞠躬表示感谢，这一下算解了燃眉之急。
看着王绮离开，月忍不住笑出来：“他脑子还挺直的。”
天风严肃地说：“打住，别笑，昨天可是在生死间走了一趟，而且还可能更危险，那可是「瞬息之死」，传奇魔法，你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月摇头向天风示意打住：“根本不是奇迹，我昏迷是因为突然来的魔力把我正在努力控制的风打乱了，应该是特殊的压制类，导致我魔力紊乱、阻塞，可以肯定「瞬息之死」不是针对我。”
“那……”天风看向门外王绮消失的方向。
“村里没有其他伤亡？”
“没有。”
“他果然有问题。”
“我还是倾向于相信这是巧合，或者「瞬息之死」根本不是在对村里人使用的。”
“但愿如此，我现在感觉我有点神经过敏了，按我之前的逻辑想想，我因为接触了他而差点死掉。”月不寒而栗。
“村庄并未遭受洪水。”天风静静地说出一个事实，“我得去带队了，这可是我的政绩工程，配合最后一公里计划来的，管理型毕业不容易啊，我当初到底哪个脑子进水选了管理？”
“这个。”
月指着天风地脑门。
*
转眼间，王绮来到这个名为翠叶村的地方已经一个星期了，经过一周的观察与悄悄学习，已经能熟练使用这里的语言，也知道这世界上有魔法的存在，只是这个村太小太偏僻，接受过正规魔法教育的只有村子里唯一的大户人家，国派毕业生村长天风，公开会魔法的还有村里的几家猎户和外来人员月。
王绮一直在天风手下靠搬修路用的石子为生，现在他拿着一半的工资，做着一半的工作量，也够自己日常吃饭用。月以及身边共五人是负责这个小村的卫生工作，平日里也是闲着。
尚未解决的就是住宿问题，王绮直接用麻绳编制袋整了一个地铺和被子，睡在工地上，第二天趁早醒来去村边的河里洗个澡就解决了满身土的问题。一周下来，曾经弱不禁风的学生也像个工人样子了，住房问题实在没法解决，毕竟天风也提到了禁止乱砍伐树木。
唯一没办法解决的就是来历。能问出来的事情已经全部问过月等人，根据他们的描述，王绮没办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没被淹死，不会游泳，每次在河边都会担心被淹死，没被魔兽吃掉，森林中魔兽不多，肉食性野兽不少尽管它们一般性情温和，无法补全记忆，无法理顺轨迹，再加上全国没有自己这个人。如果换位思考，不免怀疑自己是在伪装以悄悄渗透进入这里进行侦查。
月就是担心这一点。
“但是你还是把他留下了。”紫听完了月的怀疑后无奈地摇头说。
“难道我还能把他驱逐出去？几天观察下来，他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只是没有身份卡和身份记录，理论上赫瑞斯的确没有这一类人，据我所知实际操作中常有这种人，更何况我也没证据。”
“那就面对面对质一番，我们给你暗中打保护。”
“你们加起来打不过我一个，给你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相当好，调琴步已经非常顺利了。”
“找个借口和他练练，不要过于刻意，让他放轻松后，我看他会不会漏什么破绽。”
只要进行过训练总会在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在无刻意隐藏的情况下很容易暴露。
“明白。”
*
王绮的身体素质相对于曾经的弱不禁风已经获得了显着地提升，刚来时一天才能做完的事情现在能留出两三个小时给他发呆，反正做得多不会加工钱，为了避开嫌疑最好不要乱跑，还不如留下来发呆。
“这几天还顺利吗？”
两三秒后无人回答，王绮终于意识到紫在和自己说话。
“挺好的，挺好的，刚刚我发呆呢，没注意到你来了。”
尴尬啊，巨尴尬，毕竟曾经在学校里罕有人喊他，王绮脸上写满了歉意。
“这种脏活累活活之前没干过吧。”
紫带着没有任何伪装地关切问。
“大概没有，我这身体不像是干这活的。”王绮可不会忘记自己是个失忆人员。
“吃饭什么的还习惯吗？”
吃饭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大变化，每天也就喝点稀粥，吃些卖不出去的肉，其余都是馒头。肉全都是当地有狩猎证的猎户捕捉到的野兽，天然无污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吃起来没有反胃就挺好，馒头也是村里自己做的，这里土地与贫瘠二字毫无关系，多种农作物产量不仅自给自足还能外销一部分，可惜的是距离最近的村镇也需要整整一天的崎岖山路。
“挺好的，吃下去都能消化。”
……
紫问的相当细，王绮大部分回答的相当模棱两可，除了坚定地认为这里人很好，淳朴善良，风景很好，绿树清流。通过这一点给某些聪明人传达一个友善的信息。
但是掩盖不住自己初来时饭也没得吃，工作也没得找的窘境，就现在还得睡在因为修路而尘土飞扬的工地上。
似乎没什么不对的，村民没有理由将他们的工作分给外来人，也没理由将陌生人安置在自己家。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他们会那么做的错觉？
紫站起来朝王绮友好地伸出手说：“别总是这么闲着啊，一直做那样的累活对肌肉骨骼发育不好，一起去跑跑怎么样？”
“嗯？嗯？嗯，好的。”王绮从思索中拉回来，匆忙地回答。
这是个与紫拉进关系的好机会，慢慢来，朋友、亲人、羁绊都会有的。假如他在穿越前能有朋友和羁绊，那这个想法会更加现实。事实上王绮已经想到了结局，他可能在一段时间完成工作后，独自一人离开村庄前往大城市流浪，最后不知会止步于哪个犄角旮旯。
紫能做的也只有跑步和体操，让王绮学了几个简单的体操动作，货真价实的除了调节身体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幸好这动作没有曾经的广播体操那么欢脱，王绮做起来没有太多抵触。
另一边，月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们，手中一张小纸，不时自言自语写着：“紫，柔韧性3分，体能5分，协调性6分……，王绮柔韧性1分，体能2分，协调性2分……”这是月所用过的评分系统，满分为10分，各阶段有不同的标准，以6分为及格。
“看起来没毛病。”月自言自语。那些不经意的动作再次显示并且确认了王绮的身体能力，最低评分标准不及格，身体未经过特训，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粗铁链锁小昆虫有意义吗？总得讲个逻辑对吧，或许王绮是个头脑型角色？
“那是不是说他就是普通人？”黄昏时分，紫与月在树林中交流着，“倒是他说话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好像有所隐瞒啊。”
“魔法师并不都需要体术特训，纯粹的魔法师仍然不少，据传言各大陆的禁咒使多为纯魔法师。”月随口回答，心里总有些放不下的地方，一个普通人用那种失忆的方式出现在这里？搞笑呢。
“这太不合理了啊，虽然生活一直不讲理。”月嘀咕着。
“要不我明天再去进一步试探？”紫提议。
于是王绮第二天又受到了紫“共同健身”的邀请，哪怕一万个不愿意，王绮也不想因此拒绝与人交往的机会。
项目已经拓展到仰卧起坐俯卧撑举蛙跳重等项目，每项10个，一轮下来也让王绮觉得有些疲惫。只是想不明白紫这么热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仅王绮不明白，月也是一头雾水，用这个方式对王绮的观测已经结束了，这就是紫说的“进一步试探”？问题是除了看出和昨天一样的事情来，没有新的发现啊。
“算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时候冒险一次了，我来试试这水有多深。”月无奈地摇摇头不去管两个少年，转身走向村中心的大房间。
“做这些真的有用吗？就算坚持下去。”王绮与紫共同躺在河堤的斜坡上休息，背后是无人管理的草地，可惜没有躺在精心打理的草坪上仰望天空的意境，更产生不了天高地广的感慨，如果不是这几天干着各种脏活累活，王绮不会躺在这种杂草丛中。顺便提一句，天空是蓝色的，这似乎可以得到很多结论，但他忘掉了，总之和地球那边一样。
“肯定有用的，从10个慢慢提升到100个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简单地动作真的有用。”紫回答说。
体质好力量大不代表打架有用。
为什么突然会想到打架呢？看来受到某些文章的影响太深了。体质好力量大可以做更多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啊，尽管和专业工人没办法比就是了。
“晚上好啊，紫，王绮，你们躺在这儿做什么？”一声萌萌地声音从河堤上传来，静挎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向他们两人招手。她依旧穿着与那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搭配上瘦小的身材，让人格外怜爱。
“这样很有感觉的，静你也过来躺一下吧。”紫指了指自己身旁另一片空地。
“啊，我就算了，月要去山上捉点野兽吃，你们要去吗？”
“去，当然去，王绮一起来吧。”一听到有肉吃，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多谢。”
王绮站起来。虽然和月他们并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但是说不定会成为友谊的开端呢，更何况绝不会因为这一点耽误自己好好吃一顿。